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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邪低声道:“多谢城主。”
这时,后方山洞中,有一女子喊道:“外公,外公,你怎么了?”
那是荒芜的声音。
盘蜒愕然道:“外公?”旋即醒悟:她与东采英成亲,自然叫荼邪外公了。那狮心之国离涉末相聚更远,当中山川阻隔,盘蜒虽偶然听过零星消息,但并未放在心上。
荼邪道:“我点了这丫头穴道,省得打斗时,她碍手碍脚的。”
盘蜒诊疗许久,心情暗淡,知道荼邪伤势太重,性命垂危,只怕活不过今夜。若血寒在此,或许还能相救,于是道:“老英雄,随我去涉末城,我那儿的血寒道长,你也认识。。。。”
荼邪哈哈笑道:“你想救活老子?莫要多此一举了。老子中了黑蛇毒,过了五、六年,这条命早不是自己的了。”
盘蜒叹道:“即便是黑蛇毒,也未必不能活命。”
荼邪摇头道:“我若想长命百岁,早在许久以前,便答应征虎,投入万鬼门了。大丈夫活在世上,来得快,去的也快,行事干脆,何必婆婆妈妈,苟延残喘?你让人救我一救,便算是帮我了么?”
盘蜒对这位大高手素来钦佩,听他此言,身子一震,道:“老前辈,你。。。莫非。。。。”
荼邪指指膻中穴处,道:“我死后,你将我的内丹挖出来,带给我孙儿,要他吞了。我。。。。临死之前,若能练成真正的狮心,这一辈子便算赚的盆满钵满,死后也了无遗憾。”
盘蜒肃然起敬,道:“老前辈愿以性命为注,激发潜能,领悟至理,实是古今罕有的雄杰。”原来荼邪中了蛇毒之后,自知终难逃一死,反而借此死意,一次次将自己逼往绝境,令得这狮心炼化大功告成。刚刚那数拳劈山裂崖,正是这功夫的神威。
荼邪又指着荒芜道:“我那孙儿,率手下前往百籁城,不料那暴虐阎王派人潜入皇宫,夺走那人皮,还想捉走我孙媳妇。我追了出来,将她救出,但被这两个狗东西挡住去路,只得一路往这儿逃。刚刚你若不来,我临死之前,没准能杀了那奸贼。。。”
盘蜒道:“是我贸然出手,坏了老英雄的大事。”
荼邪惨笑道:“坏事?哪有这道理?我即便杀了我那狗屁师弟,孙媳妇总得给人掳走。你来的刚巧,老头儿欠你一回。”
盘蜒板着脸道:“老英雄此言差矣,蒙你看得起,咱们当年一起饮酒,这是何等深厚的交情?你说欠我恩情,那便是瞧不起我吴奇了。”
荼邪不禁仰天大笑,笑到一半,又吐出血来。盘蜒忙再注入真气,令他稍稍好转。
荼邪站起身子,气势勇猛如昔,似与山一般高大。他道:“你替我照看荒芜,我去找我师弟。”
盘蜒道:“前辈知道他在哪儿?”
荼邪闭起眼,笑道:“这小子吓得屁滚尿流,隔着百里,都乌烟瘴气的,怎能闻不到?”
盘蜒不知真假,但料想他必有把握,于是将荒芜扛在肩上,荒芜刚刚听两人说话,急道:“外公他伤的极重,吴奇城主,你快阻住他。。。”
盘蜒道:“你若是他孙媳妇儿,便好好记着屠邪铁手这最后一战,今后向子孙后代讲述他的事迹,哭哭啼啼,岂不丢他的脸?”
荒芜身子发颤,但目光渐渐镇定下来,她原不相信有人在濒死时,能比活着还威风雄武,但如今看着荼邪,她已深信不疑。
她轻声道:“城主,我感谢上苍,在外公临终前,能让他遇上了你。”
盘蜒并不言语,心想:“我对不起东采英,更不配为这老英雄送终,但上苍慈悲,能让我有运气补救。”
荼邪艰难迈出一步,紧接着又跟上第二步,他越走越快,不久已奔行急速,宛如神狮天虎,即便他气血充沛之时,也不及此刻瞬息百丈。盘蜒压抑痛楚,尽力展开步法,才勉力跟得上他。
荼邪长声笑道:“原来你小子也隐瞒了本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行速迅猛,风声强烈,也唯有盘蜒能听得清楚。
他答道:“我是颠三倒四,无法无天之人。”
荼邪道:“那咱俩可相像极了,只可惜老子时日无多,不能再请你喝酒。”
盘蜒道:“等咱们将来在聚魂山相聚,喝恶鬼的血,吃奸邪的肉,老前辈何须着急?”
