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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
江浪云单手执六十四股剑,跨步伏肩,作出一触即发的姿势,也沉声道:“展飞鹏,不要被假象迷惑,那是死路一条!”
展飞鹏哼声道:“我怎么做,要你们教吗?”
“角度不同,看到的状况不同,他们是为你好,你背后……”金寒窗亦忍不住发话,但是他没有说下去,展飞鹏区域的光痕一闪一闪,亮丽而惊悚。
夜风疾了起来,吹在面上有种切痛的错觉意识,展飞鹏四顾几下,急躁恼怒道:“那就杀了雷沁,杀啊,动手啊,你们倒是动手啊,干耗我陪不起。状况什么我比你们看得清楚,要不要灯笼,展某这就给你们点一盏!”一盏灯笼随风滚至他脚下,展飞鹏足尖一挑,飞起一脚。
踢击的巧劲使灯笼当空爆裂!
焰火四溅。
星星火火的光焰瞬间大亮,瞬间又在风中熄灭。
光明化成灰烬的刹那,展飞鹏定格的表情可算是目瞪口呆,眼瞳中的情绪顷刻被绝望驱散。他看到细密的光痕雨滴般缀遍四周,瑰丽的令人心颤,如梦似幻的景象虽然只显露了片刻便披上了黑暗的衣袍,这一刻却不会有人忘记。不过,鸟笼再华美,囚鸟也不会欣赏它,面对这个杀人的囚笼,展飞鹏扭转脖颈,咬牙仇恨的道:“好个有光殿,做到这个地步,难道就不忌惮我们的报复吗?我们只要走脱一个,有光殿将永无宁日。”
雷沁看都不看他,道:“你的提醒是多余的。”
江浪云处在溪流的另一岸,没有动。溪流不宽,如果出手,他绝对可以第一时间招呼到雷沁。娄冬风也没有动,他离雷沁最近,近到互进一步即溅血的距离,娄冬风突然发难伤了雷沁之后,几乎就没移动过位置。娄冬风与雷沁针锋相对,两人气势攀涨不停,若把雷沁比做一把凶戾的剑,那么娄冬风就是一柄凌厉的刀,刀抵住剑,病瘦的男子一直牢牢控握着杀伤雷沁的先机。
娄冬风先伤了雷沁一记。雷沁不会轻易出手。即使有“逝者如丝”这样的援手,雷沁也会选择一个最佳时机。
伤了再伤是致命伤。
高手不是完美没有失误的人,高手亦会犯错,犯错是人的本性,不犯第二个同样错误的才是一流,而更高的境界则是自身规避错误,等待对方犯错。回到犯错本性的话题,既然避免不了错误,聪明的就该先学会控制自身的错误率,抑或在自身失误之前诱发对手失误。
月亮仍在云层的后面艰难穿行,星群主持的天空依然闪耀,但是对于黑森林无名小溪边上的被困者来说,这点光度远远不够,这片森林幽静深邃,亿亿总总的树冠之海撑起朦胧的面纱,好像能将星光吸吮。黑森林如同一块原始的珍宝,不曾把它的美丽显露给世人。它守着通向定边城的捷径,一年却没有几人敢于此处经过。
此处有凶猛的野兽,但更凶猛的是人。
金寒窗立在江浪云身后。战斗中,某人允许你站在他的背后,这是无声的信任。金寒窗深知这一点,他更感到一种压力,金寒窗考虑如何减轻江浪云的后顾之忧,但是得出的结论令他无奈。逝者如丝如果发动,他自身都难保,他根本无法插手前方的战斗,给江浪云提供帮助简直是妄想。
战斗其实只是三个人的事。
那是雷沁与江浪云、娄冬风三人之争。三人隐隐存在的势一旦迸发,战斗会在几个起落间结束。对峙的时间越长,战斗就会越短,因为每个人会选择最致命的一击。而其他人则没有插手的机会,只有逝者如丝是个例外,逝者如丝已布局其中。
或许今夜没有逝者如丝,众人就不会被困住。众人不被困住,这场战斗就不会发生。
即使发生了,战斗来得也不会那么快,那么诡。
灯灭。
金鹏帮带来了十二盏灯笼。老中青三人的灯笼在溪流中淹熄,另有一盏被展飞鹏踢炸,场中还剩下八盏灯笼。八盏里七盏执于人手,一盏在地面滚动。
此刻,灯笼一下子灭了六盏。与此相伴的是“咝咝”的锐响,“噼啵”的爆响,还有喷血惨叫的声音。
六盏灯笼乍明转灭的瞬间,骤现的光痕如飞梭交织,其划过的地方,脆弱的人体分崩离析,空间像撕裂了一般,手执灯笼的金鹏使被活生生切成了血肉碎块,人死灯熄,几乎全灭。金鹏使只剩下一名短发少女,少女刚才医治展飞鹏的手腕,得以紧贴着展飞鹏,展飞鹏被护翼,她也得到了一些反映时间。
