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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踪我多长时间了?”
人影沉默。
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仅仅是维持着站立,就已经举步维艰。
不知不觉中,那脚步的节奏和声音回荡已经像是千斤重担,几乎快要将他压垮。
白汐向着他,踏前一步。
崩!
一重防护破碎。
低沉的脆响中,以太之间的庞大斥力挤压着人影,将他向后推出。
不多不少,正好一步。
在那庞大力量运转的间隙,人影终于抓住了机会,张口欲言:
“殿……”
崩!
白汐再度踏前,话语被强行打断。就像是烧红的铁条将破碎的言语捅回了喉咙里,人影闷哼,五脏俱焚,几乎说不出话来。
招荡!
动荡的以太中有暴乱的乐理缠绕住了他,不仅仅带来的是外部的压力,还强行与他体内的力量共鸣,要种下暴乱的种子。
瞬息间,内忧外患同时发作,就像是吞下刀片之后被丢进深海,苦不堪言。
“不愿意说话的话,就别急着说话了。”
白汐冷声说,“最近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既然送上门的话,就让我发泄一下吧。”
她再度踏前,人影抽搐,被庞大的压力挤压,向后推出。
此时此刻,他像是被冻进了冰块……不,更像是被浇筑进了铁中。
有某种暴虐的力量从这个看起来阴沉冷淡的女孩儿身体中升起,肆无忌惮地玩弄着他的意志和身体。
纵使他如何反抗,都没有还手之力。
错了!错了……
人影面色变换,奋力挣扎,想要脱身,却被层层的压力所包裹,束缚在‘铁’中――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置身与囚笼里。
错了,这根本不是招荡!
原本针对招荡所做的准备尽数落空。
他周身的乐理不断的变化,试图抵消周围的重压,兽性变换。
以太界中的种种怪奇的气息从他身上浮现,可那无形的囚笼却纹丝不动,就仿佛在他身上落地生根,随着他的气息不断变化,每当他意图反抗的时候,便有庞大的力量从虚空中迸发,将他正在酝酿中的反击强行击溃。
这是什么……
他呆滞地凝视着白汐,在他的感应之中,白汐的身上有无数细密的音符涌现而出,呼应着以太之海,恍若震怒的长河。
在她的体内,无数细密繁复的音符涌现,演化出极尽变化派系之精髓的乐理。但那却和天人之血中的‘招荡’决然不同。
这不是将一切都推向狂乱毁灭的‘动’,而是变化派系的另一个极端,将万物彻底桎梏冻结、终结一切变化的‘静’!
无数乐理交织,组成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篇章。
可如此惊人的力量却并没有彻底融入她的身体,成为她的心音乐章。反而泾渭分明的与她体内本身的乐理互相隔绝,显现出了决然不同的结构。
创造、活动、形成、创造……四层界域彼此重叠,协调运转,构成了残酷的炼金矩阵。
那是她师从赫尔墨斯,迄今为止唯一的炼金作品……
――锁!
随着白汐一步步的前进,他的身体被‘枷锁’所形成的庞大压力推动着,无力地后退,压在了墙上。
墙壁在变化乐章的控制之下,如水一般吞没了他,没有任何损伤,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注意。
怎么可能?!
人影亲眼目睹这一切,只觉得理智受到了冲击:招荡宛如龙之逆鳞,代表绝对毁灭,触之则灭,怎么可能做到如此精细的操作?
白汐步步前进,便将他彻底地推出了餐厅,桎梏在半空之中。
紧接着,白汐也从墙壁之中走出。
两人已经离开了餐厅,来到了小巷的半空之中。
她向着面前的空气一脚踏出,却发出了如有实质的脚步声,就这么踩踏在半空之中,如履平地。
精巧的变化乐章将她脚下的空气凝固成了实质,支撑着她的身体悬浮在天空之中。
“殿下且慢!”
人影的面孔憋成了青紫色,他张口,强行发出声音。
同时,周身一震,隐约的虫面浮现。在虫面的笼罩下,他的身体骤然蜷缩起来,后背皮肤裂开了巨大的破口。
兽性赤纹白蝉!
