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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似曾相识的嘹亮啼哭兀然荡起眉头不觉一紧,下意识刚转过目光突的一道厉声便跟着道了出来,视线中钱惜之执着黑绣刀手不动,只是单手扣着赵子亟妻子的肩头,而就算只是单手丝毫不懂武功的娴儿也是不能反抗,从饱经风霜面上看过去先前只是觉得凄婉此刻有的只是一片严厉,张开的臂弯更是死死拖着手中的孩子不让他动弹。
“你敢!”
一声爆喝突的响彻场中,震的人耳膜生疼,在六合经远超普通人的六识下感觉身侧如同蛰伏着一个洪水猛兽,徒然爆出的凶狠暴戾气息就是不拿正眼去看也依然感觉极是清晰。
只是一息,本来逐渐占据上风的赵子亟兀然撤掌,唇角带着的一丝丝血红,可那双铜铃黄眼直直盯着扣着娴儿肩头的钱惜之,也是从进到场中开始第一次见到赵子亟正眼看待韩似锦和娴儿母子以外的人。
被赵子亟怒目瞪着,可钱惜之却是没有丝毫被盯上的觉悟,不过似是为了报复赵子亟先前的忽视,意料之外的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手中扣着肩头的动作更是没有丝毫放松。
“呵。。。”
韩似锦收回重剑没有去追击只是轻笑出了声,但看他那握剑不稳的手显然他也不是丝毫没有收到损伤,而待不带烟火气的轻笑传出,先前自赵子亟身上那股刚生出的暴戾瞬间一滞,接着便听韩似锦淡声道:“赵叔叔,钱大人是代表了朝廷为你昔日犯下的过错释以惩戒,而我溪山韩家虽不复当年九家威名,但也不能够让你伤了钱大人。”
钱大人?释以惩戒?伤了他?听着韩似锦那虚伪至极的话唇角不觉一抽,从入场到现在你韩似锦好像也没拿正眼看过钱惜之一眼吧,口中说的是钱大人,可听起来却感觉连阿猫阿狗都不如。
话音落下片刻,钱惜之好像浑不在意韩似锦口中的冷淡一般,只是把淡冷目光放在了赵子亟身上,扣着娴儿母子的手略微一紧,突道:“赵子亟,还不束手就擒?”
“哼。。。”
回答钱惜之的只是一句冷哼,随之便是一道比先前还要冷厉的目光,而赵子亟刚刚退后的身子却是瞬间踏前,想要越过冲向钱惜之。
“呼!”
挥剑声响,本已经撤剑的韩似锦瞬间把重剑格出,没有像先前那样主动出击,反而摆出了一副阻拦姿态,轻笑道:“赵叔叔,似锦适才已经说了,钱大人代表了朝廷,却是不能够让你伤了。”
看着被韩似锦拦下不能越过火堆的赵子亟目光不由闪了闪,也不去想韩似锦那公子的名声怎么得来的,只眼下韩似锦的作为就足够卑鄙,但也绝无失为最适合对付赵子亟的方法,赵子亟先前就因为娴儿母子的缘故受了暗伤,现在这样拖下去还真的不知道结果如何。
再一次的踏前被韩似锦重剑拦回,韩似锦依然没有追击,死死守在原地不动,摆明了打着拖着赵子亟的心思,赵子亟口角已经止住的血红却是再次溢了出来,狠厉的目光恨不得要吃了站在院子角落的钱惜之一样。
僵持了片刻,赵子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视线突的一转,沉道:“少侠,听闻你先前已经救过娴儿母子一次赵某人在此感激不尽,这次能够再次施以援手,赵某人定当厚报!”
突的听到赵子亟出言不觉一愣,可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韩似锦突的把目光一侧,诚道:“在下溪山韩似锦,事情始末想必这位兄台你也听到了,这姓赵的本我韩家家奴,私自偷学韩家绝学后更是弑杀家父,似锦在此为报父仇,为追回家传绝学,可惜这姓赵的武功高绝,不得已用些手段,似锦武功低微还请兄台出手相助。”
四百零三章 天地不仁
虚伪!
真真的做作!
