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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齐惊诧,凑近细看,整个鸡蛋光溜溜,白净净,怎么也找不出一点异物来,质疑地审视着惠施道:“没有啊!”
惠施站起身来,装作夷齐平时的样子,背着手,歪着头,反问道:“糊涂蛋,如果鸡蛋没有毛,孵出的鸡怎么毛绒绒的呢?”
夷齐听罢,自觉智输,跨步上前,轻轻地拎着惠施那如珮如环的小耳朵,笑骂道:“你才是个孵了二十八天还孵不出鸡来的小坏蛋,小臭蛋。谁像你大逆不道,竟骂起老头来了?看老头怎么揍你!”
惠施心里甜滋滋的,见父亲扬起手,灵机一动,指向背后,惊叫道:“爹!蛇!”
夷齐急忙松开手,跳向一边,结果踩到圆磙石上,跌了个仰面朝天,又怕蛇袭过来,翻身爬起,看时连个蛇影都没有。知道中计,转过身来,惠施已跑着跳着拍着手抛下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远去了。
到了蒙山,太阳已探出山头,雾则隐居在草树的绿叶间,沐浴着温柔的阳光,仿佛一双双躲在门缝里羞涩而含情脉脉的晶莹的眼睛,令人心醉神迷。惠施更是追蝶捉蜓,抚草嗅花,时而呆看着露珠,用手轻轻触摸,一丝凉意顿时滑向心脾,清爽极了。转眼已经跑到山顶,而夷齐还隐现在山腰的草树间。于是兴奋地将手拢着小嘴道:“爹——,快上来呀!”
这时,惠施似乎又感到点什么。等夷齐一到,劈头就说:“山有口!”
夷齐喘着粗气,跌坐到山石上,喝口水道:“山——怎么——有口?”
惠施见父亲不解,又将两手拢向嘴,对着山谷喊道:“喂——”
不久传来回声,含糊悠长,惠施两眼转向夷齐,得意洋洋地问道:“如果没有口,能回应吗?”
夷齐用手指轻轻地抵住惠施的前额道:“你呀!搞突然袭击,乘人之危,算什么好汉?”
惠施也不争辩,反而紧挨夷齐坐着,从袋中掏出烧饼,一人一个,边啃边观赏着风景。
吃完后,又到山间攀藤探幽,见山坡湿地上长着一些肥嫩的小蒜,夷齐不禁心动,掐了几根,挨近鼻子闻了闻,赞叹道:“香!用它炒鸡蛋,又香又嫩,绝对美味!扯点回去,怎样?”
惠施狡黠一笑道:“不怎样。讨好卖乖罢了!”
“什么?”
“讨好卖乖!”惠施加重了声音。
夷齐顺手抓起一个断树枝,奔向惠施,骂道:“小畜生!老子讨谁的好,买谁的乖?啊?”
惠施边逃边讨饶道:“好,好,不是不就完了吗?”
“完?老子跟你没完!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不——”还没有说完,却撞向一个刚从岔道出来的小伙。
小伙背着竹篓,手握竹简,像没撞着,见惠施倒到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赶紧蹲下身,连声说对不起。
夷齐见惠施倒到地下,忙丢掉树枝,奔上前,轻轻拍着惠施道:“施儿,撞着哪里?快告诉爹!”
惠施道:“那你还打我吗?”
夷齐道:“不打,不打!”
惠施忙爬起来,笑道:“你看,哪里也没撞着!”
夷齐嗔道:“看你调皮的!”一面弯腰把小伙扶起来,安慰道:“把你都吓坏了吧!”
小伙羞红着脸道:“没什么,没什么!”
惠施也不好意思地做了个鬼脸。
夷齐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庄寨的。”
“叫什么?”
“曹商。”
“这么刻苦啊?”
“哪里,哪里!”小伙的脸又红起来了。
“哦,看着挺面熟的。”夷齐怜爱道。
“您是惠叔叔吧!”
“你怎么认识?”
“我爸爸很佩服您,说看您那样子就是学富五车,常叫我见贤思齐焉!还说贵公子聪慧,将来前途无量!”
惠施洋洋自得地看着夷齐。
夷齐暗暗扯了惠施一下,道:“那是你爸爸谬奖!叔叔看你如此刻苦,将来倒有出息!”
小伙从脸到耳根阵阵发烧,羞惭道:“侄儿笨,才识几个字哩!叔叔再见!小兄弟再见!”
