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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让胡楚元有点惊异,他回过头一看,见是一位年近五旬的日本贵族,穿着仿欧式的华族特权礼服(日本贵族的称谓,所以,日本人不愿意用中华来称呼中国人,并改用一个具有歧视意义的词汇),带着眼镜,恰恰是那位中村正直。Www;
胡楚元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中村先生,我不否认,我很喜欢这件瓷器,但之所以能报出这么高的价位,主要的因素还是想和别人竞争一下而已!”
“这样啊……我倒是对它有一点研究!”中村正直很有礼貌的半躬身,又道:“据我在镰仓幕府时代的一些资料,我相信,这件瓷器很可能是元代出产的,而不是人们怀疑的明代!”
“真的吗?”胡楚元笑了笑,道:“可惜,我并不是很在乎。非常感谢您的指点,我的朋友王懿荣先生很喜欢研究瓷器,有空的话,我可以让他和你交流一下……!”
说着,胡楚元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不错,中村正直就是日本目前最优秀的教育家之一。
胡楚元想了一下,和中村正直问道:“您想要那件瓷器吗?”
中村正直笑道:“确实很想要,可惜价格太高,其实我手中还有一件很类似的瓷器。”
胡楚元立刻道:“那我买你那个,您愿意多少钱让我给呢,或者,我可以用其他中国古董和你更换!”
中村正直无语。
等了片刻,中村正直平淡的笑了笑,道:“胡先生,我想你肯定也知道一些特殊的资料,能够证明这些瓷器的来历。”
胡楚元很认真的答道:“确实没有,但我不认为它们是后人的仿制品,只是在断代上存在一些奇怪的疑问。有疑问才有趣,所以我想搜集它们,聚集在一起,集合更多的学者和专家一起研究,一起探讨!”
“啊……这可真是个好办法!”中村正直笑道:“如果您愿意邀请我一起参加研究的话,我就将我手中的那一个转卖给你,价格好说!”
“咦……?”胡楚元有点纳闷。
有钱不赚是白痴,虽然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
胡楚元立刻答应下来,道:“好的。那我们就成交了,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能够找出真相,还给历史一个答案!”
中村正直默默点头,道:“虽然这里有很多热爱贵国文物的朋友,但我认为,真正能够理解文物之价值的人并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位。胡先生,可否去我的府上做客,顺便看一看那个瓷器?”
胡楚元还怕这个日本贵族玩绑票吗?
再说了,他好坏还是带了几个护院家丁的。
奇怪的是,中村正直并没有马车,只是带着胡楚元出门向右拐,直接进了拍卖场隔壁的一栋私家府邸。
原来,人家就住在隔壁。
在中村正直的府邸中,胡楚元看到了那个类似的“元青花”,这是一个花纹同样繁琐细腻的执壶,专用于饮酒。
中村正直对这件执壶已经有了很深入的研究,此瓶本为镰仓幕府所持有,后归北条司家族,南北朝结束后转入德川家族。
前面的持有记录都是可以查明的,但由于南北朝时期的日本动乱,中间这段时间就消失了,直到德川幕府建立之后,这件执壶才忽然重新出现。
究竟是不是同一件瓷器,中村正直也缺乏直接的证据,如果是同一件,这件青花执壶将毫无疑问被确定为元青花。
可在胡楚元看来,除了在土耳其王室的记录,这恐怕是“元青花”最为可靠的证据了。
“那么,我就用一千日圆的价格买下来……这个价格应该还过得去!”胡楚元狡诘的笑出声,藏不住内心的喜爱之情。
他确实是越来越喜欢“元青花”了。
中村正直笑呵呵的点着头,请胡楚元坐下来陪他一起喝一杯。
靠。
用一千日圆买下一件价值一亿RMB的古董,难道陪别人喝一杯酒都不可以吗?
胡楚元当即同意,两个人在案前坐下来,喝几杯暖好的清酒。
过了一会,中村正直才道:“这一次请胡先生来,我是另外有一件事情想请教!”
胡楚元道:“请说!”
中村正直问道:“以胡先生在贵国的权势和对政府高层人员的了解,您认为贵国有多大的几率实施类似于我国的维新改革?”
