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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那梅宗雪峰之下,雪峰关之外,驿路一侧,却有一偏僻梅园,其内不时琴音袅袅,声入水云,使人闻之不禁忘机。
过了雪峰关,直入帝京梅坞,一片坦途!故而,这雪峰关时时设有重兵把守,关上修士成千上万。
却见那驿路之上,走来一个风尘青年,其貌不扬,一路游山看水,颇是从容洒脱。
未料他甫一走到那座偏僻梅园之侧,便听到一声熟悉话语传来:“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小友万里迢迢,不期而至,某不胜荣幸,略略叨扰,当煮酒烹茶,共话一曲契阔相思!”
闻那朗朗琴音,顿时变作壮怀激越,那年轻人并不迟疑,大步径入那梅园之中,经过一番迤逦曲折之后,终于看到那潺潺清溪之旁有一座凉亭,而那熟悉之人当即罢了琴,向他和颜相笑,顿时想到那往昔壮阔一战,犹在眼前。
“百余年沧桑便如弹指一瞬,陛下心宽体健,圣心昂藏,令晚辈景仰!”
“你我百年初晤,尤为难得,何必提那俗间称谓?倘不嫌弃,可叫我一声大哥!”
“大哥!”那年轻人欣然相呼。
“贤弟!”那布衣帝王欣然相应,彼此联手,共入座间。
“百余年前侥幸逃脱死劫,还要感谢贤弟手下留情!”
“大哥境界远胜于我,如论侥幸,当然是我,不是大哥留情,或许小弟早入黄泉!”
“世间一切遇合都有冥冥定数,非人力也!只是贤弟于妖域一役,小小年纪,只手挽狂澜于既倒,拯救无尽生灵,令大哥好生佩服!仙渡镇一战,只手敌万兵,惊退无为境老者,击破昊天之劫,隐隐间竟硬生生改变了乾坤之辙,这份作为实在旷绝古今,大哥今生能得遇贤弟,虽死无憾!”
“大哥谬夸,小弟只是凭初生牛犊之性,率意作为,通盘看来,只是无知者无畏罢了!”
“你我兄弟,过谦则生分,来来,喝酒,今日当一醉方休!”
席间,那年轻人趁闲插话:“大哥,小弟虽修为不高,自认掩盖形迹仍属一流,大哥怎么会知晓我今日定会前来?”
那布衣帝王淡然一笑:“我精修肝胆双剑,但闻侠气来临,自会激铿锵之音,所以,别人察听不到你的形迹,却终逃不过我的耳目!”
那年轻人听了对方的话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造化之法!
“贤弟可知你已经创下大祸?”布衣帝王一杯酒下肚,犹自叹息。
“知,但怕也没有用,这世间的事唯有迎头赶上,却无苟且逃避之理!”
“说得好!只是贤弟不知,你虽境界高远,但这世间多有鬼神莫测之法,不止是我,这不定天早有更多的人,已清楚贤弟你必来梅坞,早就罗织好陷阱,等你去自投罗网!”
“这我已明白,但这梅坞,我自然非去不可!”
“贤弟勇毅之心颇合我西魏人的气节,我这当大哥的当真佩服得很!只是,贤弟明知那定是死劫,为何还要硬着头皮去闯?”
“这修士一生,不历劫,不可进,何况我这颗心,早就冥冥有感,倘若要逃避,躲过一时,躲不了一世,所以,这一战我必会全力以赴,即便会死,我也心甘情愿!”
那布衣帝王点叹息:“我西魏雄关,人杰地灵,何况早有宵小环伺,贤弟修为神妙,只身虽可硬闯,但定会打草惊蛇,所以,大哥便替贤弟做了打算!”
说话间,布衣帝王逃出一根卷轴递给了年轻人道:“捏碎卷轴,自可悄无声息潜入梅坞,也可省却贤弟不少事情!”
“多谢大哥!”
那帝王顿了顿,又道:“十日之后,我西魏国在西隗赤河之滨有一场祀天大典,贤弟倘若有空,可来一观,或许对你证道会有帮助。”
那年轻人允诺得闲会去一观。
兄弟二人举杯互敬,慷慨言志,彼此心情畅爽,不觉酩酊大醉,是夜便留宿在这梅园之中。
是夜,梅宗雪峰之上,那宗主梅真人和那布衣帝王并立崖畔,望着那一轮皎月,默默不语。
“你当真决定了吗?”
“是。其后重担,只能托付真人一身,但愿我大魏社稷能侥幸得存。”
“你可还有其他嘱咐?”
