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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用到百目者的办法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也就是说,就连解决的办法都是抄来的。
这就有意思了。
而叶青玄之所以将解决之道放在解译法之上,也是因为,这是他学得最娴熟,最深入自己骨髓和习惯的东西了。
亚伯拉罕是一个天才。
他再次从心中论定了这一点:它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将‘我’从乐理中抽出的乐理运用方式。
不再局限于自我的意志,而是直接从最底层做到弃绝自身。不带自己任何的感情和观察角度,去对以太和乐理进行观测和运用。
不再是由人去运用以太,而是由以太自行发展,自行变化,自行总结,和自行规律。
这才是禁绝学派的正道。
叶青玄打心底这么认为。
既然方法已经找到了,那么时间就变得紧迫了起来。
叶青玄并不打算直接进行自己的‘抄袭伟业’,抄也是有技巧的,反正范本有的是,在真正动手之前,他要做好一切准备。
“欧登大师。”
他抬起头,向着欧登招手:“给我纸,给我更多的纸。”
欧登的神情苦涩起来。
“别把我的传承书页当莎草纸来用啊……”
他恋恋不舍地从怀里抽出了最后一沓,心疼的表情抽搐。
这原本是他为了传承乐理而购买的特殊炼金纸张,一张的造价就足够买等重的青金,更可怕的是有价无市。
制作一张纸需要匠人一个月的时间。
“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叶清玄满不在意地拿过来,抄起笔墨就直接动起手来,欧登撇了一眼,转过身去,已经不忍心看了。
而叶清玄这里则眉飞色舞,显然,在破罐子破摔之后,他根性中的恶趣味已经被彻底激发了。他手的动作不停,稳定的如同机械一样,几分钟一页,短短半个小时,就耗费掉了一大半。
书页在他的手中时候黯淡无光,可脱离了他的手,就变得重若千钧。
分开摊在地上,一张就将地上压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凹陷。
周围的大师远远的瞥到了这一情景,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忍不住开始低声讨论叶清玄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这就是传承书页的珍贵之处。
可以直接展现出乐理的本质,也就是说,完美的再现乐理本身的引力。因此不少乐师在推演乐章,炼金术师们在制作炼金装备的时候,都会在上面勾勒草图。如果纸张本身都无法再现乐理,那么根本连试验都不需要。
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
那可是经过了数百年都没有裂开过一道裂缝的黑岩地砖,一张纸上去,竟然裂了!谁知道叶清玄写在上面的究竟是什么乐理?
“看不懂啊,看不懂。”
一名大师远远地撇了叶清玄的身影一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眼睛却一丁点都不敢看叶清玄究竟在写什么。
核心乐理传承这种事情是能瞎看的么?
这后果可比看了大姑娘的屁股还严重。自己家姑娘的屁股被别人看了,你还可以原谅他,但如果核心乐理都被看了……抱歉,那只能不死不休了。
就连叶清玄在如此苛刻的合同条件之下,也必须要以宗教裁判所的秘传乐理的副本,才能从大师们的手中交换来一些各个学派的残缺乐理进行研究。
大师说看不懂,不是看不懂叶清玄在写什么,是看不懂他究竟想干啥。
对此,大师们早就已经麻木了,有个人耸肩:
“鬼知道,天才和疯子之间有区别么?”
“第二十七张了!”
有个关注情况的大师低声呢喃,眼角狂跳。叶清玄这个家伙手里,究竟藏了多少部重量级的乐理?
此刻原本交出乐理还有些不情愿的大师们都已经心服口服了。
如果你只有一篮子祖传的鸡蛋,那么地主想要巧取豪夺的时候,你就只能拼死抵抗。
当你发现地主家根本不在乎你这一篮子鸡蛋的时候,就是纯粹拿来看个稀奇的时候,心情就会很复杂。
和叶清玄相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能算穷鬼。
现在谁还敢在这位大审判长阁下面前说自己学派底蕴深厚,源远流长了?
