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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楚元在心里笑了笑,和徐润说道:“70万洋圆而已,我明天就让人给你送来。至于唐顾二人在上海租界里的资产,我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就是听人说顾寿松买过豫园,这些地还在他手中吗?”
“哦……!”徐润道:“在的,豫园现在分成了三片,他只买了其中保存比较好的西园,自己住在那里。我手里有一片比较小的,都变成了杂货街,另外还有一片在别人手里。”
胡楚元稍加思索,道:“那你替我都问一问,我愿意按照目前的市价都买下来,修整之后用来筹办江南国学馆。另外,我想在徐家汇一带买地皮给江南西学馆。”
“哎呀呀!”徐润不由得赞叹一声,道:“胡少,我佩服你啊。你放心,这些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和唐老板在徐家汇那里兴办了一所广济公学,不如就转让给你。”
“行!”
胡楚元还有其他事情想办,既然谈妥,他就想要告辞。
他正要起身,徐润却笑道:“胡少,你不要急嘛,咱们其实还有一个生意可以合伙!”
“哦?”
胡楚元奇怪的问道:“什么?”
“你先稍等!”徐润说完就在自己的书桌里翻腾了片刻,取出一份单据,和胡楚元道:“顾家三兄弟可都是上海滩的收藏大师,虽然在南浔那部分被查抄了,可在上海还有另外一半。这里是清单,总计有45件,他们估计自己以后都要流亡海外,不想让这些古玩国画都随之流出,就也一起合在资产里折卖给我了,可我不是鉴赏古玩书画的高手,也没有开典当行和宝斋,就想和你一起合作。”
胡楚元微微皱眉,没有想到顾家三兄弟的藏宝量这么丰富。
他走过去将清单拿出来仔细看一遍,感觉还是有不少精品,就道:“等我的典当行掌柜回上海的时候,我让他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让他慢慢卖掉。”
徐润笑道:“顾寿松说了,这些古董的市场价至少是100万洋圆,即便是便宜卖,那也能卖出50万洋圆。我虽然不懂,但估计也差不多。”
胡楚元倒是稍微懂了一点,微微点头道:“如果都是真品,80万洋圆应该是可以卖回来的,反正你也不着急,就先留在身边吧,等几天,我让人过来鉴定一下!”
徐润却笑道:“胡少,我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也不做这个生意,不如就成人之美,将这些东西都转手给你。你要是觉得值80万洋圆,那就给我50万洋圆,也算是我回报你邀我合伙经营江南商行的情谊!”
人精说话是不能信的。
胡楚元才不信他的鬼话呢,这些东西当然是肯定值50万洋圆,可做古董生意有个问题——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遇到合适的懂得欣赏的人,古董才能卖出本身应有的价位,遇到不合适的人,迎面就要被人砍掉一半的价,甚至是七八成的价。
他算是看出来了,徐润这个空壳大王急缺钱,想着法子在捞现洋。
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胡楚元道:“那行,我明天让人给你送120万洋圆的钱票,70万洋圆算是借的,另外50万洋圆算是和你买了这些古董书画。清单我带回去,过几天再让人来验货!”
呵呵。
徐润暗喜的笑出声,道:“那好,咱们就一言为定。楚元,时间也不早了,你就留在我府上休息吧,明天再回去也不迟。晚上啊,我还想和你多合计合计商行的事情!”
胡楚元要办的事情很多,匆忙推却了徐润的邀请,让胡荣备车返回胡公馆。
回途之中,胡楚元就在心中悄然的琢磨着,江南盐案已经渐进尾声,财力和影响力都足以在上海滩称霸的他,反而要吸取教训,尽力联合更多的人和更多的势力。
和气生财。
这番话的真实含义,他总算是明白了。
此外,他也不打算急着和洋人翻脸较真。
他想,等江南盐案的风波平息后,他还是要回杭州,继续运转“江南新农村”的大计划,提升江南五省的茶业和丝业水准,确保每年都有大量的白银不断流入江南五省。
上海滩嘛,让徐润坐着吧。
他不在乎,至少眼前不在乎谁才是上海的第一人。
胡公馆。
托徐润的福,此时的胡公馆占地已经达到了16。2亩,拥有东西两个园子,西园以沈家花园为基础,东部则是由两片英式宅邸群组成。
陈晓白在这段时间对新的胡公馆做了修整,还请了上海很有名的几位画家做顾问,重新设计了假山和园林。
胡楚元回到胡公馆的时候,陈晓白和谭义云已经等了很久。
他一进门,两位大掌柜就迎接出来,和他拱手道:“东家,别来无恙啊!”
