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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城主的话提醒了剑南虹,剑南虹的眼前也浮闪起慕容骏南手指上那枚硕大的黑乌金刚钻戒指,回忆起那晚与柳蝉儿喝酒的过程,那坛酒至始至终都是他与柳蝉儿俩人喝完的,酒水自然清亮,他现在的酒量比以前大,起初头脑是清醒的,如果是柳蝉儿中途捣鬼,可是后来在凤凰岭上自己药性发作时,柳蝉儿不是也与自己一样中了蒙汗迷药的吗?是谁趁空隙下的蒙汗迷药?……哦,只有慕容骏南来过自己桌前敬过酒,但是如果他有下蒙汗迷药的动作和手法应该躲不过自己的眼睛……对了,海棠城主提醒得对,那浓缩的蒙汗迷药就藏在他的戒指里,那一刻,自己真的有些醉意了,他为什么要加害自己?他毕竟是自己在洛阳城相识的肝胆同照的朋友,在金陵城也与自己携手同共抗击魔宫和关外黑龙门,莫非他是深深钟情于柳蝉儿,再借武当派的手来加害自己达到取悦柳蝉儿的芳心?为女人,宁肯不要朋友……他心乱如麻,做着种种猜测。
花枝俏见剑南虹眉锋紧蹙,心思重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有什么顾虑就不必说出来,不过这件事情也不必放在心上,来!咱们喝酒,为公子平安康复干杯。”说完,举起酒杯浅浅轻抿一口。
剑南虹回过神来,忙举起酒杯应酬道;“多谢城主厚意。”一口饮干杯中酒,放下酒杯重重叹息一声,随即就将那晚与柳蝉儿相约临江仙酒楼和后来发生在凤凰岭上的一切过程以及与柳蝉儿之间的恩恩怨怨源源道出。
花枝俏耐心地听完剑南虹的陈述,不免叹息一声道;“看来公子涉世不深,阅历浅薄,说真的那柳姑娘确实够委屈的,姑且不说她是江南武林盟主的千金小姐,就换一般百姓家的女孩来说,恐怕也难以接受,一个女孩的名誉那是非常爱惜的,就像一只鸟爱惜它的羽毛一样,有时候就与生命一样重要……”她看看剑南虹懊悔难过的表情,语气一转道;“公子不必自责,好在她父亲柳盟主都已经原谅你了,日后逢着柳姑娘多宛言解释,只要心诚,敝城主相信柳姑娘一定会谅解公子的。”
花枝俏沉吟一阵,又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到是那慕容公子,剑公子日后可要防着他点,一个人如果坠入情网就会丧失正常的思维,色欲熏心,什么事情都会干得出来,望公子千万切记。”
剑南虹茫然地点点头应道;“城主教训得是,学生一定牢记在心,今后处理儿女情谊事情一定小心谨慎,不敢再鲁莽急躁。”
花枝俏愔愔含笑,玉容生彩,接着剑南虹的话又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儿女间的事情也未必像公子所说的这番紧张,公子桂林一枝,清秀英爽,又值青春年少,自然有很多少女闺秀倾情于你,只要小心巧妙处理就是,遇到公子钟情的姑娘应该大胆去爱,如果错过此生的良缘,大家相识于江湖,大家相忘于江湖,那才是一生的遗憾……”
剑南虹与花枝俏边喝酒边闲聊,不知不觉已过午牌时分,散席后,花枝俏吩咐剑南虹可以独自随意在城中游览,剑南虹乐得清闲自在,马上告辞海棠城主后就独自一个人四处闲逛。
凤凰城宫殿巍峨雄壮,四处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城中又有一条淮河的支流曲折环绕迂回,所以又修建得有很多亭台水榭回廊,飞檐翘角,刻栋镂梁,黛描彩绘,旁边树木清葱,河水漪涟澄碧,风景十分迷人。
剑南虹信步漫游,心旷神怡,内心不禁感慨万千,真有一种身入皇廷内宫的飘浮感觉,这是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那些秀才学子十年苦读寒窗,为的就是一朝身到凤凰池,求取功名的目的也就是自己现在的感觉……凤凰女曾经勉励自己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图展鹄鸿之志,当然,不说自己的文彩才华,就凭自身的武功在朝廷搏个一官半职应该没有什么难处,爱国之心当然有,正义之气也凛然,就是对仁途官场没有半点性趣,它不及江湖里无拘无束,豪情放纵,四海浪迹为家的浪漫痛快……剑南虹浮想联翩。
沿途的亭台木榭回廊里有很多历代书法大家的遗留手迹雕刻,诸如索靖的峻峭锋削,刚健飘逸的书法,王羲之的兰亭序,苏东坡的中秋赤壁词,剑南虹仔细欣赏,他在师门曾经临摹习练过这些书法,懂得他们各自的风格与神韵,只是十年来主要精力都投注在武学里,没有很好地仔细研究这些书法,想如果有一天退身江湖,隐迹山林后,一定好好研究书法。
正在全神贯注地欣赏书法雕刻,看到精彩处不禁喝出声来,忽然背后响起一个女子的娇柔莺声;“剑公子,天香公主有请!”