“这样的事情啊……?胡楚元仔细的打量了中村正直一眼,脑海中对于这个人的记忆渐渐是越来越清晰。
不错,就是这个人写了一篇名为《支那不可侮,亦不能侮》的文章,暂时撇开中村正直使用“支那”这个词究竟是随波逐流,还是有歧视的心理,这篇文章,潘丽美口译过,胡楚元也听过。
整篇文都是在劝说日本的政治高层不要轻视中国,也不要歧视目前的中国,他认为“如果中国学习欧美,则必将能超越欧美”。
这是因为中国的内涵过于磅礴,一旦开始全面效仿欧洲,必当出现无数英杰豪雄,再加上丰富的资源和辽阔的幅员,很快就能超越亚洲其他国家,和欧美相提并论。
教育家就是教育家,他的推论中首先出现的就是会出现“无数英杰豪雄”,是的,胡楚元也这样认为,人才永远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胡楚元就答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也不想回答,我倒是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这样问?”
中村正直道:“我认为若是贵国再不图强,恐怕迟早要被欧美列强瓜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总有一天,贵国还是会统一,可只怕是一百年,甚至是两百年后的事情,恰恰如同五代十国之事重演。”
胡楚元默默的苦笑,说不出半个字。
这个人啊……!
胡楚元并不觉得这个人如何高明,类似的判断,左宗棠等人也大体都有,只是不能承认。
他觉得遗憾……目前的中国为什么没有这种具有政治家视野的教育家?
第四十一章 强国先强种
或许有吧!
胡楚元默默的在心里寻思,他想到了第一个耶鲁大学的华人法学博士容闳……凑活吧!
他也想过,自有史以来,中国最杰出的教育家只怕就是孔子,很多年后有个蔡元培,其余人都一般,仿佛中国最不擅长涌现的就是教育家。wWW!
革命家、军事家、政治家,这倒是出来一大堆,其实,只要多出几个教育家还会出现那些问题吗?
教育啊,这个民族到底怎么了?
胡楚元越想越不舒服,不再多说什么,和中村正直告辞,拿着那个一千日圆买来的青花执壶离去。
回到会馆,胡楚元二话不说,让潘丽美再将森有礼的著作——《日本教育问题》重新口译一遍。
森有礼,明治六年成立明六社,被誉为维新以来最具远见的教育家,正是这个人制定了日本新式教育的纲要和基础,曾担任日本外交公使,因日本入侵台湾一事和李鸿章有过交手,迫使李鸿章在协议上签字,赔偿日本50万两白银。
正是这一次被称为“牡丹社事件”的事情中,森有礼意识到清政府比他预想的更加无能堕落,开始逐渐偏向军国主义,并和伊藤博文一起奠定了向远东扩张的日本国策。
他的名言是——再伟大的事业也需要一步步的去实施。
多好的一句话啊。
胡楚元心想,击溃你们虽然不算是什么伟大的事业,可也要一步步的实施。
在他看来,日本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确实是有其原因的,可即便如此,它也仍然是脆弱的,有着很多的弱点可以袭击。
不久,王懿荣也回来了,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旁默默的听着。
等潘丽美口译完,胡楚元在心中的思索也逐渐清晰,自己提笔开始写一篇《论民族的教育》,在这片文章中,他将教民分为三个层面,第一层次是培育民族的精神和志向,第二层次是培育民众的意志和品质,第三层次才是培育民众的能力和知识。
他相信,世界上没有绝对不可怀疑的真理。
所以,教育最大的敌人就是树立不可怀疑的权威。
他认为,只有教育才能改变一个民族,才能塑造一个强大民族,也只有一个强大的民族才能缔造一个强大的国家。
将这篇论文写完,胡楚元就和王懿荣讨论,王懿荣却道:“东家,我不敢说,亦不敢想,只能当是没有听到,可我却也觉得东家所说所想恐怕是正确的。”
听他这么说,胡楚元就知道他终究是受儒家思想的限制,就不再多说,让潘丽美将这封信抄录一份,封好之后寄给容闳,并希望容闳能来杭州和他见一面。
容闳正在美国负责清朝留美幼童的事,通过清朝廷驻美大使陈兰彬就能联系到。
以后知道了具体的地址,来往信件就要容易的多。
此事此刻,胡楚元心中已经是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必须承担起改变传统教育的重任,不能改变教育,民族的强大就永远只是一个梦。
这天晚上,潘容、中村浩司就在沈富荣的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