胡楚元一言难尽的笑一声,让他们先跟着自己进入书房。
三个人坐下来就开始谈论眼下的局势,目前的上海滩,南浔的丝商基本要垮,剩下的三股势力就是宁波的钱商、广东的买办,最后是真正的大佬们——洋人。
他们又谈了谈后续的事情,胡楚元随即就做了几个布置,让谭义云去注资一家中信公司,清点完张顾两家的查抄资产后,再给杨昌浚220万两银子结帐,并将这些资产都转移到中信公司名下。
陈晓白则负责将那些被贪扣掉的古玩书画转运到胡公馆,慢慢通过公济典当行洗白。
第六十四章 见利不忘义
事情紧急,谭义云领了命就连夜出去办事,陈晓白则没有急着离开。wWw;
见陈晓白似乎还有话要说,胡楚元就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陈晓白笑道:“东家吩咐的事当然没有问题,我是在想……等江南盐祸案盖棺定论,南浔商帮基本就完结了,以后就得是咱们和各大洋行对峙炒丝,不知道东家打算是怎么办?”
胡楚元道:“论财力和势力,我是可以和洋行抬价,可我不想抬!”
陈晓白不免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每抬价一钱,咱们可就能多赚几十万两啊?”
“是啊!”
胡楚元点着头,又道:“这么抬下去不是办法,国内生丝价格波动的太频繁,反而会促使洋行转向日本等地购买生丝。所以,我暂时不抬价,集中精力在江浙两省兴办丝学馆和合作社,等几年,我会直接绕开这些洋行在海外设立江南商行的分行。”
陈晓白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您在上海终究是初来乍到,气势来的太凶,很容易让洋行抱成一团来对付我们!”
胡楚元道:“洋行不好对付,咱们要从长计议。我现在觉得孤身奋战过于艰难,乘着南浔商帮势弱,想要从中扶持几人,保持联合之势,你觉得怎么样?”
陈晓白笑道:“东家愿意这么做,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南浔四象中的庞云鏳可以考虑,这个人以前一直跟着老东家做生意,还在南浔替老东家收丝。老东家走后,他自己觉得羽翼已丰,就没有再和我们来往,收购夏丝的时候,他也选择和张颂贤联手。”
稍加思索,胡楚元和陈晓白问道:“这个人在盐案中涉足的深不深?”
陈晓白道:“炒盐的时候,我和谭义云四处寻找合适的中间商,毕竟有过多年的合作,我们就让他负责给南浔商人发盐。南浔商帮的囤盐中至少有七成是他脱手转卖的,现在可好,在南浔镇里落了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偏偏他自己贪心不足,居然也囤了六百多万斤私盐。”
胡楚元又是一声冷笑,和陈晓白道:“有你们几位大掌柜帮忙打点家业,我确实是轻松很多。这个人或许可以考虑。”
陈晓白也笑,却道:“东家,咱们把话说回来,商人就是商人,在商言商,谁不想要多赚一笔钱,谁不想坐一坐老东家的位置,雄霸整个江浙呢?”
见利忘义。
这是商人的天性,只有极少数像胡雪岩这样的商人能够做到“见利不忘义”,所以,他才能得到左宗棠的垂青,督掌湘军的财务。
胡楚元和陈晓白问道:“他现在人呢?”
陈晓白道:“当然是在租界里,南浔镇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嗯,我听说他和刘镛正在四处联系洋人卖丝,两人囤积的生丝数量也不少,约有四十万斤左右。因为他们资金周转不灵,急着想卖,洋行就总是压他们的价,眼下正在苦恼呢。”
胡楚元的眼帘一缩,和陈晓白道:“我已经全权委托徐润帮忙卖丝,你明天再和徐润联系一下,就说价格可以低一点,关键是要快,越快越好。”
陈晓白道:“东家不用担心。我和谭义云商谈过,估计唐、张、顾三家的生丝多半是落在东家手里,万一刘镛和庞云鏳将丝便宜卖了,咱们吃亏就大了。所以我前两天主动和他们谈了一次,各借两家六十万洋圆周转资金,条件是用生丝做抵押。谭义云则借着清点押货的机会,摸清楚他们的生丝数量和库存地点,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如果我们没有判断错,他们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