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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范大哥,来世,我们再相聚,续这一世的尘缘。”
公孙良凄苦一笑,便不顾一切,运转经脉中的元力,与外在的天地元力结合,轰击自己的五脏六腑,要自我了断。
萧九歌看着公孙良的背后,道:“来不及了,因为雪先生已经来了。”
他的剑终于动了,但不是刺出去,剑身忽然斜了,剑尖也斜了,眼看就要斜斜地滑过去了,却忽然间横着拍了出去,正好拍在公孙良的丹田之处。
公孙良一声惨叫,身子便横飞了出去,同时,身体各处溅射出数道血箭。
“不要!”
雪范的声音同时传到,他的身影也同时赶到,一把接住公孙良,向后缓缓落去。
这一刻,雪范的那颗稳固多年的道心,第一次乱了。
公孙良是他最疼爱的人,从相识到经历磨难,再到相知。
这么多年过去,彼此都清楚,彼此在各自心中的分量。
他在公孙良的背后,遥遥一眼,看见萧九歌一剑刺中了公孙良,接着公孙良便飞了出去,鲜血四溅。
敌对的立场,不用多想,便知道结果,敌人何时手下留过情?
他神识探查过去时,公孙良哪里还有半点气息。
也就在那一刻,他的心乱了,他的泪滴了出来,他的哀伤表露了出来。
也就在同一刻。
萧九歌动了。
剑随身走,身动剑飘。
那一剑,是最笨拙的一剑。
因为,他只是简简单单,将剑刺了出来,就是那么简单,世间高深剑法千千万万,没有哪一种剑法是直接刺出去的,没有任何斧凿的痕迹,没有任何表演的成分,没有任何元力聚拢的时间。
就是如此简单,就如同市井小民打架,毫无功法痕迹在内,一剑刺了过去,目的简单,要你的命!
但又是最聪明的一剑。
因为刺出的那一招式,本就是为剑而生,那是第一个用剑的人,用出的最普通最基本的招式。
世间万千种剑法,世间万千种剑法攻杀大术。
无论怎样变,终究有一大半必须用到那一招,最简单的一招,便是刺。
第一个发明的剑的人,第一个闯出剑招的人,岂不是最聪明的?
刺,简单的刺出去。
这一招,简直可算得上是剑法之祖。
寒意及体。
不是冬天刺骨的寒。
也不是冰天雪地冻人的寒。
那种寒,是一种心寒,是一种心死。
或许,更像是秋风,风来,万物萧条,一片肃杀,无数生命开始走向尽头。
雪范毕竟是一线境的强者,在最后的关头,他还是清醒过来了,在寒意及体的那一刻,清醒过来了。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与自己实力相差不大的对手面前,绝对不容许有任何分神,就算是对手受了重伤也不可以。
何况雪范的道心乱了。
何况,他的对面不是别人,而是萧九歌,武侯的后人,新一代的武侯,六国恐惧的存在。
第一卷 正文 第201章 是死去还是死去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两个实力相差不大的人。
雪范低头,望着自己的丹田,一柄剑,一柄清透如水的长剑。
简单。
却又暴烈。
五人中最强的雪先生,被萧九歌一个照面,一个天地元力凝聚的剑之虚影,贯穿了丹田。
剑之虚影散去。
萧九歌猛然跪倒在地,低着头,剧烈地咳嗽着,这一剑,集中了他所有的精气神,这一刻,他也虚脱了。
“雪大哥,你怎样了?”
公孙良悠悠转醒,手中一抹血,分不清是雪范的,还是自己的,但她知道雪范也已经不行了,她看到了雪范的那双眼睛,眼睛中充满了死气,而且那死气还在蔓延。
雪范剧烈地喘息着,目光中不仅有死气,还有悲凉,更有望向公孙良时的心疼和怜惜。
两人相处很久,心中有情,彼此心中清楚,只是未有表露,不曾想,现在却到了死亡的边缘,所有的憧憬,不过只是一场梦罢了。
公孙良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萧九歌,怒声道:“卑鄙!”
