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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惨然道:“就我这样的人。。。。”
张千峰抢着说道:“自然如时而至,绝不失约。除了我家公子,更有谁能挡得住其余几脉的那几位好手?”
天心摇晃几下,登时语塞,不敢去看众人。
天椿双目牢牢盯着天心,说道:“我是你长辈,有些话我便直说了,并非真要刁难你。”
天心点头道:“天椿爷爷请讲。”
天椿指了指屋中众人,说道:“你武功之高,众所周知,如今我枫红一脉的首要人物都聚在此,然则先前问询下来,却无人愿推举你,你自然是知道的?”
天心脸色惨白,小手抖动,点头道:“是,我。。我都知道。”
天椿道:“你在江湖之上,可有供你驱使,死心塌地,能干得力的势力么?若无我天剑派供你财物,你可有谋生之能,聚财之本?”
有人嘻嘻一笑,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他自然可以去青楼卖身,来钱只怕比寻常女子还快些。”他说话声音轻微,但盘蜒、张千峰、天椿、天心都已听到。张千峰顾全大局,无暇理会,装作不知,盘蜒狞笑起来,双目冰冷,如毒蛇般望向那人。
天心年纪幼小,自幼孤苦,性子又怪异,哪里来什么经营敛财的本事?她愣了许久,摇头道:“我都。。。。没有。”
天椿道:“且不论你人品如何,但大伙儿不待见你,你自个儿又孤立无援,单凭武功,便算你真的了得,如你登上天剑派掌门之位,得了侯爵封赏,这天剑一派,岂不要毁在你手里了?”
天心泪水夺眶而出,他道:“长老教训的是,天心一无是处,委实。。。委实无颜。。。“说罢扭头就跑,张千峰喊道:“天心!”急忙追了出去。
盘蜒朝众人作揖,袖袍一挥,面前寒雾登时化作一阵大风,功力稍弱者被风一吹,立时呼吸不畅,睁不开眼。簌簌风声中,盘蜒说道:“谁说我家公子无人臣服?谁说她身无金银财宝?”身影晃动,已然不见。
众人兀自震惊,许久方才回过神来,那天雄问道:“长老,天心这两个随从武功高的很哪,他们是什么来头?”
天椿长叹一声,说道:“万仙。”
众剑客纷纷大呼道:“万仙门的人?他们不是。。。。不是天倾公子府上宾客么?为何会帮天心出头?”
天椿道:“万仙门数十万高手,分门别类,繁复处远胜我天剑派,门中意见不同,何奇之有?”
刚刚那说天心“可去青楼”之人又笑道:“这两人宁愿跟这不男不女的妖怪,自个儿只怕也不怎样。那天倾纵然是大敌,但那边的万仙门人,可比咱们这头强的多啦。”
天椿冷冷说道:“天心是本门弟子,天岩,须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天岩吓了一跳,急忙轻轻打自己耳光道:“长老所言极是,小人知错了。”
他打了一掌,右掌又接了一下,比先前更重一些,打完两掌,仍不过瘾,又左右开弓,接连数个耳光打在脸上。众人以为他诚心悔过,并不劝阻,谁知天岩猛然一拍,砰地一声,打掉几颗牙齿,瞬间嘴里满是鲜血。
身旁几人大惊失色,忙伸手拦他,但天岩退开几步,躲开拉扯,又恶狠狠几掌打出,掌中使天剑派正宗内力,脸上如何支持得住?不多时已满脸是血,兀自狠揍不休。
众人喊道:“他失心疯了!”将他压倒在地,但天岩力气倍增,又顶了起来,天椿叹了口气,手中木杖顶端一点,正中天岩昏睡穴,天岩蜷缩起来,这才终于消停。
天椿喃喃道:“这是幻灵真气?但怎地如此厉害?”嘟囔几句,别了众人,独自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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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齐桓当世盟诸侯
盘蜒出了天蝶府,估算方位,先找到张千峰。张千峰见他赶来,急道:“天心不知跑哪儿去了,他故意躲着我来着。”
盘蜒叹道:“他看似放纵,实则脆弱易伤,已无颜再面对我二人。”
张千峰道:“但咱们何尝看不起他了?”
盘蜒道:“他欲与你亲近时,你拒人于千里之外,脸上神情总不对劲。而我心里更是‘兔儿爷,兔儿爷’的叫骂,我两人言不由衷,实则深深伤了他。”
张千峰愣了愣神,说道:“那总不见得真与他摸手摸脚的?”
