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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法国人试图用骑兵炮直接轰开大门,瓦彻维卡准尉知道,先前撞门的那些法国龙骑兵已经离开门厅,他们肯定还在这栋建筑的墙根下躲着,只是拿不准他们的确切位置,轻易使用宝贵而稀少的手榴弹将不利于后面的战斗。于是,瓦彻维卡准尉捂着脑袋下到三楼,一面让同伴替自己包扎伤口,一面调兵遣将,以应付法国骑兵在炸开大门后的终极进攻。
片刻过后,那门法国骑兵炮发射了第四、第五发炮弹,到了第六发,轰然一声炸响过后,双方参战人员都从同伴口中得到消息:庄园建筑的大门洞开!
炮弹没有直接炸中大门,而是击中了门厅边缘,爆炸产生的冲击以远超人力的能量“撞”开了门,在墙根下伺机而动的十余名龙骑兵翻身上马,从剑鞘中拔出骑兵剑,照恩戈伊少校的战斗布置策马冲进建筑。然而在烟尘弥漫的大厅里,他们没有看到仓皇逃窜的德国兵,一大堆摩托车完全堵住了从大厅前往二楼的道路,龙骑兵们只好沿着走廊往里去,他们发现一楼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而走廊的尽头则被乱七八糟的桌椅沙发堵死。一些龙骑兵用枪托砸开房门,骑着马冲进房间,可这里面跟大厅、走廊一样空无一人。
正当龙骑兵们犹豫着要不要下马作战的时候,对手如鬼魅索命一般出现,他们以轻机枪、步枪和手枪从大厅二楼开火,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上扔下手榴弹,先行进入这栋建筑的法国龙骑兵顿时死伤惨重,而外面的法国骑兵只听到里面枪声大作、爆炸阵阵,殊不知对手已经摆下了龙门阵。第二队法国龙骑兵刚刚冲过门厅,便在大厅遭到密集枪弹的射击,千疮百孔的大理石地面俨然变成了血水横流的屠宰场——仅仅两分钟过后,第三队法国骑兵挤了进来,他们等到的不是酣畅淋漓的复仇之战,更不是对敌人的单方面屠杀。若是在开阔的田野中相遇,骑乘战马的法国骑兵很可能用骑兵剑狠狠教训德国人的小股摩托化骑兵,但在建筑物的内部空间,放弃摩托车的德国骑兵完全占据了地利之便,他们所需要做的几乎就是不断扣动扳机、装填子弹。
在取胜无望的情况下,被困在房子里的法国骑兵们或纵马强突而出,或放弃战马徒步作战。那些侥幸撤离的法国骑兵将糟糕至极的战况带给了外面的同伴,攻入庄园并准备冲进建筑的龙骑兵果断放弃了失败的战斗部署,而一旦放慢了速度,他们很快成为那些依然蹲守在窗口的德军射手的枪靶,龙骑兵们只能在后撤与强攻之间做出艰难抉择。
“进攻!不要停!继续进攻!”
已策马奔至庄园大门外的恩戈伊少校冲着那些因踌躇而止步的龙骑兵们咆哮到。
一名半截袖子已被鲜血浸湿的士官横栏在他身前:“不能进去,长官!里面是敌人的埋伏!”
“什么?”恩戈伊少校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士官忍痛解释道:“敌人早就设计好了,一楼完全是空的,他们堵住楼梯,用机枪和手榴弹自上而下的攻击我们,许多军官和士兵都白白牺牲了!”
