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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舞台就是两张长桌子拼到一起,演员要站在上面。
小德第一个表演,多搬个凳子上去,坐好后脱鞋弹琴。
不论对于谁来说,看到人用脚弹吉他,都是件很震撼的事情。弦与弦之间那么近,品与品之间也不远,那么短的脚趾却能弹出那么好听的乐曲……孩子们很震惊。
由他开始,留在大房子过年的十个孩子陆续上台,能唱的唱、能跳的跳、能画的画,反正是努力表现他们最擅长的本领。
奎尼也上去吹了小号,珍妮弗问白路:“你的号,是吧?”
白路恩了一声。
珍妮弗说:“还真大方。”
白路笑笑没接话。等奎尼演完,标准公司的艺人们上去表演节目,还有签约的选秀冠军们,一个接一个的为孩子们唱歌,甚至连体弱的郑燕子也要上台唱一首歌……整场节目,热热闹闹玩到下午三点半才结束。
白路最后上去说:“今年是我们给你们表演节目,我希望明年再来,是你们给我们表演节目,现在,出去放鞭。”
大门外面摆了四挂长鞭,白路挑出四个儿童村的孩子去点燃,在孩子身后是四名卫队队员,保护他们不出事故。
儿童村里早已经贴满福字和窗花,孩子们也是穿上新衣服,只是还没有礼物,也没有压岁钱。
看着这一通鞭炮轰轰燃响,孩子们都有点激动。
趁这个机会,白路带所有人站去孩子们对面,等鞭炮声终于停歇,散尽硝烟,露出整齐的两排人。白路在最前面,朝孩子们抱拳为礼:“过年好,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扬铃、珍妮弗那些人都站在两旁,同样抱拳恭祝新年。然后,满快乐、宝宝、云恩惠三个人过去发红包。
不多给,每个孩子一百块,然后,就这样了。
在儿童村大门外,跟孩子们说些话,也是跟刘旺天招呼一声,就此告别。刘旺天叹息道:“我是不能在家过年了。”
白路有心留下来陪着一起,可同行太多人,住宿问题没法解决,只好跟老刘拥抱一下,也不说话,再跟孩子们挥手。带人上车。
礼物是半夜发放,老刘必须坚守岗位。同时,还要鼓励孩子们向小德那些孩子学习。白路不说的话,由他来说,告诉孩子们只要努力,将来就可以离开这里。去电影公司演电影、唱歌,或者无论做什么。
因为过年,交通格外畅通,车开的很快很稳。只是白路依旧忙碌,从他做饭时到现在,平均二十分钟接一个电话,大过年的,南南北北许多电话,那许多记得他的人。还有许多接受他帮助的人,都会打个电话提前拜年。
往回走的路上也是如此,不要说手机电池,充电宝都快没电了。
通过电话,白路在中午时分确定两件事,一件是柳文青回家。一件是西日在哪过年。
西日很犟,每有假期都是打工赚钱,白路的意思是来北城过年。西日不肯。
今天是除夕,白路给特殊少管所管教霍震打电话。想麻烦他把西日接回家过年。可霍震回话,西日一早就来到少管所,跟这里面的伙伴一起过年。霍震还说自己是大年初一的班,会替白路看着几个孩子,不用担心。
白路救下五个被拐少年,奎尼一个。被打死一个,还剩下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犟。西日专心学习和赚钱。另两个家伙被关在少管所,每天都是专心练体能,练格斗……
先不说他们。说回白路一行,在天色将黑时,汽车开进市里,记者们陆续下车离开。
再去公司,有些丫头到底还是要回家过年,安排另一辆车送她们去车站和机场。接上另一些留下来的妹子回去大房子。
过年时的街道显得空旷,再不会堵车,街上也少了来来去去的人,少了报摊、小吃摊。
小道士指着窗外说:“大楼,灯都是黑的,没亮几家。“
说的是道边一个小区,就在三环外,整整一个小区的灯光亮了不到三分之一,而且还算上许多彩灯,完全不像是过年的样子。
白路看一眼,给王某墩打电话,顺便提醒小道士:“给你师兄拜个年,别半夜打不通。”
小道士哦了一声,拿出电话拨号。
这时候,王某墩已经接通电话,问白路什么事。
白路先说声过年好,再问王某墩:“我爹呢?”