盘蜒笑道:“不错,不错,虚情假意,反更不对头。你若当他是朋友,这些话原该当面说个清楚才是。”
张千峰道:“那如今咱们该如何是好?”
盘蜒拔出月明宝刀,在地上画了地图,说道:“我已卜算明白,询问清楚,离此秦千往北百里,有一麝香山,山中有一城寨,名曰鸳鸯寨,寨主大大有名,名叫甘罗秀,此人武功高强,属下中多有彪悍之辈,抢掠周遭城镇,敛财无数。师兄还请赶往此山,将那甘罗秀杀了,劫出寨中宝物,装在寨中大车上,再返回此地,务必在大后天早晨,抵达那折桂园。”
张千峰大喜道:“师弟已安排妥当了,真是神机妙算。”
盘蜒道:“此事关乎咱们这位天心公子一生,万不能疏忽,且寨中人数众多,师兄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张千峰多行走江湖,上山除害之举驾轻就熟,点头道:“告辞了。”旋即远行离去。
盘蜒抬头观星,低头算卦,隔了良久,叹气说道:“今晚可要跑断腿了。”施展身法,向西前行,出了秦千镇,又行了三十里地,来到山间一小村庄,此村叫樊家村,村中有一‘家和道观’,也是武林同道。
盘蜒见道观院中火光明亮,照得四下有如白昼,走了进去,他轻功了得,院子里虽满是武人,但也无人察觉。道观大宅前有一高台,高台之上,又见一红袍金冠的汉子正大声说话,瞧他容貌,正是那魏金宗。
魏金宗道:“大伙儿邀我来此,实是给足我魏金宗面子,魏某倍感盛情,却也不得不拒却。那黑蛆教与天剑派并非一路,而有不共戴天之仇,诸位英雄如今聚集在此,要与天剑派为难,实则中了黑蛆教的奸计了。”
人群中有一丐者道:“魏大侠,你身上伤势是怎么来的?”
魏金宗眉头一皱,说道:“魏某学艺不精,败在那天心公子手下。随后黑蛆教杀来,天心公子死于乱战,若非万仙两位高手相助,魏某与身边这些好兄弟,只怕脑袋已然不在了。”
那丐者笑道:“魏大侠,你武功人品,大伙儿是极佩服的。但你是个直来直去的汉子,不懂得这等邪教大派的种种手段。而我讨钱帮混迹于市井,于此道只怕要比你强上一些。”
魏金宗道:“依廷老弟之见,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了?”
丐者道:“这个嘛,自然是天剑派与黑蛆教见结仇太多,若天下群雄围攻,只怕有灭门亡国之灾,所以布下一局,先杀人,再卖好,故意放诸位跑路。魏大侠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只要你替天剑派作证,大伙儿多半会信。”
魏金宗怒道:“你又不在当场,怎能胡言乱语,污蔑咱们的恩公?黑蛆教那些好手确实死在两位恩公掌下,天心公子更是惨死,此事非但我魏金宗亲见,渔道长等兄弟更可为此作证。”
那丐者朗声道:“然则江湖上千万万万死在黑蛆教、天剑派手下的好汉,更是铁证,无可辩驳。那些黑蛆教留下的活口,都指证那些恶人使得是天剑派的武学,用的是天剑派的兵刃。我讨钱帮乃天下第一大帮,虽与天剑派自来相安无事,共助侠义,然则大义当前,纵然撕破脸皮,竖立一强敌,咱们也是毫不退缩。”
这院中一千来人,倒有一大半是讨钱帮的丐子,众乞丐一齐呼喊,声势颇不可挡。魏金宗大声道:“咱们不可中了敌人挑拨离间之计!”但群雄激愤之下,哪里听他相劝?
盘蜒悄然走上几步,点倒一丐,换上那人鹑衣,倒也无人知觉。他遮住脸面,大喊道:“尔等在此聚会,可是不把我黑蛆教放在眼里了?”
他这几句话运上内力,清清楚楚传到众人耳中,群雄吃了一惊,瞬间多人拔出兵刃,见盘蜒身穿讨钱帮衣着,手持讨钱帮竹棍,更是不知所云。
讨钱帮那廷老丐怒道:“你是黑蛆教的?为何穿我讨钱帮衣衫?”
盘蜒笑道:“讨钱帮与咱们黑蛆教交情极好,彼此交换帮众,也在情理之中。”
廷老丐气往上冲,嚷道:“放屁,放屁,我讨钱帮与黑蛆教势不两立。你以为单凭衣衫破烂,竹棍在手,便可冒充咱们名头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