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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夏尔的招手,桌子上的一根熔铅无声断裂,一段一厘米左右的圆柱落入他的手中。铁皮被从窗框上裁下,包裹在上面,形成纤薄的外壳。
紧接着数十颗铁砂投入其中,封装完成。
在夏尔的两指之间,只剩下一枚半截烟卷大小的铁芯。
“可以开始演示了么?”他看向呆若木鸡的老人们。
“开始吧,夏尔。”
角落中,火炉旁边,那裹着大衣的老人抬起眼睛:“我已经等不及看看了。”
“好的,盖乌斯先生。”
夏尔笑了笑,拉开铁管握把处的机括,将铁芯装入其中,对准了墙壁。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大家能不能堵上耳朵,声音恐怕会有些大。”
盖乌斯将手中的水杯放下,堵住了耳朵,夏尔便放心了,回过头,举起铁管,对准墙壁。
那一瞬间,尖锐的声音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
恐怖的巨响如雷鸣一般迸发。
依稀能够看到,在那一刹那,有炽热的火光从铁管中喷涌而出,下一瞬间,演示便已经结束了。
完整的墙壁已经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疮痍的蜂窝,无形的刀斧在上面凿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洞,紧接着,又将它彻底烧黑,几乎融化。
而释放了雷鸣巨怒的铁管也被烧成了赤红。
巨大的力量从其中迸发,令铁管在释放的瞬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也令夏尔的手臂彻底断裂,粉碎的骨骼从血肉中穿出,皮肤存存龟裂。
可是他却浑然不在意,反而露出笑容。
“啊,那些古代破书里记载的东西原来是真的啊。”
他轻声呢喃:“只是按照以前的思路进行推断和复原而已,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运气真好。”
宛如时光倒流,流淌的鲜血回归伤口,龟裂的皮肤重新弥合,断裂的骨骼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严丝合缝。
就连被染红的袖子都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转瞬间,恢复完毕。
在巨响中失去听觉的老人们直到现在才清醒了过来,在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看向夏尔手中的古怪铁管时候,眼神就变得极其惊骇。
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的原理,只是在密闭的空间里令熔铅和以太发生反应而已。
届时,熔铅尘埃化的过程就会产生大量的气体和高温,推动铁砂,飞出铁管,造成目前的效果。
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将这一种新型的合金用在这种用途上面……
“这个东西的主要灵感来自于一个朋友跟我讲过的故事。”
夏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里面有个称号叫做布雨师的乐师令我想起了古代典籍中记载的一些东西,当时就想要试试来着,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终于过了把手瘾,真爽快啊。各位先生您看这个东西能行么?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吧?”
老人们面面相觑。
他们本来都是来自各国的精英机械工程师,甚至在各自的领域里有不逊色牛顿的威望。哪里还需要考虑呢?
