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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说:“你找错人了,这话应该跟马战说,是他找的人。”
张中阳说:“我知道,也跟他说了。他这是紧张你。生怕你乱来。找个现管的官来了,其实真不算个事,唉。”
他叹气的原因是人情没做到实处。单就这件事来说,他得到的绝对没有任宏伟得到的多,可事实是他和马战的关系要更近许多,所以有点小郁闷。
任宏伟和马战约莫聊了一分多钟,拿电话过来:“马战找你说话。”
白路接过电话:“还有事?”
“我没事,是你有事,赶紧买票回来。”
“我有什么事?”白路问。
马战说:“刚问过了,这件事情办的不错,不会留下麻烦,我让任局多盯着点儿,等那三个家伙养好伤,慢慢收拾,然后是检查院的事,和你都没关系,所以回来吧,说实话,我真担心你会乱来。”
白路说不会。
“没什么会不会的,你反正赶紧回来,还有,那俩孩子交给少管所,你别从中添乱。”
白路叹口气:“知道了。”
“知道了就去做,明天去机场接你,买好票说声,别让我在机场一直傻等。”
这家伙对自己还真够意思,白路笑笑:“谢谢你。”
“都谢三次了,赶紧回来,高远那面还有事。”马战挂掉电话。
听到这句话,白路忽然想起来窦成的事情,昨白天,高远特意打电话说晚上过去帮忙,结果少管所这面一出事,直接全忘了。
看眼手机,凌晨三点半多,即将四点,轻吐口气,招呼大家:“走吧。”又说:“今天中午我请吃饭,所有人都得来,不来就是不给面子,中阳,你说个地方。”
张中阳苦笑下:“中午啊,请不出来假,还有,现在中午不让喝酒,抓到就是处分。”
任宏伟也是这么说:“现在抓的严。”
在场诸位,除去白路和两个孩子,全是国家公务人员,不论私下如何,上班时总得做个样子出来。
“那就晚上。”白路改口道。
“晚上?你不回北城了?”张中阳说:“马哥特意叮嘱我,让你今天一定上飞机。”
白路琢磨琢磨:“那就现在,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去喝酒,中阳头前带路,找个通宵营业的馆子,价钱无所谓,必须得好吃。”
张中阳苦笑下说道:“这都早上了,哪个馆子还能开?再过会儿能吃早饭了。”
“吃早饭?”白路说:“先去找饭店,找不到就改吃早饭。”
见白路一定要请大家吃饭,张中阳说:“那行,你们跟上啊。”招呼白路上车,头前带路寻找饭店。
别看是凌晨四点,还真有不少饭店营业。这些人凑一起十好几个人,来到家蒙古烤肉店,然后就是吃肉喝酒。
白路给王大鹏打电话,叫来一起折腾。
酒越喝越厚,待天亮时,这些人的感情那叫一个好,白酒六瓶,啤酒四箱,有几个不能喝的已经吐过,但是所有人都不走。
这堆饭吃的特爽,张中阳说:“以后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不用通过马哥。”
任宏伟说:“公安这块,有什么事别忘了我。”
王大鹏说:“里面那三个小子,交给我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马战想帮忙
从四点喝到七点半,酒局结束。结帐时一帮男人抢着算帐,白路、张中阳、任宏伟、王大鹏、王所、霍震,有一个算一个,每人拿叠红票子给老板,让老板不许收别人的钱。
如果是正常情况,绝对不会发生这样事情,这些人大小是个干部,总得注意形象。可今天不是喝多了么,一个个脾气上来,僵持好一会儿。
解决办法是吹啤酒,先吹完的算帐。最后是白路结帐,其余几个老爷们很不爽,说下次一定好好喝。
白路觉得挺有意思,没必要永远保持清醒,偶尔做几件傻事,其实也很快乐。比如争抢着算帐、对瓶吹啤酒。
喝酒不能开车,这帮家伙很给交通法面子,站在门口拦出租车。张中阳问白路:“去机场对吧?”
白路说先不去。
张中阳眼睛瞪老大,用力捶自己两拳,又跑回饭店洗把脸,尽量清醒一些出来:“你要干嘛?马哥说你得回家。”
“我有事。”白路说:“你们先走吧,霍哥,留下会儿成不?”