恐怕他们学派的核心乐理拿出来,重量连叶清玄此刻写出来的任何一张纸的一半都不到,能够做到‘掷地有声’的程度,就已经可以说千锤百炼了。
而此刻叶清玄却已经没工夫顾忌大师们的心情了。
他全身心的沉浸在这久违的兴奋中。
搞事情!搞事情!
………………………………
第六百五十八章 尘归尘 土归土
九霄环佩中的天梯乐理、寂静之月的龙眠结界、赫尔墨斯的贤者之石、宗教裁判所的净化乐理、亚伯拉罕的天灾共鸣……
他将自己浑身所学尽数罗列在了纸上。 ?.anen‘
甚至还有创世纪的乐理、就连从那些大师手里换来的乐理也没有放过。
写到最后,哪怕是瞎子都看出来,他压根不打算搞一个正常的宿命之章。
一般的宿命之章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章?随便结合哪一个都是当世顶尖,结合了三者的的宿命之章,就已经是重量级中的重量级了。
可叶清玄依旧没有打算停下。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
既然要抄,那就抄全了!
抄出新意、抄出友谊、抄出新境界!
反正自古至今,没人规定宿命之章这个东西一定要长什么样子,大家的核心乐理也千奇百怪,哪怕是同一个学派的同一个老师交出来的两个学生,也绝不相似。
所以,搞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
叶清玄决定干脆搞一票大的。
既然已经前无古人了,那就干脆……后无来者吧!
…
两日之后,归墟之外。
诸国的海军依旧驻扎在原地,彼此之间戒备森严,连日以来已经爆发了数次摩擦。各方已经尽力协调,避免了无意义的争斗,可局势依旧如同紧绷的琴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战争乐章的庞大压力之下断掉。
所有人都关注着归墟中的情况。
连日以来,时而有悠长浩荡的乐章从古老的城市之中响起。虽然内部无从查觉,但在外侧来看,变化一清二楚。
庞大的以太乱流依旧笼罩着整个海域,令所有人无法接近,大家只能够通过以太乱流之后的隐约变化进行推测。
很明显,天灾即将诞生。可情况却显得分外诡异。
可是除了前两天那令人瞠目结舌飞快变化之外,后续的几天里,那一座废墟城市却陷入了沉寂。
蜕变变得极其缓慢,缓慢到令人难以忍受。
就像是……难产了一样。
而远在圣城,中央圣殿的庞大星云监控之下,阿尔伯特大主教撇着哈喇子,昏昏欲睡。有时懒洋洋地抬起手,擦一擦嘴角的口水,抬起眼睛瞥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睡的香甜。
可惜,受伤的半张脸愈合之后不复往昔,筋肉裸露,看上去十足狰狞。
许久,等他睡饱了,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身影。
枢机主教会的红衣主教静静地站在星云之下,抬头端详着归墟的闪光,沉默又寂静。
“你醒了?”
“睡够了。”阿尔伯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揉着眼睛,抬起身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我?”
“刚刚到,你睡得很熟,我就没叫。”老主教摇头,从归墟的闪光中收回视线:“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了?”
“一周多了。”
阿尔伯特没精打采的说道:“天灾这种东西也会难产么?连累着我们这群连助产士都不算的家伙着急。”
“生产也是需要技巧的。”老人摇头:“不能着急。”
“听起来你有经验。”阿尔伯特笑了。
“嗯,是有。”
老人轻声叹息:“早些年,我在南方服事的一个小教堂服事。镇子上有两个大夫,但一个负责剃头,一个只会放血治疗。
有时候一个像样的助产士都找不到,只能来教堂找人帮忙。
那里的女人结婚很早,十六岁当母亲已经算晚了,难产的事情也不少见。生产一次,就是赌一次命。
有的时候我要跟当时的神父一起连夜出诊,给人接生。但有的时候手艺再好也没用,往往都要面临选择……”
“让我猜猜。”
阿尔伯特捏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