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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蜒嘶哑着嗓子喊道:“什么盘蜒?你认错人了。”
天心道:“是么?”蓦地非花非雾出鞘,使出一招“白璧无瑕”,她此刻已得天剑派祖宗剑灵,剑法比往昔高明十倍,虽只一招,但剑上暗藏杀机,剑气如雾,并不伤人,却已令盘蜒无处可躲。那少宫五杰瞧得心旷神怡,如饮佳酿,暗想:“就算咱们再练个百十年,也无法将‘白璧无瑕’使得如此神妙。”
盘蜒斜退半步,蓦然倒劈一掌,掌力竟从天心剑气中穿过,天心喝道:“当真动手么?”直刺一剑,宛如飞龙破天,声势惊人,盘蜒迈游龙步法,弹指间身影重重,幻象无穷。天心剑法深湛,不为所动,手掌轻挥,剑影浮动,到第二十招时,已将盘蜒前方去路尽数隔断,少宫五杰猱身而上,从旁夹攻,长剑如电网般覆下,盘蜒回身欲逃,却找不到半点破绽。
天心这时如要伤人,可谓探囊取物一般,但她如何舍得伤了这心上情郎?只是微微一笑,长剑一挑,盘蜒躲闪不及,面罩落地。盘蜒怒吼一声,想要遮住脸庞,天心已看清他面貌,说道:“盘蜒哥哥,我并不怨你,只是你为何要夺这仙殇剑?”
盘蜒不再遮掩,冷冷道:“我要独自去那藏尸谷,需借你仙殇剑一用。”
天心道:“我答应过你要陪你一同前往,你为何信不过我?我只求你在此住上一个月,无论何人胆敢来找你麻烦,我都保你平安无事,高枕无忧。”
盘蜒摇头道:“我便是等不了,我也不要你跟来。此行极为凶险,我不能让无关之人受到牵连。”
天心笑道:“我当下的功夫,纵然仍不及万仙那六大顶尖高手,但也相差不过毫厘。何况那天蒙世代惧怕我这一柄非花非雾,可见我足能对付得了。”
盘蜒厉声道:“你好生不自量力,单凭你这骄傲自大的心思,我便不许你去找他!我欲独往,与旁人皆无关系!”
天心叹道:“好啦,好啦,我答应你,明个儿一早,我便陪你同往,你也莫要生我气啦。”
少宫五杰瞧她这小女儿撒娇的媚态,不由得生出慈爱之心,暗想:“咱们这位新女侯怕是深爱这万仙的仙家,在他面前言行好生幼稚。”
盘蜒毫不领情,手一招,那仙殇剑上紫光大盛,落在他手中。盘蜒道:“你不听劝阻,便莫要怪我剑下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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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一饿之下粗糠美
天心曾数次试探这仙殇剑,知其剑灵已散,半点不留,一见其光芒再现,哑然失笑道:“盘蜒哥哥,你用幻灵真气催其发光,唬弄我么?”
盘蜒一振腕,刺出长剑。
天心知盘蜒掌法厉害,刀法精妙,倒是头一次见他使剑。她对世上各派剑法见识极高,但此时却看不出盘蜒这一招深浅所在。她挺起长剑,再使一招“白璧无瑕”,剑意直指盘蜒各处,当真灵动至极,盘蜒蓦地变招,身在半空,剑光如雨般洒落。
天心暗暗点头:“这一招‘寒山黄钟’变得不错,正是堕崖剑诀,已深得我天剑派剑法神髓。他从何处学来的?”纤臂回转,足尖点地,霎时向上斩剑,招式如烈阳破空,气势强盛。五杰看出这一剑令敌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无不暗暗叫好。
盘蜒轻颤剑尖,与天心长剑一碰,忽然间,天心那柄“非花非雾”方寸大乱,剑灵到处游走,难以操控,天心全料不到此节,大惊失色,长剑脱手而出。
她虽败不乱,立时凝聚心神,感知盘蜒那柄剑,意欲阻碍他那剑意,将这长剑夺过,不料浑身一个激灵,只觉那剑上剑灵威严厚重,自己非但降服不得,反而寒意遍体,脚下酸软,盘蜒又一剑刺向她额头,噗地一声,划破极浅的伤口。幻灵真气由此入脑,天心眼花缭乱,心潮起伏,再动弹不得。盘蜒趁势一斩,劈碎铁窗,眨眼间已不知去向。
五杰本以为天心剑法盖世,盘蜒身手纵然了得,但就凭一柄破剑,怕挡不住天心二十招,岂料胜负逆转,盘蜒竟一招击败天心。五人护主心切,立时挡在前头,不及追赶,盘蜒早跑的远了。
天心意念坚定,几个吐纳,已将幻灵真气驱逐干净。她一跃而起,喊道:“盘蜒呢?”