张中阳不同意:“你到底要干嘛?刚才不是答应去机场么?”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白路说:“我有事,你先走,什么时候去北城,一定找我。”
张中阳不肯走:“这不成啊,马哥的任务,送你上机,咱回去吧。”
见张中阳不肯走,白路想了下说道:“我去看个人。”转头问霍震:“老三在哪?”
这家伙从半夜下飞机开始就没安分过。大半夜的到处跑到处捣乱,现在总算有时间去看看那个可怜孩子。
霍震说:“在局里。”在局里的意思就是进行尸检。
白路说:“那边上班了吧?你请个假,带我去看他。”
霍震说没问题,又说:“你等会儿。”跑回饭店。
十分钟后回来,双眼通红,脸上头发上都是水,经常呕吐的同志一看就明白,这是扣嗓子眼去了。
回来笑着说:“今天有点多。”
白路想了下:“你还是别去了,喝这么多酒影响不好,打个电话联系下。我自己去。”
任宏伟说:“我打电话。你直接过去就行,我喝多了,实在不能陪你,见谅。”
白路说谢了。任宏伟往局里打电话。过了一会儿跟白路说:“早上送火葬厂了。估计这两天就火化。你可以直接过去,门口有人等你,他认识你。”跟着说出串数字:“这是那个人的电话号码。他姓王。”
白路说谢谢,拦车准备走。
张中阳琢磨琢磨,一定要跟着,阿布和哈力克也想去看好朋友最后一面。霍震是老三的管教老师,得照看阿布二人,同样要过去。
跟大家告别后,他们几人分坐两辆车出发。
早上车少,没多久开到地方,火葬厂大门口站着个年轻警察。
汽车停下,白路跟那警察打个招呼,果然是任宏伟安排的人,接上他开进火葬厂,在停车场下车。
白路多花点儿钱,让出租车等他们出来,然后跟着警察往后面走。
张中阳追到身边说:“我问了,中午和下午都有飞机回去,你坐哪个?中午的是十二点多,下午的快三点了。”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白路想想说道:“下午的吧。”
“那好,把身份证号告诉我。”张中阳说道。
“你花钱给我订票?”白路拿出身份证。
张中阳接过一看:“北城的?你不是边疆人?”
“他们帮我换的,说可以不用办暂住证。”
张中阳笑了下,拿出电话开始订票。订好票,把身份证还回来:“中午做什么?”
“去他们学校道歉,昨天打了好些个老师。”白路说道。
张中阳无语。
姓王的警察带着大家往后走,一路来到冷库,跟值班人员打声招呼,在一位老师傅带领下进入冷库,拉开大抽屉,里面躺着冰冷僵硬的老三。
白路看上好一会儿,转头问话:“为什么没化妆?”
没有人接话,答案自然是没人出钱。
白路在大棉衣里拿出叠钱给霍震:“让他好好的走。”
霍震说不用。白路把钱塞过去问道:“他不会有墓地吧?”
霍震没说话,答案肯定是没有。
白路想上一会儿,到底也没说话。人死如灯灭,火化后只剩一捧灰,去到该去的地方,有没有墓地又能如何?
阿布和哈力克站在抽屉边不说话,眼泪无声地流。白路也不劝,等他们不哭了,轻声说道:“走吧。”又跟冰凉的老三说:“再见。”
阿布和哈力克也说再见,依依不舍离开冷库。
这一个再见,就是再也见不到。
出来跟王警察道别,坐出租车回少管所,一路无人说话,很安静。
等来到少管所,直接去办公室,不论人是否到齐,白路大鞠躬说对不起,好一会儿起身。
管教们笑着说没事。白路轻出口气,又说声对不起,转身出门。
门外站着阿布和哈力克,白路拽他们下楼,去楼外面说话:“以后遇事情要忍,不想忍了给我打电话。”
阿布和哈力克说好。白路拿出几千块钱塞给他俩:“拿着。”多看两个少年一会儿,转身出门。
霍震跟出来,张中阳一直等在门口,白路说:“你们回吧,我去机场。”
张中阳说:“我送你。”霍震也要送。
白路说:“不用。”拿出两千块钱给张中阳:“机票钱。”又去给出租车司机钱,让一辆车送张中阳回单位。自己坐另一辆去机场。
在路上找酒店订上三桌酒席,送去少管所当是赔罪。自己随便买点东西带进机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