荼邪喜道:“不错,不错!”
数十里地,一晃而过,荼邪指着一处荒林,道:“他就在那儿。”
盘蜒看荼邪双眼,已然遥远无光,心想:“都说人死之际,魂魄转为半灵,能知前所未知,见前所未见。他功力本就极深,遇上宿敌,念念不忘,故能开启天眼,追查千里。”
盘蜒潜运神功,隐去荒芜声息。荼邪看他一眼,神色赞许,两人向前走去。
两人轻功高强,步履悄然,过了灌木,见那瘦长虎人坐在草地上,呼呼大睡,在梦中骂骂咧咧,喊道:“杂种,杂种,师妹是我的,师父、师兄,都是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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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一生戎马不言败
荒芜心想:“外公称此人为师弟,武功当真高强,直追外公他老人家,可为何从未听本门中人提及此人?”
荼邪不屑偷袭,断喝道:“晧爪,站起来,咱们来个了断!”
也不见那晧爪抬手抬脚,他猛地一动,身子如被弹弓甩出,一爪直攻荒芜,指力如重枪长矛,将盘蜒、荒芜笼罩,此人全不知众人到来,但转眼之间,便已想出毒计,付诸实施,武功心机皆甚是可怖。
盘蜒退后一步,晧爪指力未碰上他,晧爪见盘蜒随行,神色惊惧,急忙退后,喊道:“师兄,你想以多打少?好生卑鄙!”
荼邪实已垂死,仅凭狮心炼化神功吊着,不愿多言,立时巨神拳打出,拳影如山崩一般。晧爪长出尖锐指甲,当空纵横,锋利真气化作密网,挡在身前,只听砰地声响,宛如雷震,两人真气一齐消散。
蓦然间,荼邪来到晧爪身后,一掌切下,晧爪万不料荼邪身法竟比拳头更快,立时尾巴一扫,其中露出一无形尖刺,对准荼邪心脏,正是暴虐阎王亲传的残剑心诀。
荼邪一声暴喝,晧爪身子一震,虎尾在半空中止住,荼邪手刀正中晧爪背部。晧爪惨叫一声,双腿连环踢出,霎时罡气乱窜,已是败中求胜的绝命一击。荼邪随手挥击,全数挡下,那内劲扫荡各处,数十丈内,树木皆遭粉碎。
晧爪借力一推,死命狂奔,荼邪双掌一合,晧爪前方,一对巨掌好似礼佛般合拢。晧爪见状惊惧,双臂抵住那巨掌,只觉左右力道,皆远逾万斤,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挡着,身躯抖动,汗如雨下,在空中进退两难,上下不得。
荼邪嘴里流下血来,反而加了一把劲儿。晧爪双臂剧痛,急的惨叫道:“师兄,那并非我的错!是师父他。。。。他偏心,硬违师妹心思,迫她嫁给大师兄!我替你抱不平,这才。。。。”
荼邪冷冷道:“所以你便凌虐杀死营中那些无辜的奴隶?她们是那些幼虎的母亲,也是饱受残害之人。”
荒芜心想:“当年。。。奶奶嫁给爷爷之后,外公他老人家伤心欲绝,离开族人远去。可听这晧爪所言,他也对奶奶钟情难忘,可他所为,着实太凶残了。”
晧爪感到那手掌上力道减弱,心里不住叫好,又道:“她们活着也是受苦,我这是助她们解脱!”
荼邪咬牙道:“解脱?解脱?她们死前饱受摧残,尸体残缺,哪里算是解脱?”
晧爪道:“我。。。我知道那‘失落族’的行踪!我知道他们在哪儿!你饶了我,我。。。。我带你去找他们。。。”
荼邪身子颤抖,双目黯淡无神,空中巨掌霎时消散。晧爪哈哈一笑,道:“师兄,你终究栽在我手上。。。”
突然间,晧爪双目圆睁,似见到生平最害怕之事,他道:“炼化挪移,你。。。。你。。。。师父。。。”翻身倒地,双足抽搐,就此咽气。
荒芜见到晧爪心脏处有一虎爪印,似怀着深仇大恨般,深深烙印入体,荼邪抬头道:“师父所传武功,我已。。。发誓不用,但既然离死不远,倒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盘蜒寻思:“荼邪铁手,岂是一味刚强莽撞之辈?刚刚那一招将体外巨力于顷刻间挪至体内要害,刚柔并济,巧夺天工,实已是世间罕有的绝学了。”
晧爪死后,大量飞虫从他口中钻出,朝荼邪涌来,盘蜒点出一指,指力在飞虫间穿梭,将飞虫全数击毙。他先前任由荼邪与晧爪单打独斗,全他武名,此时荼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