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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后,刘畅理吩咐司机,“快快快,不能耽搁……”
“刘老师,到底是什么医案啊?”龙阳忍不住就问了。
刘畅理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急性腹膜炎导致大肠穿孔,病人已经病危,奄奄一息……”
小车开得飞快,不久后,在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停下,刘畅理拉着少年匆匆上楼。
病房内,医生和家属忙成一团,那病人是某高干的女儿,老头子急得不行,坐在轮椅上快要跳脚了。
“玉堂,让所有的病人家属全部出去,还有,把你手底下那几个得意弟子叫进来……”刘老先生开始发话,到底是名誉院长,国内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一会儿,病房内就只剩下几个主治大夫和匆匆赶来的几个青年医生,而病人的父亲则强烈要求留在原地观看,刘畅理没办法,只能作罢让老头子留了下来。
“王大夫,说说诊断情况……”刘畅理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大夫说。
“嗯!病人钱杏贞,今年四十岁,南京市人,两个月前因腹膜炎在市第一医院开刀,治疗无效病情恶化,转到我院时病人已经饮食不进,说话困难,腹痛难忍,大便秘结,无法行走,专家会诊后外科主治大夫蔡主任提议再次开刀,腹部开刀后发现患者大肠穿孔,有一条粗大的蛔虫从穿孔处钻入腹腔,在腹腔内腐烂,现在病人奄奄一息,无能力说话,只靠输液维持生命……”他抬头看着刘畅理,“刘老师,就这么多了,我已经下了病危通知给病人家属……”
“杏贞,杏贞……”轮椅上头发苍白的老头眼泪从略微歪斜的脸部上滚下,不停呼唤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钱老,不要太难过,我们正在想办法抢救……”一个照顾老头的女特护轻声安慰着老头。
“嗯!玉堂,你怎么看?”刘畅理转头问自己的儿子刘玉堂。
刘玉堂略一犹豫,“病人肠病,其病根在脾(略等于消化系统)我建议针手阳明大肠经和足太阴脾经诸穴,再配以北柴胡、白芍、当归、生地、车前子等药煎服。”
“嗯!有道理。”刘畅理点了点头,“龙阳,你怎么看?”
病房内除了刘玉堂被龙阳击败知道他的本事,其余的人全部怀疑自己的耳朵,刘老院长居然去询问一个看似羸弱的苍白少年,特别是那几个年轻人,直接就把这种怀疑挂在脸上,而病人的父亲也停止了哭泣,有些疑惑地看着刘畅理。
一直没说话的龙阳拉了拉自己的耳环,“刘老师,我还是先切脉罢!”
刘畅理嗯了一声,龙阳走到病人床边,病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吊瓶里面的输液一滴一滴慢慢滴答着,像是病人生命力的流失。
龙阳伸手轻轻搭脉,脉象沉弱,如人般毫无生气,不过,他感觉肝脉稍弦,便又翻开病人的眼皮看了看,又要了一根舌压看了看舌苔。
“刘老师。”龙阳起身,“我能问一下照顾病人的护士么?”
刘畅理点头,叫来专门照顾病人的特护,特护说病人小便黄赤,大便不通,只是常常需要喝水很干渴的样子。
“刘老师,我觉得玉堂老师的治疗方法有些不妥……”龙阳抓了抓头,说话的时候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这么直接说出来还真是一件蛮困难的事情,何况他一直就是个腼腆的家伙。
“喂!小孩子怎么说话呢!”几个青年医生忍不住冲动起来,却被刘玉堂喝止住了。
“全部住口。”刘畅理端起了泰斗的架子,沉下脸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龙阳,继续说下去。”刘畅理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少年。
第二卷第四章泡妞情圣
大敦穴,足大指端,去爪甲如韭叶,及三毛中,足厥阴肝脉,所出为井木。
《铜人》针三分,留十呼,灸三壮。
主五淋,卒疝七疝,小便数遗不禁,阴头中痛,阴偏大,汗出阴上入小腹,腹脐中痛,中热喜寐,尸厥,状如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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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壮了壮胆,干咳了两声,说:“病人脸色青黄,舌色淡白而舌边红,脉象沉弱而肝脉稍弦,小便黄赤大便不通,常思饮水。玉堂老师说的不错,病人肠病,其病根在脾,但我觉得,病因在肝,治肝才能治本。”
他一旦说起医道,自然而然就生出一股独特的魅力,滔滔不绝继续讲了下去,“肝属木,脾属土,五行木克土,因此我断定,病人是肝旺以至于脾受害,因此发生脾经之病,玉堂老师的药方我觉得应该再加乌梅、青皮、甘草、丹皮等酸性中药,十一比例熬成一碗用以让病人舒肝……”
“好!说的好!”刘畅理满面笑容,首先鼓起掌来,接着语重心长说:“医书上说『驭阴阳五行之变』,可真正能理解并且活用的到底有几个呢?你们几个小伙子也别不服气,小龙阳可是连我都甘拜下风的人……”
龙阳窘迫,涨红了脸,脚下使劲蹭着地板,“刘老师……”
“嗯!你准备针什么穴位?”刘畅理领教了他的一针治病,深为感叹,知道他不说如何针治必定心里面已经有了对策,因此这才问起。
“嗯!我想针足厥阴肝经大敦穴,用赤凤迎源的手法半补半泻,再配以足太阴脾经大包穴……”
“大包穴我赞成,此穴总统阴阳诸经络,由脾灌溉五脏,但是……”插话的是刘玉堂,他倒不是故意为难,此刻是抱着虚心求教的态度,“只两个穴位是不是少了一些?”