只要看过一眼,便可以确定这个设计能否应用。
但是当他们面对这个东西时,却依旧忍不住被这简单构想背后所隐藏的恐怖后果所震惊。
同样,它本身的缺陷和优点一样明显。
“类似的想法我在阿斯加德人的研究所里见到过,不过,他们是以蒸汽动力为弩炮加压,为弩箭提供超高初速,但能够承受如此压力的钢铁造价太过高昂了,性价比完全失控,只能作为摆设,到后面便不了了之。”
经过短暂的讨论之后,一位老人说道:“容我直言,您手中的东西很难以生产线的方式进行制造,由炼金术师手工进行制造的话,钢铁的材质和漫长的工期都会令造价变得太过高昂。
经过刚刚的估算,它已经和一门定点弩炮的造价差不多了――这对我们来说,太过奢侈。”
“可以换用其他的材质,握把换成木柄,部分关键部件可以用常规的钢铁进行制造。”
夏尔回答:“它没有炼金矩阵,纯粹依靠以太反应和机械工程学,我来的路上算过,如果用流水线的方式进行制造的话,到时候成本会下降到十分之一左右。”
“那么它本身的安全性就无法保证。”
工程师马克西姆插话:“我拥有学徒级的乐师等级,虽然和您的造诣无法比拟,但我能够大概测算出来。
它在白区中进行试验没有问题,但如果离开白区的话,巨响噪音引起的以太骚乱会将它自身破坏,甚至使用者自身的安全性也无法确保。
这是在让士兵们自杀。”
“那就减少熔铅的填装量吧,二分之一。”夏尔不假思索:“虽然和现在的威力无法比拟,但依旧可观。”
马克西姆掏出纸笔进行简单测算之后,依旧摇头:“不行,压力依旧太大了,管道内部压力会令管道彻底毁坏。而且一次使用之后,管道就会被彻底破坏,无法重复使用。”
“那就不要重复使用。”
夏尔摇头:“我们用砂铁,最便宜的那种,将熔铅反应的地方放在管道里,将管道变成消耗品,使用一次,就拆掉反应管,重新再换新的。
反应只需要一瞬间,砂铁的结构崩溃之后,就会碎成细砂,这样只要戴上护目镜和面罩,穿厚一点的话,碎片对使用者的杀伤也可以解决。
成本也可以降低五分之一。
在战场上长弓手们保有三轮射击的习惯,一排设计,二排接替,三排休息,循环交替,那么把这个的使用过程也可以分成三步。”
“使用者如何培养呢?培养一个乐师,哪怕只有学徒级的乐师也需要巨大的成本。”
“不需要培养,只要教他们如何使用炼金装备将以太灌注入密封舱就可以了。甚至在制作的时候,就将以太密封进去,和熔铅进行隔离。简单的嵌套结构,不是么?”
马克西姆沉默。
许久,许久,他颓唐地放下了手中的笔,轻声叹息。
“你说服我了。”
他低下头:“我为一开始对您工程学造诣的轻视而表示羞愧,也很荣幸能够加入到这个项目之中。
按照您的思路,剩下的由我们来完善,如果有足够的物资的话,大概一个月之后,它就可以进行小规模列装。”
“能帮上忙么?”夏尔问。
马克西姆店点头。
“那就太好了。”夏尔笑了:“我终于也有拍上用场的地方了。”
…
…
当夏尔离去之后,整个房间里都恢复了寂静。
“都走吧,回去做自己的事情,还请大家为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保密。”盖乌斯说:“稍后会有人对各位进行相关的检查,这是惯例,请大家配合。
以及,马克西姆留下。”
很快,老人们在专人的引导下离开房间,只剩下马克西姆和盖乌斯留在房间中。
马克西姆有些不安,“盖乌斯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么?”
“刚才我觉得你有话想说。”
盖乌斯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伸手挑开了炉圈,烤着火:“现在没有其他人在这里,你是革命军最早的工程师,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讲。”
马克西姆沉默了片刻,沙哑地说:“我不确定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为什么?”
“它将改变这一场战争,大人。”
马克西姆回答:“或许,不止这一场……您也一定可以预见吧?一旦它被列装,那么战争将变成彻头彻尾的屠杀。或许,整个世界都会震惊。自古至今的战争方式也会变得截然不同……我们都会因此而被诅咒。”
“诅咒?被谁?被胜利吗?”
盖乌斯只是凝视着炉中木炭上跳跃的火焰,漫不经心地说道:“人类只要去考虑人类的事情就好了,剩下的是升上天国还是在地狱中被审判,神明自会考虑周详。”
马克西姆苦笑,低头,看了看脖子上那圣徽吊坠。那家传的银质圣徽被拴在绳子上,摩擦的闪闪发亮。
“神明。”
他摇头,叹息:“那种东西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盖乌斯笑了,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说傻话,他不是刚刚还站在你的面前吗?”
…
…
夏尔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看到了靠在炉子旁边喝酒的狼笛。
这个家伙翘起腿来,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