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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玄一动不动。
…
…
接下来的时间,英格玛在发言席上作答,尽显名家学者风度。质询环节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去了,已经到了总结陈述的时候。
而台下,叶清玄全然没有再去听。只是在发呆。
“自从老师去世之后,我接过了老师未完成的项目,六年以来,我在伏尼契手稿上投入了诸多心力,尝试了数之不清的错误方向。于是大家看到了,最后我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成功地完成了解译。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
叶清玄在发呆。
“发生这种事情,是皇家音乐学院的耻辱!先生们,前所未有的耻辱!也是学界从未曾有过的巨大波澜!此事,因我的研究成果而起。对此。我很痛心!”
英格玛神情沉痛而悲愤:“我不愿意将人心想象的那么恶劣,将别人的用意想象的那么歹毒!
一直以来,我都在想:或许亚伯拉罕先生的成果和我的有部分相同,或许他有着不能说的苦衷。才会性差踏错,做出这种令人难过的事情。
但是,我错了!”
叶清玄依旧发呆。
“自从事情发生之后,我步步退让,一直保持着沉默,希望亚伯拉罕先生能够明白我的用意。为了平息这一场无妄之灾,我甚至愿意让亚伯拉罕先生和我一同在成果上数名!但正如诸位所见,我错的很厉害!”
英格玛一拳砸在桌子上,声音满是悲凉:“我的容忍和退让被当成了懦弱和无能。亚伯拉罕因我的退让而步步紧逼,将整个学院都卷入这一场风波中还不够。不但将整个学院的脸面都丢尽,而且将造成了如此耻辱的风波。
事到如今,已经再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辱,而涉及到启示分院传承了三百年的荣耀,历代大师的声名。它们不能毁在我的手里,也绝不能因为如此阴险恶毒的小人毁谤而蒙尘!希望各位委员做出公正的判断……”
叶清玄还特么在发呆。
视而不见,充耳未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他的手指头敲打着桌子,那声音细微而轻柔,却悄无声息的扩散开来,像是冰凉的雨水从天而降,带着令人冷彻心扉的寒意。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雨水在落下,永无止境。
直到他身后的记者中,有个带着灰色软呢帽的男人身体一震,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就像是打了个瞌睡,他伸了个懒腰,似是无意地呢喃:
“――先生,萨满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雨水的回声消散,叶清玄抬起低垂的眼瞳:
“师兄。”
“嗯?”
“方便去替我取个快递么?”
叶清玄低头,整理着桌子上的稿件,轻声说:“我们反攻的时候,就要到了。”
………………………………
第二百四十章 佐证
“今日在这里,遭受如此耻辱的并不只是我一人,而且还有紫枝学派所秉持的道路和整个学界的风气。倘若这种无耻下流的风气不能够被遏制的话,从今往后,一定还会有无数人遭遇到同我一样的耻辱!”
在发言席上,英格玛依旧在慷慨陈词,愤慨而悲痛,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向他身后的错愕的神,依旧滔滔不绝:
“因此,我建议评议委员会严肃考……”
就在他终于快要讲到重点的时候,他感觉到背后有人戳了自己一下,又戳了自己一下,然后再戳一下。
钢笔的笔帽戳在背后并不疼,但那一支笔戳来戳去,却戳的人心烦意乱。
戳戳戳戳戳!你戳个毛线!烦不烦啊?!
英格玛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身回头,对着来者怒目而视:
“放肆!”
在所有人的困惑眼神中,那个被面斥放肆的少年淡定地看着英格玛,将手中的怀表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英格玛先生,总结陈述时间只有三分钟,你都超时一分半了。难道你打算在这里开你的脱口秀专场?”
英格玛的神情一阵变化,满是阴沉震怒,到最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是在擦肩而过时,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贱种,你得意的时间不会太长的。”
“呵呵。”
叶清玄笑了:“别想太多,对身体不好。”
两人擦肩而过。
少年站在发言席位上,面对微笑,神情恭谨地向着各位评委颔首行礼:“各位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开始总结陈述了。”
委员中,谢盖尔终于反应过来,皱起眉头反问:“且慢,为什么不是亚伯拉罕?你是谁?”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
叶清玄微微一笑:“我是亚伯拉罕老师的弟子。也是本次申诉的举证人之一。老师不善言辞,由我来代替他进行总结陈述,应该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未有先例。”海森堡冷哼。
“但也未尝不可,不是么?”
萝拉笑语盈盈地撇了他一眼。不等他们做出结论,就直接了当地说道:“这位‘弟子’先生,你可以开始了。”
海森堡一愣,冷冷地扫了萝拉一眼,萝拉眼波流转。似是微笑。怒意像是刀剑刺进了水波里,除了若有若无的波澜之外,再无任何回应。
那阴沉视线很快就收回去了,海森堡不再言语。巴特勒密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东方地胡先生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的白发,眼神一亮,像是期待着什么好戏开场。
没有人反对。
于是,在发言席上,少年露出笑容。
…
“说实话,英格玛先生的总结陈述很令我感动。”
发言席上。少年说出了第一句话,神情郑重而沉痛,令话的内容却令没缓过来听众们又蒙了:等等,这又唱得是哪出?
难道他想要投靠英格玛,和亚伯拉罕划清界限?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啊……
而讲台上,少年的惋惜声音依旧在继续:“英格玛先生的遭遇悲惨,令人同情。如果我是在座的各位,也一定会觉得他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简直胜过六月飞雪。如果不支持的话,简直就是没有了公义和道理。就连圣城也会为他而哭泣。”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沉痛和悲悯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嘲弄地笑容,十足地恶意:“只可惜……他讲的话里。半点有关解译的内容都没有!
恕我直言,英格玛先生的才能去做一个小报记者绰绰有余,说不定还可以去开一个‘乐理人生’、‘安格鲁好声音’之类的热卖栏目。
但是,在以理论和研究为话语的学者领域里,他还差得远。这里不是小孩儿撒泼打滚的地方,也不可能讲个故事、贩售惨痛过往和悲伤故事就能够赢得胜利!”
嘎嘣一声。
那是牙齿快要被咬碎的声音。
台下的英格玛的表情抽搐着。握紧拳,恼怒到无意言喻。
海森堡敲了敲手中的木槌。
“警告,亚伯拉罕的学生,这里不是你攻击他人的地方!”他冷声说,“如果你没有什么论据想要总结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少年无奈耸肩,环顾着四周,看着那些眼神,肃声问道:
“难道没有人觉得奇怪么?为什么他所解译的伏尼契手稿前后内容矛盾?为什么会有那么明显的逻辑断层?难道真得是百密一疏?
既然他心里没有鬼,但为什么要这么紧张我们的申诉,为什么一再阻拦我们通过正当途径去获取应有的权力?
况且,他真有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么?他为什么没有说咄咄逼人,一再威胁、迫害我的老师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讲过他将我们赖以存身的乐史系焚之一炬的事情!这种有目共睹的东西,难道他以为别人就看不到么!”
“叶清玄!”
英格玛愤怒地起身,低吼:“这里是评议会!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讲话可是要有证据的!你真以为你那一套不入流的方法能够解译得出伏尼契手稿么?!”
叶清玄冷笑,正待反唇相讥,却听到木槌敲响的声音。
“咳咳,肃静!”
评议席位上,巴特勒密大师打断了两人的话,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以中立的语气说道:
“请双方克制,这里是评议会,所讨论的只有伏尼契手稿的归属,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们审理的范畴。
还有,这位年轻人。再我们看来,不论是英格玛,还是你们,都提供了似乎行之有效的解译方法。
不过,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