“玉堂,别忘记他是慈庵一针龙的传人,不可以用一般眼光度量。”刘畅理对龙阳倒是信心满满。
刘玉堂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个最重要的一点,“嗯!我也赞成龙阳的办法……”
现代中医院大多配备医疗检查设备,正常医院有的他们都有,并非单单中医一科,因此可以说是中西合璧,其实,这也是中医学慢慢衰败的原因之一,任何病症机器检查,年轻的中医们实在难以获得诊治病情的经验,这就好像是在动物园长大的猛兽没有在大自然生存的能力一般。
几个主治大夫互相看了看,略有不服气,但连德高望重的刘老院长和中医科最杰出的刘主任都赞成了,他们也实在没什么话说。
刘畅理看坐在一边的老头子似乎有话要说,微微一笑,“钱老,相信我。”
老头看了看他,再看看病床上自己的女儿,含糊不清说:“好罢!”
“来,龙阳,准备行针……”
龙阳抽出针管,那几个青年医生被刘畅理斥责后老实了一些,这时候看这苍白少年从怀中拿出一个整块黑色水晶雕成的针管,不由啧啧称奇,暗自寻思这少年似乎来头很大,还是仔细看看本事是不是像刘老院长说的那么厉害罢!
少年走过去,掀起被子,把消毒后的金针刺进了病人脚上的大敦穴,手上轻颤,用赤凤迎源的手法轻轻抽拔,旁边刘玉堂正好教导自己的几个得意弟子,让他们睁大了眼睛仔细瞧好。
众人瞪大了眼睛瞧着,一时间整个病房只有一片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病人在病床上突然轻动了一下,低呼,“水……”
哈!能说话了,众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根针一个穴位就能有如此奇特的效果,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照顾病人的女特护想过去喂水,刘畅理抬手制止了她,抱着手仔细看少年继续行针。
又过了七八分钟,少年换了一根针刺进病人肋下大包穴,这次,却换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手势,双手拇指食指都捏在针柄上,其余六指张开,轻微颤抖之际,双手如蜻蜓点水,这个手势让病房内所有的内行人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手法?”刘玉堂慢慢蹭到父亲身边低声说。
刘畅理微微摇头,苦笑了笑,“玉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此话不言而喻,连他也不认识少年现在用的是什么手法。
病人此刻在床上似乎清醒了许多,低声叫了几声父亲,轮椅上老头子激动,被刘畅理伸手制止,低声说:“钱老,现在还在治疗……”
刘畅理话还没说完,病房里面所有人都听到了病人肠内蠕动的声音,刘畅理面露喜色,“钱老,放心,脱离危险了。”老头子不敢大声说话,脸上老泪纵横,嘴唇轻动却不晓得说什么。
刘畅理笑着拍了拍老头子的手,转身继续看着少年,而病人的特护已经走到病人身边,示意她不要乱动。
少年满头大汗,六指如蝴蝶落在花蕊上颤动翅膀,,既不抽插也不搓转,如果凝神看去,可以看见金针正在细微震动。
大约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病人呻吟了几声,低声说:“我想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