相信赵子亟是韩家家奴是真,偷学韩家绝学也是真,杀了溪山公更是真的不能再真,从韩似锦口中道出的每一件事都是事实,让人无法反驳的事实,可从韩似锦口中说出来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说了那么多,韩似锦可以说真的是做足了姿态,可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他在乎的恐怕也只有赵子亟手中的残阳功诀吧?什么为父报仇,以他言语动作间表现出来的凉薄,就是九分是假的也不足为奇。
尽管不喜韩似锦的薄凉,但对赵子亟同样不爽,或许是经历的原因,他的戒心太重了,一开始明明听到钱惜之的话,可偏偏到了这种时候才开口,话里更是分外强调先前的事情,完全当成了交易来做,颇有些威胁人的意思,这次不救怎么样?不给报酬?不算恩情?
我洛千尘虽自认不算是大奸大恶,对于想要触碰到自身利益的更是直接打杀,但同样也绝不是什么烂好人!
没想过要帮韩似锦,而赵子亟以报图恩?要我救人?残阳功诀、金银财宝?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我洛千尘还不缺!
念头转过,没有再去看赵子亟一眼,同样也没有看韩似锦,更没有开口答复的意思,说起来在场众人里,除去周厉风之外,余下的钱惜之先前已经表达出了足够的善意,无论承不承认,他没有伤小梅是事实,加上先前放了老者村长的一分人情在,所以就算现在他扣着娴儿母子也没有对他动手的想法,而且娴儿母子留在钱惜之手中未尝不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她们母子就等于一个护身符,让赵子亟投鼠忌器不能够滥开杀戒的无形枷锁!
“噗通。。。”
“娘!”
突的一道沉闷声在场中荡起,后面的童音更是极为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耳中,其间的惊慌引得人心底忍不住一乱,匆忙闪过诧异,接着就向着声音来源处看了过去。
“嗯?”目光刚转过,眼底不禁一惊,院子角落树下面的人影只剩下了钱惜之一个,扶着黑色绣刀的手不动,另一只本扣着赵子亟妻子娴儿的手却是不知在何时已经垂了下去,而钱惜之的目光却是淡淡的望着身侧的一口井,似是什么都没发生。
投井?脑中忽的闪过一个词,可旋即眼底便是再次一惊,钱惜之竟然把娴儿母子投到了井里?不对!是钱惜之任由娴儿母子投井而没有阻拦!
“我要你死!”
还未从娴儿母子突然投井中回过神,突的一道熟悉暴怒声便在小院中爆出,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期间的怒意更是带上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感受着赵子亟身上完全爆发而出的残阳真气,抬起望过去的目光忍不住眯起,强!太强了!甚至有一种面对江河的感觉,这就是神功境。。。不对!这是宗境!这是宗境才有的实力!
对这种感觉真的太熟悉了,就像当日面对青峰大哥一般,尽管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有了神功境的实力,但在这种气势下真的有种会被随时碾压的感觉。
残阳残阳,现在的赵子亟像极了那将要下落西山的残阳!虽然赵子亟没有青峰大哥那般纯粹,但却要比青峰大哥要更爆裂!而且同样现在的我也远远不如当时木楼一战唐少飞和解语的巅峰神功境!
“哈哈哈哈哈。。。。。”
“韩家小儿!想要残阳剑法是吧?今天就是教给你又何妨?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够有资格去修习!”
肆意的狂笑带着一股决绝,赵子亟本泛黄的眼珠兀然间转为赤红,唇口开合间更是染得血红一片,根本分不清楚内里。
“啪!”
赵子亟话音刚落,本还在手中随意提着的那柄直面重剑突的飞落在了赵子亟张开的掌间,根本来不及阻挡,就是在一旁拦着的韩似锦也没反应过来。
而随着那柄烧火棍似的直面重剑落在赵子亟掌间,赵子亟身上狂猛的气势徒然一边,变得内敛,极是内敛,可那种无形中散逸出的大势没有人敢去忽视!
赵子亟粗糙的掌心轻抚过那重剑剑身,说不出的和谐,感觉就像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而在他认真抚摸剑身的时候场中却是死一般的静寂,就是连院中火堆里的枯柴燃烧声也默了不少。
感受着越来越压抑的气氛本就是刻意控制着的呼吸更是压抑到了最低,尽管此刻就在院门口但也依然没想要逃,因为逃不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赵子亟身上那无形散出的大势却是把在场众人全部包含在内,甚至加上了周厉风!
说韩似锦心性凉薄,赵子亟同样也不会差,不然不会毫无下限的直接杀掉溪山公和牵扯普通人,对于今天这所小院中多死几个,想来赵子亟根本不会在意,如果想要跑,绝对不会怀疑现在躺在赵子亟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