宛如蝉从蜕中重生,那一道人影骤然从自己后背的裂口中钻出,灵巧地蜕下了自己的皮,冲天而起,意图远遁。
可紧接着,他的面色骤变。
因为枷锁如影随形的追索着他,猛然刺入了他的躯壳之中,令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紧接着,招荡!
惨叫声戛然而止。
狂乱的力量顺着白汐手中的无形枷锁席卷而来,冲入他的身体中,瞬间带来五内俱焚的庞大痛苦。
那人影从半空中衰落在了地上,咳出了粘稠的鲜血,在地上抽搐着,动弹不得。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白汐身上的异状。
此时此刻,在她的体内,却有两套决然不同的乐理同时运转着。
一副是以血脉为凭依的天人之血――心音招荡。而另一幅,便是烙印在四肢百骸彼此组成一体的炼金矩阵――乐理之锁!
赫尔墨斯授予白汐的乐理与世间大多数学派决然不同,可以说独辟蹊径,或者说因材施教。
白汐生来便具有在天人之血中也首屈一指的天赋,无需再像是其他人一样从无到有地构建体内的乐理。赫尔墨斯也无意让自己的学生如同那些庸碌之辈一样虚度时光。
“‘招荡’是洪水猛兽,其力量之暴虐,举世罕见。你已经无需求诸于力量,你需要的只是控制洪水猛兽的枷锁。”
他将乐理与炼金术结合,为‘招荡’量身打造出了封印的枷锁,也令手握枷锁的白汐得以驾驭那举世无双的狂乱之力。
只要白汐心念一动,那狂暴的力量便会脱匣而出,将被锁链束缚的东西彻底毁灭!
一击之下,人影便惨遭重创,再起不能。
“你现在可以说了。”
白汐无声地落在地上,一脚将那人影翻开,凝视着他恐惧的神情:
“――鬼鬼祟祟跟着我,想干什么?”
那面目陌生的男人嘴唇颤抖着,却没有回答,只是咬着牙,闭眼等死。
白汐皱起眉头,正待动作,却听见了一声尖细地叹息。
“殿下千金之躯,何必跟一个不值一提的下人动手动脚?平白失了尊贵。”
有一道宛如幽魂的佝偻身影从小巷的黑暗中走出。
来者抬起了头颅,露出白净无须的苍老面孔,声音尖细。
“没有想到短短半年多,殿下便已经今非昔比,一身乐理造诣,竟然连老奴都看不清深浅了。倘若公爷知晓殿下已经有了如此成就,定然也会感动欣喜。”
他停顿了一下,打量着白汐,眉头微皱,似是怜悯:“只是,老奴斗胆劝鉴公主。此等邪魔乐理修行起来固然精勇猛进,一旦时日长久,恐怕后患无穷。
还请公主早日回转正途,以免传扬出去,被人贻笑大方。”
白汐闻言,漠然看着来者:“我学的东西是不是正道,用不着你这条老狗来品评。我记得你是……常公公,对吧?
我曾经在阿瓦隆见过你,可惜当时你没有现在这样好声好气。”
“不敢劳殿下挂念。”
哪怕被称为‘老狗’,常公公的神情中依旧毫无怒色,只是低垂眼眉,宛如忠心奴仆:“老奴在此,是想要请殿下回去的。”
“云楼家大业大,何必非要我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白汐笑了,语气中满是恶毒:“难道那个篡位杂种觉得一个好女儿已经不足以稳定他的位置了,终于想到另一个了么?”
“殿下从小没有人管教,不通礼仪,无有教养,才冒出这等无君无父的言语,这都是老奴的错。”
常公公叹息了一声,轻轻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公爷听闻殿下的行踪,此时已经赶到圣城啦。
也请殿下也不要再怄气。这些年,公爷心系云楼千年家业,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平日中对殿下缺少些关爱,实属无奈。殿下出走之后,公爷便日夜心忧,时常思念殿下,不知黯然伤神了多少次。
毕竟公爷是您的亲生父亲,父女之间没有解不开的节。何不早日承欢膝下,共叙天伦?”
白汐面色微变,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她微微颔首,露出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