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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安于贫穷,不浮不躁。年纪也跟芙蓉相近,又会体贴人。从性格来讲,芙蓉泼辣,他文静;芙蓉粗犷,他细心。只是有一点,蔺且的那脚趾,不知芙蓉怎么想?从平时的举动和态度看,两人还是合得来的。不过,万全之策,还是试探化解一下为好。如果他们同意了,那我也就无牵无挂,逍遥自在了。一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笑了起来。
蔺且觉得奇怪,问道:“先生,不知什么令您这么开心?”
庄周回过神来,笑道:“你猜!”
蔺且想了一想道:“先生肯定是觉得鲁国人荒唐可笑!”
庄周摇了摇头。
蔺且恍然道:“那是这次游有所得!”
庄周停了一下道:“你看我那妹妹怎么样?”
蔺且心想,先生可能已经回心转意了,马上回答道:“好啊!”
“哪里好?”
“那还用说,人也好,心也好,又会体贴人,特别是对先生,哪怕是藕断,那丝还缠缠mian绵地连着。记得那次先生病重时,她是吃不香,睡不着,终日以泪洗面。您想,这世界上像这样全身心地去爱的又有多少?”
“去,去!我是问对你怎么样?”
“当然也好!”
“那你喜不喜欢她呢?”
“当然喜欢!”刚刚讲完,觉得不对,急忙改口,“不!我只是尊敬她。她对我就像长辈一样。她对先生,那才是真好!”
庄周笑道:“混蛋!那她对你就是假好。没心没肝的东西!”
“哎,不,不!我也说不清,反正那种感情就是不一样嘛!”
“是不一样,我这把年纪,说不定哪天阎罗王下个请柬,我一拍屁股就溜号了。她则如花似玉,对我,更多的是感恩。而你,才二十多点岁数,正是珠联璧合,可保白头偕老。这样,我给你当月下老人,怎么样?”
“蔺且万万不敢!凭蔺且的直觉,她是真心爱您的!真的!”
“我娶她,不是害了她吗?再说我这人,喜动好游,配娶她吗?”
“这叫荞麦换米,各有一喜。先生,您不要再拒绝她了,她会伤心的。您知道,女人是有自尊的。”
“这样吧,我再跟她说说,如果她愿意,我就求你娶她,好吗?”
蔺且无可奈何地答道:“只怕先生是一相情愿!”
庄周带着蔺且赶回家乡,绕过桃林,沿着荷塘,已到门前。见夏芙蓉迎出门,大吃一惊。两个月没有见,怎会瘦成这样:那颧如凉棚,眼陷深凼。脸似蔫花。急忙问道:“呀!妹妹,你病过了吗?”
夏芙蓉回答道:“没有啊!”
“那怎么成瘦猴了?”
古人说得好,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现在,庄周一去几个月,她夏芙蓉哪日不盼,哪日不想。白天干事倒不觉得,一到晚上,小女孩倒到床上就睡着了,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纳着鞋底,听风声呜咽,看星眼眨巴,任神思践踏。静卧床上,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夏芙蓉不听倒不知道,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照镜子的习惯。现在一听,一股伤感立即涌上心头,那眼泪早就扑扑哧哧地滚落下来。
蔺且心想,你先生也太不懂女人的心了!她哪里是病,是相思啊!
庄周更加吃惊,问道:“是谁欺负你了?”
夏芙蓉抹去眼泪道:“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不谈这些,进去再说吧!”见小女孩躲在门旁,吩咐道:“你早就想爷爷了,快回去吧!问你爷爷爸妈好!”
小女孩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羞怯地说道:“那我回去了!阿姨、伯伯、叔叔再见!”还没等庄周开口,就一溜烟离去了!
庄周羡慕地看着跃去的背影道:“你看,这小孩多可爱啊!”
庄周一进屋,夏芙蓉已从瓦壶里倒出两杯水,蔺且赶紧端了一杯,自去解渴。夏芙蓉将另一杯端起,双手递向庄周。庄周接过水,玩笑道:“妹妹真好,哪天妹妹出嫁,哥哥只怕要大哭一场。”
夏芙蓉媚了庄周一眼,道:“那我就终身不嫁,照顾哥哥。”
庄周也不再说,只是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过来,我告诉你们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两人一齐问道。
“我们家里有个好大好大的瓜。”
“什么瓜?”
庄周一指夏芙蓉道:“大——傻——瓜!”