剑南虹猛然惊觉,回过头来看时,一个丫鬟使女站在他身后,是天香公主凤凰女回到了凤凰城,故尔传丫鬟使女来请自己相会,一阵紧张袭来,剑南虹忙整整衣衫,随后与丫鬟使女一道前去。
丫鬟使女将剑南虹带到一处亭阁外,做一个请的手势,莞尔一笑,悄然退去,剑南虹举目打量亭阁,见这座亭阁特别宽大,临河水而建,朱红护栏直伸延至河水里,碧绿圆柱,曲檐拱檩,青黛琉璃瓦,亭阁正中悬有一块‘凤凰亭’金字匾额,亭里木桌旁边坐着一个女子,剑南虹踏上护栏通道直向亭阁里走去。
天香公主凤凰女端坐在亭阁里,依旧一身杏黄飞鸾劲衣,胸脯与腰间绣有彩色凤凰图案,那些彩色的凤凰在她丰满匀称的身段曲线衬托下几乎翩翩欲飞,滚圆黮黑的凤眼碧泓清澈,彩霞般的金星偶尔四射,美丽漂亮,高贵华丽,使世间万物黯淡失色,其实她容貌和身材都与‘玉女海棠’花枝俏相似,只是她没有花枝俏水一样的温柔,更尽显俯瞰一切的孤高傲慢。
待剑南虹走近凤凰女身前,她才缓缓回过头来浅浅一笑,果然如牡丹盛开,百媚顿生,轻声道;“山不转水转,没有想到这么快咱们又在皖中相见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嘛!”莺声萦绕,银玲般清脆悦耳。
剑南虹心头怦怦跳动,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忙上前叩首揖礼道;“惭愧,学生当面谢过天香城主的救命之恩。”
凤凰女嘤嘤娇笑,不屑地讥讽道;“南秀公子毕竟是南秀公子,说话也总是文谄谄,酸溜溜的……”说完,她伸出手来,玉腕雪白,纤指修长状若兰花,将桌上的盖碗茶盖掀开,原来丹彤亮漆木桌上放有两只白玉盖碗茶碗,里面放有碧绿的茶叶,一只青铜小灶炉,燃烧着木炭的微火,上面放有一只黄金茶壶,茶壶盖噗噗作响,里面的水沸腾开来,凤凰女握住茶壶把柄将沸腾的水倒入茶碗里面,然后盖上茶盖。
剑南虹苦涩地笑笑,鼓足勇气一下子在凤凰女身旁坐下,附合道;“天香城主告诫的是,学生有些拘束俗礼,其实咱们江湖儿女没有哪么多讲究,江湖里重在肝胆相照,豪迈奔放,古人曰;‘大恩不言谢。’有些事情当终生名记在心里,当朋友需要帮助时,尽可放手付出,不必挂在嘴上。”他与凤凰女再次近在咫尺,凤凰女吹气若兰,他闻到了她身上独有的幽香,香气与花枝俏的香气几乎是同一种味道。
凤凰女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用茶盖反复地推搅着茶碗里的茶叶和水,推搅一阵,茶水自然冷凉一些,端起茶碗轻抿一口,朗声道;“香,公子请品!这是凤凰城特制的浣花茶叶,决不逊色于龙井云雾毛峰以及海南的碧螺春和粤广的铁观音。”
剑南虹已经从茶碗里的热气蒸发间闻到了另一种异香,见凤凰女称赞,他也忙端起茶碗,用茶盖搅拌一阵,然后喝一口茶水,果然满口异香,直沁肺腑内脏,顿时神清气爽,也接口道;“清香宜口,芬芳直落胸腹旋绕,经久绵绵徘徊,回味耐长,若沐春风荡漾,新馨直上云汉凌烟,果然是茶中极品,天香城主口味之高,独冠天下。”
凤凰女放下茶碗,浅浅轻笑道;“公子不必过谦,本姑娘想你还是与当初咱们在金陵城相识的称呼为好,就呼本姑娘为姑娘,你左一个城主,右一个城主,好像咱们已经拉开了距离隔阂。”言下之意,咱们已经是莫逆知已了。
其实与天下美丽之绝,高贵之极的凤凰女相处在一起,剑南虹内心是兴奋激动,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但是在她美得玲珑剔透和超凡脱俗的大智慧面前,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觉得自卑,难已放开,他也明白,凤凰女是真心诚意地对待他,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