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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急于回家,差点忘记看望白阿姨他俩!还有惠施的消息,他们听后一定很高兴!快!
他跑过小桥,经过菜地,见大门开着,兴奋地大声喊道:“惠叔叔,我来了!”
等他到了门口,才见惠叔叔探出头来,齿不关风地问道:“谁呀?”
一见是庄周,立刻笑出两处缺齿,道:“是侄儿啊!失迎,失迎!快请屋里坐!”
说罢,忙让进堂屋,回头对房里喊道:“玉兰!别在琴上折磨自己了!你看,侄儿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一阵响动后,花白的头发惨淡地抖动着笑脸出来了。庄周心里一沉,这是白阿姨吗?才五十多岁啊!
白玉兰见是庄周,忙叫惠夷齐抹板凳,自己洗杯子倒水颤巍巍的递给庄周。庄周心疼两位老人,要自己来,可老人坚决不让。仿佛是自己久别重逢的儿子一般,絮絮叨叨地,问庄周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坐坐,说要是施儿在家里该多好啊,你们两人正谈得来。说到这里,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额上的皱纹伤感地挤在一起,又深又密。庄周看着,眼泪不自觉地就涌了出来。他怕老人看见,慌着去擦。反被老人发现了,忙担心地问来问去。庄周急作遮掩,说是扬尘掉到眼里了。这一说不打紧,白玉兰忙掏出手帕,颤巍巍地走到庄周身边,嘴里说着:“怎么搞的呢。哎!惠施不在家里,这扬尘也没怎么打,你看把你的眼睛给扎坏了。来,阿姨给你攒一攒。阿姨最会攒的了,附近的人眼睛进渣子了,自己弄不好,都是来找你阿姨。”
一面说,一面把眼睛扒开,用手帕轻轻地攒着。接着问道:“怎么样?”
庄周本来没有进扬尘,又不好拒绝,只得任白阿姨摆弄。正暗暗叫苦不迭,听白阿姨问自己,忙回答道:“好了,好了!阿姨真是妙手!”见白阿姨笑得合不上嘴,惠夷齐痴痴地看着自己,慌忙道:“叔叔,阿姨,你们快坐,侄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白玉兰还没来得及坐下就问道:“是不是侄儿要成亲了?”
庄周道:“不是!”
白玉兰失望道:“那还有什么?”
庄周大声道:“侄儿见到惠施兄弟了!”
两老一起惊疑地问道:“真的?”
“真的!”庄周把凳子让给白阿姨,自己另端了一个凳子紧挨着坐下。
“你到过魏国?”
“那还有假?侄儿现在就是从魏国回的,还没有回家,就到阿姨这里来了。”
白玉兰惊喜地望着庄周,问了一大堆问题:你真的见过我惠儿?他还当宰相?他现在怎么样?是胖了还是瘦了?他生了儿子没有?他什么时候回来------没完没了。
庄周耐心地一一细作回答。
不知什么时候,惠夷齐也挤在一起,像小孩听鬼神故事一样,张开大口神采奕奕地听着。
听完后,白玉兰满足地手托着手,在屋里打着转道:“我儿子好就好,我儿子好就好!他还说闲了就回呢!”那脸上深深的皱纹间荡漾着幸福的微笑,花白的头发也快乐地舞蹈起来。
惠夷齐见老伴沉醉在快乐中,旁若无人,提醒道:“你儿子好是好,只是侄儿饿坏了!”
白玉兰恍然大悟道:“你看,我一高兴就糊涂了,侄儿,呀!侄儿呢?”
老两口忙着出门看时,庄周已经过了小桥,跳跃在麦浪花丛里远去了。白玉兰大声喊道:“侄儿!你吃了饭再走!”
庄周听到阿姨的喊声,回过头,挥挥手道:“您老人家自己弄得吃吧!我妹妹还在家里等着哩!”
白玉兰自言自语道:“这伢怎么这么客气呢?”
