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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明白,一招“塞入飞狐”,掌力由下至上,又由上转下,轰向廊邪,廊邪一挡,也是一晃。
廊释天朗声道:“逆子,你在我饭食中下毒,害我丧失功力,可我乃万鬼鬼首之躯,区区毒素,又能奈我何?”
廊邪道:“我何曾下毒害你?”说话间又击出数十招,但廊释天已镇定如初,将廊邪拳脚暗刃悉数挡下,又使出匪夷所思,从未传授的招式,反击廊邪,逐渐扳回局势。他以往虽对廊邪器重,可仍不免对他万般防备,许多绝学,皆半点不教,以求将来制他。
两人缠斗,你来我往,性命相搏,好生激烈,约莫一个时辰内,这大林园中土地寸寸翻飞,四处颠倒。廊邪功力稍胜廊释天一筹,但廊释天招法更为神妙,远非廊邪初学的残剑功夫可比,时候一久,廊释天已然占据上风。
廊释天喊道:“你明明已成残废,这功夫又是如何而来?”他火候老道,故意说话,惹廊邪分心,料定廊邪必有破绽。
廊邪说道:“这残剑功夫,唯有经脉残缺,才可使出,你难道瞧不出来?”
廊释天笑了一声,足尖一蹬,身法如电,一招“飞龙入关”,一拳打出,内劲散漫,如巨蟒缠身,将廊邪锁住。
廊邪吃了一惊,体内残痛外出,细小尖刺遍布体表,将那缠身内劲斩裂,但廊释天大喊,飞起一脚,踢中廊邪,廊邪唇边流血,跌了出去。
廊释天瞧出廊邪体质不凡,也有快速自愈之能,到此关头,当求速胜,决不能留力,一招“龙游杏冥”,掌力化作无数重压,涌出掌心,笼罩廊邪,顷刻间场中巨震,地面烟尘飞起而上,洞顶石屑倾泻而下。
廊释天畅快而笑,拳力如连珠炮弹,如恶兽夺食,无止境的往地面砸落,他精力锐减,战后必需长久调养,但此刻已顾不得这许多了。
蓦然间,他右臂抬起时,一阵刺痛涌上,似有刀刃切肤,他忍不住痛呼起来,凝神去瞧,登时魂飞魄散。
他见到一天之前,那死于他掌下的那怪人关九,手持尖刀,狠狠扎入他手肘关节。关九面露狞笑,有难以言喻的痛快。
一晃眼,关九消失不见。廊释天右臂暂废,又抬左臂出招,但同时左臂也如刀割,那关九不知从何处冒出,再一剑残忍刺入肌肤。
廊释天凄惨大吼,左足一扫,但左足同时又被刺伤。他惊恐无比,喊:“你明明死了,有鬼!有鬼!”
喊到一半,他背后挨了重重一掌,同时细小剑刃透体而过,伤他脉络,廊释天鲜血狂喷,一头栽倒,恍惚间,他见到关九站在一旁,刀刃比划,对准他咽喉。
廊邪道:“若一人心怀恨意,死而不绝,这剑意在他死后,便化作阴魂不散的残剑。若那仇人真气薄弱,无法护体时,幽灵现身,就可取仇人性命。”
廊释天颤声道:“那关九。。。。是故意。。。。死在我手上的。”
廊邪凝视关九,眼中现出敬意,说道:“死去之人,永不再死,这正是残剑剑诀的最高境界‘残念杀术’,一旦施展出来,实已天下无敌。”
当一个人饱受痛苦,满怀恨意,死后仍执着于复仇,因此魂魄不灭,化作恶灵,那恶灵弥留世上,时时刻刻都会消失,他只求极珍贵的区区几招,以期手刃仇敌,故而这几招凌厉绝伦,追魂夺魄。
用性命为代价、一招既出,自己必死,这样可怖的招式,世上谁又能挡?
廊邪自己,却也相差不远。
他被那神机妙算之人说服,甘愿为黑蛇教捉走,经历无可想象的折磨,五脏六腑皆被剧毒腐蚀,但凭借对廊释天的恨意,他活了过来,更散去一生信念,只存死志。当龙玄无极功与灵圣幽冥功被廊释天废去的刹那,他实已获得了神功,练成了这无上的残剑心诀。
廊释天抽搐几下,想要挣扎,但关九慢慢割裂他的喉咙,廊释天咕咕几声,看着自己鲜血惊惶错乱的流淌。
他想:“烟影呢?烟影。。。快来救我。。他神功盖世,定能救得了我。”
但那以往无处不在的烟影,此次并未到来。
鲜血尚未流尽,这威风一世、震慑群妖的一代皇帝,已然断气而死。
关九幽灵转了几圈,心满意足的去了。
廊邪叹了口气,走入宫殿,在池水中洗去血污,换了身袍子,待走出来时,外表上已瞧不出恶斗痕迹。
他挖开廊释天丹田,取出一枚绿莹莹的丹药,走出这逃生的密室。
泰远栖与东采英早已等候在外,廊邪将那丹药交给泰远栖,道:“如你所料,他体内果有此物。”
泰远栖道:“你不服下尝尝?”
