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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心里在想,除了这位女人,都是厨师,而且是专业的那种,从手指上看出来,那位女人染着漂亮的美甲,以他厨师出身的家族,女厨绝对不会有这种打扮。
咦?这顿饭好像是个考验啊?小木细嚼慢咽着,如是想到。
就吃个饭,至于这么装逼么?秃蛋翻着白眼看着小木,那表情实在让他蛋疼……
就吃个饭么?
似乎这里面还有某种玄机,这可是一万多一桌的定餐,还不带厨师的服务费。
楼下,为此次餐饮买单的何玉贵老板看着电视里传出来的楼上场景都有点肉疼,连衣服带一顿饭,添进去好几万,还非得用正牌货,这么多钱他倒出得来,但同样这么多,让他出得很冤枉。
他瞅了旁边饶有兴致看着的卢鸿博一眼,又觉得这疯子的行径,真是不可全信,毕竟卢讲师有精神病,这是业内都知道的,可偏偏这个精神病,比所有的讲师都有蛊惑力,你不服不行啊。
“卢教授啊,这……这行吗?”何玉贵小心翼翼地问。
“你觉得呢?”卢鸿博回头,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衣服换了、头发染了,又回复了睿智中年男的气质。
“样子倒是没问题,投资有点大啊。”何玉贵老板摩娑着发胖的脸,惯有地开始计算投入产出了。
“不是没问题,而是无可挑剔,看他刀叉的握势、看他咀嚼的表情、看他用餐巾的姿势……太完美了,这才是真正用钱砸出来的富贵子弟,你找的那些,别说动作,一个眼神就会露馅的。”卢教授道,很赞赏地看着小木,一指又点评着:“看见没,饿到这种程度,都彬彬有礼,不是所有人都能办到的啊。”
“那也没什么啊?餐巾用法还有区别吗?擦个嘴都讲究?”何玉贵不相信了。
“你那一把擦嘴,那是用抹布擦马桶……正确和礼貌的用法是:不要拿餐巾去用力擦脸的下部,要轻轻地沾擦。不要抖开餐巾再去折叠,餐巾应放在大腿上……看,用餐结束时要将餐巾从中间拿起,轻轻地放在餐桌上盘子的左侧。”卢鸿博道,此时恰恰看到,所食不多的小木结束了,这是一个很有节制的人,让老卢颇为赞赏地说着:“不要拿你找的那些土八路和他比,这种已经形成下意识的礼仪,不是你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
“这些我不懂,可培训呢,他可还没参加,不能看几天羊皮卷,就能放出去当导师吧?”何玉贵道,提到真正的问题了。
知识,这行的知识非常重要。
这似乎更没问题了,卢鸿博起身笑道:“跟我验证一下,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疯狂天才……天才不用学,一看就会。”
他笑吟吟的出来了,何玉贵背后快步跟着,这时候小木已经被带到厅里了,卢鸿博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上前客气地握手,微笑着问着:“林导师,刚才正餐还合口味?”
“不错,有点意思,不过没必要放一瓶假酒吧?”小木问。
“瞧瞧,正宗勃艮第的味道,可不是谁也分辨得出的。”卢教授赞赏道。他笑眯眯的看小木的眼神,怎么看也像不怀好意,小木也笑眯眯看着他,最终还是没疯的把疯子看得按捺不住了,老卢好奇地问:“你一点都不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好奇?没有人能猜到一个精神病人的思维。”小木道,不露骨地骂了老卢一句,可老卢对这个称号并不反感,他笑着道:“那我说出来,你一定会惊讶的。”
“不会,你要找一个创富理论的现实版,以激励那些还在苦读羊皮卷期待发家致富的人……好像我应该就是了,可以走了,骗人应该是很有成就感的,我都迫不及待想试试了。”小木一展臂,亮着自己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猜出谜底来。
何玉贵大惊失色,一竖大拇指,又一请势:“请。”
这货的江湖味道十浓,小木拱手相谢,倒像相交数年老友一般默契。
“哦,为什么我自己会觉得惊讶,好没成就感。”卢鸿博失落地道。
小木回头一笑提醒着:“你开场就叫我林导师,我还不知道干什么?笨蛋。”
这一提醒,把秃蛋也逗得笑喷了,何老板愕然一下,旋即也笑了,他瞧着这个卢疯子拣回来的“林导师”,这派头,简直就像传销行里打滚数年的老油子,一点也不怯场,他开始相信,又要有一个更疯狂的天才诞生了……
第19章心惊人怵
这两辆车小木认识,就是把他从汉中市带回来的,可住了近一周的这个地方他却不清楚,此时才看到全貌,似乎是郊区的一处别墅楼,统一规划,专售土豪的那种,坐南朝北、依山而建,相当有气势。不过这些东西还不足以让他动容。几眼扫过,不经意间,目光被一位女人吸引住了。
就是那位刚才斟酒的女厨,正如他所料,根本不是厨师,两车未动,就是等她出来,这一出来,车上几位打手的眼光都被吸引过去了,那飘飘的长裙,像这个夏日里一股清凉的风,吹拂过观者的心田,深黛色的裙子,绣的是某种民族图案,配的是亮银的外饰,与她雪白的冰肌成了鲜明的对比。
像庄重里,带上了几分妖娆,让人崇敬,却不疏远。
像肃穆中,多出了几分俏皮,乍看高贵,再看亲和。
她款款地上车,坐在了前车里,车门闭的一刹那,小木看到了一只精巧、造型优雅的高跟鞋,一下子没有分辨出是那个品牌,不过让他感觉很可惜的是,这样那怕就领到一线城市峰会上的女人,怎么会自甘堕落,混迹在传销的圈子里?