萧九歌只是咳嗽,没有反驳,也许自己是有点卑鄙了,自己那一剑虽然留情,却造成了公孙良的假死,让雪范的心乱了一瞬之间,但刹那时光,便是最好的出手机会,只是一剑,一切结束。
雪范苦笑道:“小妹,不要说了,他被我们五人追杀,用一些非常手段,也是应该。”
公孙良道:“我们五人可都是光明正大。”
雪范笑了,无奈地道:“可毕竟我们是五个人。”
公孙良有些不满意地道:“大哥,我们五人本就是同进同退的,这有何不可?”
雪范肃然道:“莫要再说了,他也是光明正大利用了你,破除了我的道心。”
公孙良不再言语,只是盯着萧九歌的眼神恨之入骨。
萧九歌剧烈咳嗽着,每一次咳嗽,他的头发就会变得枯败一些,到后来,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竟然变得有些发灰,发白。
他从储物玉佩之中取出元液,不断地吸收疗伤,看着雪范说道:“雪先生不愧是雪先生。”
雪范笑道:“武侯是在讽刺我吗?”
萧九歌摇头道:“说句冒犯的话,公孙配不上你,无论是眼界还是心胸。”
公孙良呼吸的气息忽然变得沉重,挣扎着要从雪范的怀中起来,她要将眼前胡言乱语的人给撕碎,甚至吃掉,她不容许有人在雪大哥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
雪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静下来。
“喜欢一个人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只有你不喜欢了,你才能找到一万个,甚至一百万个理由,去证明自己不喜欢了。”
他望着萧九歌,轻轻地说着,疲倦的脸上忽然有了光芒,那是回忆的美好,那是回忆的微笑。
萧九歌想了想,很认真地点头道:“先生之言,晚辈谨记于心。”
雪范笑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有件事,想求武侯。”
萧九歌长叹了一声,久久不语,只是咳嗽,望着天空咳嗽,只是再没有血咳嗽出来,他手中的玉瓶不断颤抖,元液又要没了。
“难道,你就不想想其他,比如活下来。”
萧九歌看着雪范,目光中透射着一丝不忍心:“你们只是功力被废,只要活下来,还有大好的时光,你们还能在一起,也算没有遗憾。”
雪范讶然笑道:“武侯知我心中所想?”
萧九歌痛苦地道:“先生是想替六国众生说句话吧,您是想说,既然一统天下为大势所趋,那就在无情的战争发动时,尽量有情,莫要赶尽杀绝,少造杀戮,六国尽归大唐时,善待天下百姓。”
他真的很痛苦,十分痛苦,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便听过雪范的故事,后来到帝都,他也听别人讲过,这次再见时,他能从雪范的眼神中读出那种感情,雪范也许格局真的小了,但雪范真的心中有众生。
无论是六国,还是大唐,那些百姓,雪范都希望他们能好好的。
濒临死亡时,还想着天下众生。
萧九歌猜出了他的想法,所以更加痛苦,他痛苦为何这样一个胸怀众生的人,会被敌国送来大唐做一个间者。
雪范欣慰地笑了,说道:“谢谢。”
萧九歌道:“先生,今日之事,我绝不外言,您可与公孙携手归隐。”
雪范笑了笑,摇头拒绝道:“我必须死,因为我是间者,我必须死,因为我来行刺武侯,我必须死,因为我要战到最后,尽力而为,持最后一份忠诚。”
身为间者,必须死。
行刺武侯,也必须死。
这是规则,这是不容许动摇的规则。
这其实,是为萧九歌着想。
若他被萧九歌放了,这里发生的秘密又被泄露了,将开启一个万恶的先例,暴露的间者有可能活下来,行刺武侯也可以活下来,这种先例是绝对不允许开启的。
他身为大唐的敌国间者,自有其保持忠诚的对象,所以,他不会等着人来杀,他必须要战到最后。
而且,无论他有多么欣赏眼前的年轻人,但他的目标就是杀死武侯,所以他要战,他要尽可能消耗萧九歌的力量,为后来的白峰争取机会,争取杀死萧九歌的机会,争取白峰活命的机会,所以他要战。
萧九歌苦笑道:“你要战,便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