嗖嗖飞过的子弹让恩戈伊少校根本没有时间琢磨推敲,从全盘大局出发,这支龙骑兵部队在法军预定发起的反击行动中担负着侦察、警戒、机动等重要任务,而且想到己方拥有骑兵炮,对手只是机枪和手榴弹厉害,他当机立断,下令全体撤退。
从窗户后面看着法国龙骑兵们撤出庄园,瓦彻维卡准尉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缺乏战斗经验有时意味着不知天高地厚,在武器装备相差不那么悬殊的情况下,以一敌十的战斗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容易。他的骑兵侦察排固然杀伤了数倍于己的法国龙骑兵,可那毕竟是在占尽防守之利的前提下,而且自己这边手榴弹打光了,子弹也所剩无几,凭这二十几号人,跟对手肉搏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若对手将剩下的几十名龙骑兵当步兵使用,只要不再大意轻敌,一鼓作气逆转取胜是大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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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主动防御
抢滩登陆,陷阵突破,固守待援。此般简略的作战模式是基尔海军学院陆战步兵科专业为两栖作战给出的标准设定。因此,海军步兵们除了需要适应远程航渡和涉水登岸,最重要的两项战斗技能便是短距离的强行突击和因地制宜的绝对防御——乍看起来跟普通陆军部队的作战要求差别不大,实则有着本质的区分。
黄昏时分,胡蒂尔一行移师亚眠大教堂。这群德**官之所以来到这里,首要目的可不是瞻仰它的雄伟与神圣。在亚眠这样一座以纺织工业为主的法国内陆城市,除了几座高耸的工厂烟囱,放眼望去都是不超过五层楼的建筑,四十多米高的亚眠大教堂就像是长在灌木丛中的桦树,站在这座大教堂的侧墙顶部,人们可以获得纵览全城的绝佳视角,而在此前的交战过程中,法**队未将其作为战斗据点使用,德**队的远程炮火也避开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宗教建筑,使得它基本无损地保留下来。
望着满目仓夷的城市,夏树有感而发:“在现代战争中,想要守住一座开放式的城市很难,但要攻下这样一座城市,除非用猛烈而持久的炮火将其夷为平地,否则的话,进攻方必然付出十分沉重的代价,甚至有可能陷足其中难以自拔。”
第3海军陆战旅还未出场,法军部队就已被逐出亚眠城区,胡蒂尔的心情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他转头恭维道:“过去我一直以为,陆军和海军是截然不同的军种,精通海军作战的人必定不通陆战,擅长陆战的军官往往对海军事务一窍不通,而殿下用无可挑剔的才华纠正了我的这种误解。”
夏树冲他微微一笑:“也许是因为我已经活了很长时间,所以学到了比普通人多得多的知识。”
胡蒂尔显然不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把它当成了约阿希姆王子的谦逊托辞,或者是一种自我调侃的方式,因而完全没有在意。
“殿下真觉得……败退的法**队会集结残兵迅速发动一场反击?”
“他们在马恩河已经那样做了。”夏树迅速答道,“千万不要低估任何一支军队保卫家园的决心。”
胡蒂尔无言地点了点头,无论法**队今晚是否会发起反击,苦战一场的海军陆战部队都得停下来集结休整,而按照德国陆军的作战条令,野战部队在这种情况下应当就地组织防守。眼下除了第2海军陆战旅有两个步兵团前出至亚眠西郊,其余陆战部队皆在城内各分防区。海军步兵们在进出城市的每一条路口挖设步兵掩体,并占据周边建筑作为战术据点,而炮兵部队多数已渡过索姆河,在城区部署了新的射击阵地。总而言之,一个完整的、堪舆一战的防御体系已准备就绪,缺的或只是一道明令各部高度戒备的指示。
没过多久,一份来自第5海军步兵团的侦察报告促使胡蒂尔向陆战师全体参战部队发出“敌军很可能趁夜发起战术反击,务必加强守备,随时应战”的警戒令。
这份重要的侦察报告显示,大约一个到一个半团规模的法军部队出现在亚眠西郊,法国士兵们沿着南北走向的公路展开,并集结了二三十辆载重汽车和相当数量的火炮。
应第一陆战师的要求,德国海军航空队立即出动飞机对亚眠西郊进行空中侦察,飞行员的报告证实了地面侦察部队的发现,而且还在另外两处地域观察到了法军进行集结的迹象。紧接着,海军飞机对法军展开轰炸,但由于法军明显有所防备,空袭没能取得太大的效果。
通过地面和空中侦察所得到的情报,夏树推断法军反击的主动方向是在城西南,他们的作战目标不止是将德军逐出城区,更奢望夺回索姆河上的桥梁,进而将来不及撤退的德军部队困在索姆河西岸予以歼灭。以足球场上熔炼的战术悟性,夏树针锋相对地调整了作战部署,他将一营生力军调往凡尔纳铁路桥增强防守,再将第3海军陆战旅的两个完整步兵团以及半数海军战车集结在城西体育场附近,给法军的反击主力布下饺子阵。
下午六时整,法国人的大炮发出了复仇的怒吼。藉1897式野战炮超群之速射能力,法军炮兵很快把亚眠城西的德军阵地变成了火海,不少炮弹落进城区,杀伤那些将街道当成交通壕的德军官兵。紧接着,五百多名法军骑兵,包括近半数的胸甲骑兵,气势汹汹地袭向德军在城西南的防御阵地。他们无视德军野战炮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