“倘那人能侥幸逃出西隗赤河,请真人全力以赴帮他,我西魏兴亡,只在他一念!”
“可。”
三百零四、栽赃
雪峰寺,西魏帝京梅坞一大胜境之地,其寺内有一座白塔,晶莹如雪,与那苍苍的梅宗雪峰遥遥相映,顿成奇趣,惹得不少墨客流连忘返!
其时,在那座白塔的顶层之上,有两个人正居高临下俯视整座帝京城。
其中那黑衣老者愤恨道:“那小畜生竟然挟那神器之威,吓退老夫,如此奇耻大辱,不杀之不足以平愤!”
一旁枯瘦如鬼的古秦鬼祭奉承道:“老祖放心,属下已占卜得非常清楚,那小鬼已然进入了梅坞,我们在梅坞各处已布下一张密密大网,只要对方稍有触动,定然会立刻将其就地擒拿!何况还有二祖和三祖坐镇,那小鬼万难逃脱!”
“须得多加谨慎,列国高手此刻都已进入梅坞,一着失算,满盘皆输!这一次,我古秦倾尽全力,对那小畜生自然志在必得!”
“老祖放心!”那鬼祭恭敬诺退。
此际,整座梅坞城上空乌云密压,一场大雨眼见得就要下了下来!
那黑衣老者听着那一声紧似一声的雷霆,似乎隐隐感受到了那份源自天威的杀气,双眉顿时紧锁。
梅坞大街之上,大雨顷刻滂沱,就见一个被淋成落汤鸡的铃医慌不择路,终于瞅得一家小茶馆的门还没有掩合,一头便撞了进去,孰料早被一个小二看见,顺手便要将他向外推。
那铃医万分讨好,不得已,只得掏出两枚大钱递与那势利伙计,允诺让他稍稍待一个时辰。
那铃医脱下外套,拧了几把水,放在一旁稍稍晾晒,他方未坐稳,就见一个满身污秽的乞丐劈头闪了进来,浑身臭气熏天,提着一根竹杖不时敲敲打打,旁若无人。
那小二嫌他太过腌臜,便驱赶他出去。
那乞丐白眼一翻冷笑:“你狗眼看人低?我只来吃茶,怕我没钱吗?”
他掏出数枚钱币掷在柜台上,那小二不敢过分惹这些三教九流之人,捏着鼻子去给他倒茶。
那乞丐冷不防看到那个小铃医,屁股一歪便坐在对方一旁,眼珠子闪出绿油油精光,忽然笑道:“小先生哪里的人?”
“城。。。。。。城南庄的。。。。。。”他的梅坞口音结结巴巴,并不熟练。
“小东西,你撒谎,你分明不是本地的人,老实交代,哪来的?”
“我。。。。。。我是郎中,四海为。。。。。。为家,哪有什么固定住处?”铃医的脸色显得有些慌张。
“你还敢撒谎,你分明是那东边来的是不是?”乞丐的脸色变得尤其阴狠。
“我哪来的,关你什么事?”
“关不关我事,待会就知道了!”
就见那乞丐一把捉住了铃医的胳膊,浑如一把铁钳子死死夹住,疼得那铃医冷汗直冒,说不得跟着对方如飞一般出了茶馆,在那滂沱大雨中一路疾行。
就见那漫天雨水却也奇怪,竟然被一种极神奇的力量分在两旁,竟然沾不得那乞丐和铃医的分毫。
那乞丐正自疾驰,蓦地看到一个中年文士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了路心,赫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云楚蛇丐,放了那铃医,我放你走。”他话说的很柔和,却不容置疑。
云楚蛇丐见那对方分明高出自身一个境界,不敢得罪,顺手一甩,那铃医便如飞一般向中年文士撞去,云楚蛇丐扭身就走,毫不迟疑!
那中年文士知那蛇丐手段毒辣,竟不敢用手去接,将漫天雨水顺手拧成一个漩涡,稳稳托住那铃医的身体,却见那铃医一张脸黑中带绿,双目紧闭,已然昏死过去,而那一圈雨水漩涡也被沾染成了墨色,那股腥臭令人欲呕。
间不容发,就见一条条细如发丝的游蛇居然从那铃医的身体中硬生生钻了出来,千丝万缕缠向那中年文士,中年文士念头一动,一股巨力凭空生发,顿时将那铃医抛飞出去!
砰地一声,那铃医重重摔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好歹毒的家伙!”
那中年文士骂了一句,身形一扭,消失不见。
过了好一会,就见乞丐的身形再次从雨中出现,口角笑骂:“敢夺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