廊邪看他一眼,道:“我若服下,只怕下场不妙,你事事都能料到,岂能想不到此节?”
泰远栖笑道:“没准是我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呢?”
廊邪叹道:“你既然叫我取来给你,自已将所有可能想的清楚,我唯有听话,难道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泰远栖点了点头,转手将那内丹交给东采英,东采英神情黯淡,欲言又止,却想也不想,张口吞落,旋即盘膝而坐,炼化丹药中真气。
泰远栖道:“皇帝一死,那暴虐阎王不久就要到来,将军,殿下,接下来还需仰仗你二人联手迎敌了。”
那两人听闻阎王之名,脸上变色,但泰远栖脸上依旧不为所动,似乎那阎王在他眼中,不过是下一个陷入网中的猎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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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李代桃僵尸还魂
廊邪又问道:“为何廊释天一死,即刻阎王降临?”
泰远栖叹道:“皇帝者,亿民敬仰者也,这廊释天虽不得民心,但跟从者亦有数千万计,齐聚信仰,即便武勇不敌阎王,阎王也不敢亲临加害。如今他一死,阎王如脱缰野马,出笼猛虎,必长驱而来。”
廊邪道:“你是说此处会有魔猎?”
泰远栖摇头道:“若我所料不错,这暴虐阎王降世已久,乃是阎王中的异类。月余前,黑蛇教大军击溃边防重镇,潜入北地平原处,之后再无消息,只怕早已临近,正是冲着这武林盟会,有意将咱们全数逮住,化作阎王奴仆。”
廊邪眼神痛恨,道:“就像他们对我所做一样。”
泰远栖笑道:“当时我早料到郭玄奥会去相救,即便他不去,我亦有法救你脱困。”
廊邪想了想,又道:“那遗俗仙人实则受你掌控,这武林盟会,也是你布局召开。你并非针对廊释天,真正图谋的,乃是这阎王。”
泰远栖也不隐瞒,笑道:“阎王祸害人间,我有意除去,即便以众人为饵,有何不对?”
廊邪道:“阎王与黑蛇教勾结,你也与黑蛇教同谋,三方尔虞我诈,互相利用,但你总是我方之人,是么?”
泰远栖道:“殿下多虑了,在下岂会与这两大祸害同流合污?”
廊邪捉摸不透此人,但事到如今,已无退路可走。
他道:“我与狮心王联手,足以胜得过阎王?此事古今罕有,你怎有胜算?”
泰远栖伸手拍廊邪肩膀,意为鼓励,道:“殿下身兼灵圣功、残剑心诀、龙玄神功三大绝学,此刻武功,绝不在廊释天、郭玄奥之下;郭剑圣虽藏身养伤,但阎王抵达时,他必已尽数复原,阎王临城,他不会坐视不理;我家大人吞服廊释天内丹,以炼化挪移化之,融于体内,功力又有增长。你三人联手应战,佐以我布下神妙阵法,即便阎王,又如何能逃脱得掉?此千古罕有之功也,若能成事,你三人必可光耀后世。”
廊邪瞪视泰远栖,心中敬畏叹服,又道:“事成之后,你助我登上皇位,我与狮心王修好,永结兄弟之约。”
泰远栖道:“我家大人一言九鼎,岂会失言?”
廊邪断然说道:“阁下是否也一诺千金,永不反悔?”
泰远栖又微微一笑,目光如责备幼童幼稚可笑一般,笑道:“我何时言而无信过?”
廊邪道:“我杀廊释天,他死于藏身密园处,极为蹊跷,而我又功力复原,更是可疑,祖庙神寺的那些老儿,还有那侍卫烟影,以及剑圣师父,廊骏、廊宝诸王子,未尝不会起疑。。。。”
泰远栖仰天悲叹:“黑蛇教手段厉害,竟无孔不入,不知用何邪法,闯入这密道之内,埋伏杀害先帝。那时,唯有殿下陪伴在侧,先帝神勇,击退刺客,但已深受荼毒,必死无疑。他临终之际,将皇位与自身内丹,尽数托付给殿下你,殿下含泪服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