车启动了,小木明显地听到了几声嘘声,那是这一干打手,被撩起心底欲望、又重重跌回现实的声响。
“很高大上哈。”坐在后排的小木显然是最清醒的,他如是道。
前排两位打手回头看向他,一个蒜头鼻子、一个豁嘴牙子,加上开车的张狂那锃亮的脑袋瓜子,这哥仨成绝配了,两人似乎不想让小木提及这位美艳女人一样瞪了眼,蒜鼻大脑袋的骂道:“这是你能想的人么?穿了身西服就把自己个当老板了?”
“啥高大上,高大上是形容女人的吗?”豁嘴说话漏风,斥了小木一句。
小木笑着,很文雅地解释着:“高大上的意思应该这样解析:个高、胸大、能上!”
车蓦地一个趔趄,秃蛋油门没踩稳,两位打手一嗤,纪律就再好也没憋住,仰头哈哈淫笑,这个解释,看来很中兄弟们下怀啊。
“我说秃蛋,你从那儿拣这么个货,真特么有意思啊。”豁嘴笑着问,那蒜头鼻一笑鼻头就颤,也附和着:“说的不错,兄弟,不过对着何老板别说啊,小心他给你上家法。”
我艹了,人都没认全,都当成一家人了,而且这家子口风甚紧,问美女叫啥,豁嘴告诉小木一个蛋疼的名字:梦露。
不用说,看来传销工作者多使用艺名隐藏身份传言是真的,小木未敢深问。
那两位却是兴致起来了,偏偏这时候,秃蛋张狂开始守纪律了,提醒着几位少扯嘴皮子,叫的也是绰号,蒜鼻大脑袋的,就叫大头,豁嘴兔唇的,就叫大嘴。
不让说话,小木不乐意了,反提醒了他一句:“哎秃蛋,你说我们啊,看看你,露着这么个光脑袋,不怕谁认出你来……你丫可是有案底的。”
“对对,秃哥,戴上……何老板吩附过了,务必注意安全。”大头道,他似乎对剽悍的秃蛋很有敬意。
秃蛋随手扣上太阳帽、戴上了墨镜,贴了绺假胡子,然后有点生气地训斥小木道着:“别特么秃蛋,秃蛋叫啊,老子是没有大名怎么着……听见没有,说你呢,林子。”
“听到了……这人一阔脸就变啊,看来秃蛋升级了,不让叫秃蛋了。”小木笑着道,一支身问两位打手:“你们知道升级后的秃蛋,是什么蛋?”
“什么蛋?”蒜鼻大头愣了下,明显反应过慢。
“跳蛋。”小木道,一回身,正襟危坐,坐正了。
俩打手笑得直喷口臭,气得张狂使劲砸方向盘,恶狠狠地又是老一套威胁了,等着老子弄死你;小木回了,得性,现在把自己当老大啊,你配么?秃蛋有点怒了,直道着,小子,你诚心恶心我是不是?小木说了,绝对不是,不过肯定是故意的,气得秃蛋放狠话了,可他低估了小木的反感情绪,文雅人粗俗了你想像不到有多粗,小木说了,你装个鸟,别以为嘴上贴毛,人就很吊了啊,顶多像吊!
比拳头小木谁也不敌,可耍嘴皮小木可是以一敌百,几句刺激,硬是把张狂气得不敢接茬了,那两位却是笑得直打颤,无形间和小木拉近距离了,那小话说的,实在是消谴无聊的良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