五杰中的大哥说道:“他夺了仙殇剑,已然远去了。属下无能,追不上他。”
天心回忆刚刚两人交手数招,心中愈发不甘,加倍气愤。本来以她身上功夫,盘蜒绝不能是她对手,然而不知为何,他手中那仙殇剑内竟凭空生出一威势浩大的剑灵来,更胜过“非花非雾”许多,压制她那兵刃,令其施展不开。纵然如此,天心也仍有取胜之道,她想要掌控那仙殇剑剑灵,却又再度失手。顷刻间,她最得意、最神妙的功夫被敌人所破,心慌意乱,手脚迟缓,被盘蜒趁势击败。
她恨恨想道:“天微祖师说:我天剑派中有一极恶的剑灵,害死了天秋伯伯,莫非便是盘蜒手中那仙殇剑所为?他。。。他早就知道其中隐情,却一直隐瞒不说?这仙殇剑本是死物,被盘蜒一碰,却又活了过来,他到底施展了何等手段?难道他一路随我至此,便是为了找到这仙殇剑的下落?”
五杰见她出神,不敢打扰,天心思索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我定要追上他,好好问个清楚,这回交手,我绝不留情,定不会再败于他手上。”她这想法倒也并非全无根据,若她一上来便全力以赴,不耍花巧,剑刃不与盘蜒那仙殇剑相碰,以她出神入化的剑道,定然早就胜了,也不至于为剑灵反制。
她命人备马,自己去找张千峰,来到张千峰住处,拍门喊道:“义兄,义兄!盘蜒闯祸了!”
张千峰吃了一惊,披上袍子,出来问道:“盘蜒做了何事?”
天心道:“他夺了我天剑派的仙殇剑,独自一人,去那藏尸谷了。”
张千峰“哎呦”一声,又道:“他好生糊涂!为何要夺仙殇剑?”
天心于是将盘蜒深夜偷剑,被自己发觉,两人瞬息交手,盘蜒倚仗剑灵取胜经过都说了出来。张千峰明白过来,说道:“盘蜒的太乙幻灵真气有招灵之法,那仙殇剑上本无剑灵,但没准他有法子招引。”
天心“哼”了一声,说道:“他剑上恶灵害死我天剑派十多位好手,罪大恶极,决不能饶恕。他夺走此剑,委实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他自个儿也会中咒而死。咱们非得阻止他不可。”
张千峰道:“他夺剑而走,或许自有打算。是了,他不想再令我二人涉险,故而独闯那藏尸谷,或许他想凭借此剑指引,以恶制恶,击败那蒙山仙使。”
天心骂道:“好一根筋的傻瓜,他以为凭借剑上游灵便能取胜?他功力不够,稍一疏忽,便会被蒙山杀了。”说着说着,不禁大为担心,二话不说,来到马厩,少宫五杰已备好骏马。
张千峰道:“我与你同去,师弟对我有恩,我不能袖手旁观,不然也没法向我师父与徒弟交代。”
天心道:“好,这就出发。”嘱咐少宫五杰道:“我此去黑蛆教老巢,你命天椿、天晴爷爷代理国事。”五杰吓得不轻,齐声道:“国主乃万金之躯,岂能轻易赴险?”
天心笑道:“放心,放心,我心脏被穿都死不了,黑蛆教也奈何不了我。”那五人这才放心下来,不及多言,天心、张千峰已振辔而去。
天心借助天微的剑灵,回忆那藏尸谷所在,脑中渐渐清晰起来,忽然又想:“我即便知道藏尸谷方位,盘蜒哥哥又是如何得知?”
张千峰见她神色困惑,问道:“贤妹有何不解之处?”天心如实说了。张千峰道:“师弟精通玄学,一旦机灵起来,几乎无所不知。他一听这‘藏尸谷’之名,想必便了然于胸。”
天心咬牙道:“这混账骗得我好苦!好生不知好赖。他有话好好对我说了,我岂能埋怨他?他一意孤行,可别把自己真害死了。”说到气苦之处,不由得双目红肿,泪水簌簌而下。
张千峰反倒镇定下来,不慌不忙,笑道:“贤妹,以师弟的性子,岂是那鲁莽行事,自寻死路的笨蛋?”
天心道:“我不知道!我只知我快被他气疯了。”
张千峰暗暗心惊,寻思:“她怕要撒泼,暂且莫要激怒她为妙。”遂闷声不响,只跟着天心疾驰。这两匹马皆是津国首屈一指的神驹,奔行起来宛如神风,且长力十足,不愿休息,一天一夜,足可行千里。
盘蜒出得半春皇城,施展身法,钻入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