小伙走后,夷齐着实夸奖了一番。父子俩边扯小蒜边抬杠,不一会就扯了一大把,用茅草系着。
眼看日已西斜,寒风突袭,父子俩也疲倦了,才一前一后,穿过一片漆树林,踉跄着参下山来。
行至山腰,惠施见到一只小狗,又兴奋起来。一面呜呜地唤,一面用烧饼把它逗来,抱到怀里,轻轻地抚顺绒毛,好柔、好滑,同时感到一股生命的暖流。他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越看越觉得可爱。特别是那眼睛,水灵灵的,仿佛刚刚被雨淋过的熟葡萄,显得那么温润,那么机灵。夷齐已经看出端倪,抢先问道:“惠公子,你是否又有高论啊?”
惠施仍然凝视着小狗的眼睛,自语道:“白狗黑。”
夷齐再也不反驳,讥讽道:“甚矣,汝之不慧,惟钻牛角尖耍小聪明而已!这有什么高妙,就不是白狗的眼珠是黑的吗?”
正说着,忽见前面不远处围着一堆人,有的摇首而去,有的还围在那里叽叽喳喳。惠施觉得奇怪,急忙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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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0…7…31 20:27:39 字数:4222
三
夕阳下,山脚旁,小村边,惠施急匆匆地钻进人群,只见一个少年倒在路上:发如乱草,脸尽灰色。傍晚的寒风仍在施展着冬天的余威,阴狠地扇动着他那破旧的衣裤,冷酷地针砭着枯柴般支撑着的挂皮。这生命的余烬,似乎点燃了人们瑟缩的心火,渐渐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看这孩子,怕是不在了。”
“唉!看去只有十来岁,造孽哟!”
“这世道,乞丐到处是,死尸无人收!”
“大哥不说二哥,我们今年是收成好一点。要是老天不佑,又逢战乱,再加上苛捐杂税,一样变成野鬼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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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归议论,可谁都没想到把他救活;即使救活,谁又有信心把他养活?
这时,一个老汉挤了进来,见此情景,眼泪已簌簌地从他那又圆又大的眼眶里涌了出来,淌向脸上那纵横的沟壑。他用衣袖揩去泪水,掠了掠霜染的花发,蹲向少年,将满是青筋的手伸向少年的额头,感觉冷冰冰的,他的心里嘎噔一沉。紧接着将那嶙峋的手指伸向鼻孔,似乎还有一丝气息。老汉的眼里顿时流泻出一束光亮,嘶哑地对身边的女孩道:“慧儿,快回去煮点稀饭!”
眼见慧儿已去,老汉立即起身,拉过一个小伙道:“曹商,来,帮伯伯抬回家!”
老汉弯下腰,缓缓托起那少年的肩膀,曹商抬起脚,惠施也主动上前托着腰,俩人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拖着沉重而狭长的身影,散乱地向老汉家里走着。前前后后跟着一些大人和小孩。
经过一棵椿树,就到了老汉的家里。惠施看去,房屋很破旧,仅两间,另搭一个偏房。堂屋里一张饭桌,饭桌上方是神龛,神龛中间供着黄帝的塑像。塑像的右边放着一个瓦壶和两个瓦杯。除此以外;就是两个板凳歪斜着无力地蹲在那里。里屋摊着些稻草,旁边是些草鞋,一个破柜靠着墙,紧挨着一张旧床。进了里屋,抬到床前,老汉颤巍着将少年托放到床上;顺手拉过打着补丁的被子,让少年靠着。仍然觉得不放心,又叫曹商扶着,自己忙到堂屋里,将神龛上的瓦壶和瓦杯拿下,倒了一杯水,回到床前,用勺子慢慢地喂了几口。
惠施退到一旁,见庄发富,上前重重的推了他一掌。庄发富见是惠施,忙笑道:“原来是惠才子啊,怎么?现在鸟儿不少吧,你见到鳝鱼没有?”
原来庄发富经常到处捉鳝鱼抓鸟,因此和惠施相识。
“鸟倒是不少,鳝鱼还得几天。哎!前几天,我看到几只黄鼠狼,好大好大的!”
“真的?我明天就拿檻来!”
“那我等你!”惠施见老汉一个人忙,小声问道:“大娘呢?”
庄发富大声道:“哪个大娘?”
惠施推推庄发富道:“轻声点。哪个?就不是大伯的老婆吗?”
庄发富瞪了惠施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老兄像外星人啊!他,光棍一条!”
惠施扫了偏房里的女孩一眼道:“那他女儿?”
“捡的嘛!”
惠施惊道:“也是捡的?”
“那还有假?”
惠施顿生怜悯,仔细看时,只见她驼背,浓眉,突额,不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