“你爹发神经,跟耿老头看林子去了。”
“看林子?”白路问。
“是看,看见的看,不是看守的看。”王某墩郁闷道:“我普通话多标准啊,你听不懂?”
白路问:“晚上吃什么?”
王某墩一声叹息:“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寒酸的年夜饭,一共就四个菜。”
白路说:“少扯,当我不知道你家里全是方便面?”
“可我种类多啊,一共是四大品牌的十六种口味,还有冷水泡的方便面,吃过么?”
白路说:“大过年的,就别炫耀你的方便面历史了,等我爹回来说一声,就不打电话了。”
王某墩说好,白路挂电话。
小道士跟白路说:“连接不上,不知道又去哪了。”
白路说:“你师兄是神仙,你得习惯。”
“早习惯了。”小道士说:“我要看春晚。”
今天是除夕,车行路上,到处挂着灯笼和彩灯,有些小区用彩灯拼出美丽图案,偶尔还会有鞭炮声响起。
可白路并没有多高兴,也没有过年时该有的喜庆情绪。相反,心里面有种淡淡的悲意。
很快回家,跟小区保安拜个年,顺便给个小红包。上楼后就开始忙活晚饭。
许多人聚在客厅吃零食,边吃边看电视,也有人回房间上网或是打游戏,更多人是边玩手机边看电视。
这就是新年,一群不能回家的或是没有家可以回的人凑一起过的新年。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忘了一个人
八点开始演联欢晚会,很多人的电话陆续响起。电视里歌舞升平,电视外铃声不断。
不知道为什么,不光是白路心里没有多少喜庆感觉。珍妮弗、丽芙、何小环这些人都是没有多少喜庆感觉。
丁丁和扬铃、冯宝贝、云恩惠回家了,李小丫和妈妈在白天上车,李可儿也是带些人坐飞机回家,反正就是有走有留,也许正是因为许多人的离去,让留下来的人少了许多欢乐。
白路的重点是孩子们,可那些孩子同样不开心。
白路还不知道,在厨房疯狂忙碌,做出二十多道菜,然后回客厅看电视,当看见孩子们的表情时,心理咯噔一下。
你见过真正开心快乐的孤儿么?没有。
不论他们努力表现的有多么坚强多么快乐,心底有一道伤永远无法愈合,他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是被抛弃的!
即便是来到标准公司来到白路这里,孩子们始终都有危机感,他们担心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人抛弃。
所以他们会努力,也所以会懂事,为的只是,不要再被抛弃掉。
当电视里红火一片热闹一片,当许多人祝福着身体健康、合家团圆的时候,他们会想,他们的家在哪里……
因为孩子们的不出声,让大人们也是沉默一片。在这样一个日子里,堆满人的大客厅中,却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响。
看看那些孩子,白路说:“现在吃?还是一会儿吃?”
没有孩子接话。
白路左右看看,问:“燕子姐呢?”
小糖回话:“燕子姐一早就回房休息,说有些累。”
累是肯定的,按照白路的想法。就不让她去儿童村。可郑燕子不同意,说自己已经这样,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不好么?
白路实在不忍心拒绝,所以燕子能为儿童村的孩子们表演节目。可毕竟是病人,在回来的车上就是闭目休息。到家了,当然更要休息。
白路恩了一声,先去看燕子。
已经睡着了,小白卧在床边,看白路推门,仰头点了两下,当是问好。
白路走近看下,确认睡着,再悄悄离开。
出来后。让奎尼把孩子们叫到二楼小客厅。等孩子们坐好,白路问:“有什么想说的么?”
孩子们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路说:“今天过年,大家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然后开开心心过年,以后也要开开心心活着,明白么?”
没有人说话。等上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说话。白路只好点名:“小德,你说。”
小德沉默片刻:“不知道说什么?”
“小糖?小真?你们谁说?”白路再问。
还是没人说。
白路说:“我能看出你们情绪不高。所以才叫你们上来谈心,有什么话都可以说。难道你们连实话都不敢说么?”
公平说来,他这样问孩子话,很有些压迫感,孩子们肯定会感觉不舒服。不过,这就是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