接着反过来责怪惠夷齐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呢?这下可好?侄儿连顿饭都没吃就走了。”说着像突然想起什么,仰起头,挥着手,大声喊道:“侄儿,以后常来玩,啊——”
庄周给惠伯伯、白阿姨带来了喜信,带来了无穷的快乐。他看着两老精神焕发的样子,心里也甜滋滋的。他想,要是见到惠施回来,两老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惠施啊,惠施!你理解你的父母吗?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破这人世间的功名利禄,回到家里享受这无穷的天伦之乐呢?哎!还说别人哩,你自己不是一样吗?你不是贪恋游乐,把自己的妹妹一个人丢在家里吗?对,我得赶快回去!说不定她正在门口踮着脚盼望呢!这么想着,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可以看到门前那棵已经高大的椿树了。可是他犹豫了,后悔自己出了一趟远门,压根儿没有想到给她们买一点礼物。这也太没人情味!他抓了抓后脑勺,侧身一望,一塘碧绿的荷叶映入眼帘。他灵机一动,兴奋得直拍手道:“有了!有了!”
他跑到塘边,找了个浅水处,择又嫩又肥的荷杆扯了几根,去掉青杆,感觉很嫩,丢了可惜,再加上肚中已饿得咕咕作响,就那么在水里洗了一下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心想,得亏没有丢,不然,太可惜了!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庄周把荷杆藏在身后,叫道:“妹妹,快出来!”
夏芙蓉听到庄周的叫喊声,心里乐开了花,忙跑到门口,张开两手,向庄周奔来,大叫道:“你总算回了!真想死我了!”
庄周连连后退,责备道:“看,还是这么疯疯癫癫的,看以后哪个敢娶你!你猜猜,哥哥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
夏芙蓉笑道:“那还用猜,定情物嘛!”
庄周虎着脸,伸出手直摇道:“别那么大声大咋好不好?都老姑娘了,羞不羞啊!”
哪知这一摇却泄露了天机。夏芙蓉见就是几根荷杆,噘起嘴,抗议道:“你庄大公子逍遥自在地满世界跑遍了,就拿这么几根贱荷杆来应付本姑娘啊!我不干!”
庄周激将道:“那好,哥哥送回魏国了事!”
说着转身就走。夏芙蓉这下可急了,忙道:“别,别!我干不就可以吗?”
庄周转身道:“这才像话!哥哥赶路都累死了,还不赶快犒劳!”
他们在这里闹着,却逗得那帮忙的小女孩伸出头来直笑。
待庄周走到门口,小女孩突然拍着手笑道:“大人也偷嘴?”
夏芙蓉朝庄周看去,只见两根藕丝还挂在嘴角边,娇嗔地拈掉藕丝道:“还说别人呢,自己羞不羞啊?”
回到屋里,大家谈笑着做好饭菜,美美地吃了起来。特别是那荷杆,嫩、甜、香、脆,吃得大家直叫好。
正吃得高兴,夏芙蓉突然停下筷子道:“昨天,有个小伙子走路怪怪的,说是来找你。”
庄周不经意道:“有什么事?”
“他没有说,只说明天再来!”
庄周没有再问,看着小女孩,亲切地问道:“想家了吧!吃了饭后,叔叔送你回家,好吗?”
小女孩看了看夏芙蓉,显得依依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
送走小女孩,庄周刚回到家门口,一个小伙子噔噔噔地从椿树旁冲了出来,跪到庄周的脚下,自称蔺且,魏国人,硬是要拜他为师。庄周心软,只得认作朋友,在家里住下。
自从庄周从魏国回来后,就很少出游。他有一桩心事:多编些草鞋,快点卖掉,给妹妹制点嫁妆,到时候有人来娶,也不至于太寒酸。
清风裹着花香,椿树筛着阳光。蔺且坐在小凳上搓着细绳,见庄周坐在青石上,随着手指灵巧的闪动,细草绳在他怀里有节奏地跳跃,伴随那细微的声音,仿佛优美的舞姿,又像是轻灵的音乐,美极了!不一会,那只草鞋又打成了。他拿起来看了看,将须草揪掉,然后揉捏了一下,觉得还不错,才放到旁边。蔺且看得入了神,他真想不到庄老师还有这手绝活!
这时,夏芙蓉手里拿着个红桃,蹦跳着跑了过来,大声叫道:“哥,湾边的桃树,那桃子都熟了!”
庄周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脸上顿时变得煞白起来。
蔺且见庄周如此,心里嘀咕起来,是什么刺伤了老师,以至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呢?
夏芙蓉没有觉察到,接着说道:“那桃子结得可大呢,又多,都快把树枝给压断了。不信,你去看。”
庄周摇着头道:“都到夏季了,桃子成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去。”
“哥,我看你这些时也不出去散散心,老坐在家里编这些劳什子草鞋,不闷啊?走!”说罢,拉着庄周就要往外走。
庄周慌忙甩开夏芙蓉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