夏芙蓉顿时跳了起来,一拳捶向庄周。庄周闪开,向门外跑去。夏芙蓉大叫道:“你才是大傻瓜,大木瓜!一回来就骂人,是什么哥哥?”
庄周边笑边答道:“谁叫你狗子吃糍粑的!”
夏芙蓉道:“还骂人!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本姑娘还得做饭菜喂你这只坏狗。”
说着自去菜地摘了点茄子、辣椒,在椿树旁摘了个葫芦,回到屋里。庄周和蔺且已经把饭做好了。一拿进屋,庄周抢下葫芦,蔺且赶快将茄子接过来,在盆里洗干净后,切成三角块。夏芙蓉则将辣椒籽去掉,洗净。递了一个草把在灶里,吹着,火起来了。等锅烧辣,舀了一小匙菜油到锅里,先放进辣椒,炒了炒,然后放进茄子,烧了一会才熟。加了点盐,盛进碗里。蔺且端到桌上。夏芙蓉又倒了点油到锅里,刚烧辣,庄周的葫芦已经切好,丝子,细细的,可见庄周的刀功不错。夏芙蓉赞赏地看了看庄周,接过葫芦,倒进锅里,只听哧的一阵响,用锅铲炒了几下,放进点水和盐,盖上锅盖。蔺且在灶下烧火。不一会,你看两大碗菜,两大碗、一小碗饭,就香喷喷地端到桌子上来了。
三人坐下,也就各自吃了起来。
庄周夹了一筷子茄子给夏芙蓉,问道:“村里可曾发生什么事情?”
夏芙蓉道:“哦,有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蔺且急问道:“什么大事了不得?”
“曹商被大王五马分尸了!”
庄周打了个寒噤,低声问道:“因为什么?”
“听说有人告他交好秦国,出卖宋国。大王听信了,一怒之下,把他的亲戚朋友全都诛灭了。!哎,那真是太惨了!上百人,一下子人头落地。血流成河,血流成河啊!哦,当时就有人提到你,但有知情人说你曾把曹商骂得狗血淋头,气急败坏,当时大王还赞赏你不错哩!”
蔺且道:“还是先生有先见之明!不然,我们也难逃一劫!”
庄周仰天长叹了一声道:“该发生的终于发生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好端端的一个家族,还有------”
蔺且安慰道:“先生也别难过了!您看曹商得势的时候,他们家里哪一个不是富得流油?哪一个不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夏芙蓉道:“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树倒猢狲散,也是自然的事情!”
庄周抹着眼泪,哽咽道:“别说了!你们不知道,他救过我的命,帮过我的大忙啊!蔺且,我明天要去祭奠他一下!”
夏芙蓉见机转过话题道:“是该去一去!哦!你们的乐土找到了没有?”
庄周心想,好!做思想工作的机会来了!他扒了一小口饭,嚼了嚼说道:“哪来乐土?只有家里才是乐土。不过,有个故事倒很有意思!”
夏芙蓉道:“那还不快讲?”
庄周清了一下嗓子道:“话说鲁国有丑星,名叫王骀。所谓丑星嘛,就是丑得像明星一样,大家都来热捧他、追他。”
夏芙蓉眨巴着丹凤眼道:“竟有这种事?”
庄周道:“当然有!他不仅貌丑,还犯过罪,被砍去了一只脚。可是与他交朋友,拜他为师的人比孔子的还多。孔子有个学生,名叫常季,他吃饭想,睡觉想,坐着也想,走路也想,怎么也想不通。有一天,他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问孔子道:‘老师,王骀是什么东西,他一个罪人,靠一只脚在那里颠呀颠的,又丑,凭什么成了红遍大半个鲁国的教坛新秀,跟您国家级的名师分庭抗礼?听说他这个人,站着不教导别人,坐着不议论国事,学生们却一个个空怀而来,满载而归。难道真有不用教导,身体残疾,相貌丑陋,内心世界也能达到如此神奇的境界吗?这到底是什么怪人呢?’孔子回答说:‘常季啊,你问得很好!他不是怪人,而是一个圣人。’常季道:‘什么?他也配称圣人?那您老人家称什么?’孔子道:‘当然配!我不过徒有虚名,至于学识和品德,都远远不及,只是碍于面子,还没有去请教罢了。我将拜他为师,引领鲁国,乃至全天下的人都跟从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