少女和展飞鹏好似断了瓜秧的葫芦,贴地翻滚以求活命。
逝者如丝兀然发动,雷沁亦一步跨出,十字大剑斜劈娄冬风。
雷沁有两个目标,娄冬风是他第一个要击垮的目标。而且是要迅速击垮的目标。除了攻出去的转轮剑,至少还有五名逝者如丝小队成员操纵丝线配合雷沁完成这一击。
娄冬风高瘦的身材忽然矮了一截子,然后原地消失。
雷沁大剑扫空,微微转首,似乎一愣。
没有人可以平白无故的消失,就像没有人可以平白无故的出现。不过,倘使你的脚下刚好多出一个地洞,那么你想不消失都不行。娄冬风坠入地下,闪避所有的攻击,踪影不见。
苍鹰再剽悍也抓不出藏在地洞里的鼹鼠。
雷沁有“逝者如丝”,娄冬风有地坤堂。
江浪云挥动六十四股剑,凌空虚斩。
鎏金长筒的筒口登时飞射出一道寒芒,寒芒恍似凝成实体的一道剑气,迅疾斩向两丈之外的一颗钻天杨,寒芒绕树两匝,倏然回返,重新贯没进鎏金长筒。
高耸的杨树横断,忽压压的倒伏。一道纤细人影自茂密枝叶中跃出,遁走。
江浪云扯住金寒窗,六十四股剑开道,逆溪流而上。随着江浪云连续劈击的动作,黑漆的筒孔不断激射出道道寒芒。每一道寒芒,尺余长,蝉翼薄,晶晶亮,漫天斩。寒芒斩上空中无形的丝线,使其泛出弧状的光痕,光痕似涟漪一般荡漾又消失,动人而优美的奇景诠释了危险无处不在。只有少数寒芒突破逝者如丝的封阻,斩中了数株林木。
不论成功与否,所有寒芒俱飞返而回,窜归长筒之中,发出阵阵还剑归鞘的长吟。
林木轰然倒下。其间又有几道纤细人影闪现。
江浪云行的很慢,两步一顿,眉头紧紧皱起,六十四股剑出手不停。
他走了五步,六十四股剑已经出手四十八剑。看他的意思是要伐倒整片森林方肯罢休。
他要用最粗暴的方式打破逝者如丝的阻击。
第五步,江浪云踏入溪流。他走到这里就停了,六十四股剑锵然收回所有寒芒,因为收纳得太急,鎏金黑色长筒剧烈震颤起来。六十四股剑震颤的速率像是一颗心脏在疯狂的脉动,但是江浪云执握的手极稳,手像是和黑色的奇兵焊接成了一体。他的另一只手更稳健,舒缓的搭上了胸前小剑之柄。
水花四起,另一个人踏入溪流。
拖剑而行的雷沁。
江浪云、雷沁两人的距离本就不远,雷沁眨眼对上江浪云。雷沁死死盯着江浪云搭上小剑的手,阴暗的面部皱纹忽的汹涌起来,如同煮沸的水面。
这一瞬间,立于江浪云背后的金寒窗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就是雷沁似乎有话问江浪云。虽然雷沁什么也没有说。他的话已通过骤增的气势问了出去。雷沁有问,江浪云有答。江浪云的回答亦不是言语,而是行动,小剑剑柄扣着的五指紧了一紧。
这一瞬间,金寒窗完全被吸引,甚至连杀机四伏的逝者如丝也忘记了。
第三三章黑森林(六)
溪流震动。
一股!两股!三股!三股泥石混着溪泉的水流喷薄而出,三股水流冲烂了雷沁的立足之地,遭到袭击的雷沁双腿微弯,双手开张,他像是一叶完全不受力的浮萍,借着水泉的力道漂浮了起来。三股水泉合一,水柱里分出一个高瘦的人影,那人甫一出现就几乎贴上了雷沁。两人在空中接触的霎那,不知交手了多少次,交手快到旁人无法看清的地步。
仰望的金寒窗心底生出一丝庆幸,他清楚潜伏的娄冬风还是选择了雷沁精神高度紧张的一刹出了手。这要好些,这总比江浪云出手要好。
那柄小剑能不出就不要出。
金寒窗并不知缘由,但是金家传承使他在极度危险之中激发了超凡的直觉。
溪水泼了金寒窗一身。细小的鱼儿在水波中跃起,有几尾恰巧掉进金寒窗的怀里。夏鱼入怀,这是一种情怀。金寒窗却没有闲情去品味陶然,他的感知仍在全力捕捉无处不在的危险,尤其锁定了贴身互博的娄冬风、雷沁。
娄冬风一出现就缠上了雷沁。两人在半空近乎扭结在一起,然后重重坠落到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