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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语道:“只有明堂丞关承、掌故卫东得以出宫,其余人等,尽数留在宫中。”
留在宫中过夜,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去势,成为内侍。这些人可是朝官!程墨此举,是给霍光下马威啊。不语心塞得不行。
霍光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很多念头,起身走了出来,道:“人呢?”
不语道:“就在府门口。”
关承和卫东只是两百石的小官,门子哪会为他们通报?他们哀求再三,没人理会,只好转而求门子跟不语说一声。两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送礼,门子才勉强派个人到不语所住的院子,说有这么两个落魄的人求见,问他要不要打了。
不语出来一问,明白事态严重,于是立即赶到华庭禀报。
关承和卫东很快被叫进去。两人死里逃生,一进屋,便跪下哭泣,把程墨限定他们一刻钟内必须出宫的事说了。
霍光见两人头蓬乱,官服脏兮兮,不像作假,难免心头火起。他可是亲口跟程墨说了,放他们出宫。程墨这是要跟他对着干吗?
“备车。”霍光吩咐完返回华庭更衣。
霍显老大不高兴,冷着脸问婢女:“又有什么事?”
夫妻俩难得坐在一起唠唠家常,这些人还不依不饶的,真不让人省心。
婢女打听后回来回话:“说是他们要对姑爷不利,被姑爷收拾一顿,来找阿郎哭诉呢。”
“岂有此理!”霍显怒了,道:“都有些什么人?你去打听一下,把名字记下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敢对她的女婿不利,不要命了吗?
婢女答应一声出去,小半个时辰回来,附在霍显耳边说了十几个名字。
霍显不停冷笑。
宫门口,贾阳话一出口,又自己否决道:“休要惺惺作态,不过一死而已,怕你何来?”
在他看来,程墨真要放他们,又怎么会关闭宫门?这样做,与关门打狗有什么不同?分明是骗他们认罪,待他们签字画押后,再悄无声息地杀了他们。
他却不想想,这里是未央宫,不是永昌侯府,在未央宫杀二十几个朝臣,怎么会不走漏风声?刘询又怎么会容忍有人在自己家里杀人,然后再没事人儿似的扬长而去?哪怕这个人是程墨,他也不能容忍。
程墨笑了笑,道:“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贾阳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
黄受等人如看白痴般看他,程卫尉都说要放他们啦,偏你还在这里自以为是。
程墨笑得很不怀好意,道:“你真聪明,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来呀,把贾奉常请到偏殿用茶,其余人等,即刻出宫。”
贾阳一下子傻眼,他没听错吧?
黄受等人再次行礼道谢,然后一个个眼巴巴望着程墨,宫门落锁,卯时一刻未到,不能开启,您难道要冒天下之大不讳,违背祖制不成?可是接下来生的一幕,让他们不服都不行。
何谕和同僚抬了一张长梯,在宫墙上架好,先上去两人,另有两人再抬一张长梯,让上面的人接住,顺了出去。
何谕下梯,过来道:“你等跟我来。”
黄受等人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出他的意思?一个个顿时精神百倍,由黄受带头,向程墨行礼告辞,然后登梯翻墙出宫。
贾阳眼睁睁看同伴爬上宫墙,出宫而去,心中大悔。站在他身边的齐康笑嘻嘻道:“贾奉常,走吧。你非闹着要死,卫尉成全你。”
黄受站在外面的梯子上,望了贾阳一眼,扬声道:“贾奉常,珍重!”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样执迷不悟,离死不远了。
黄受的头颅消失在宫墙后,贾阳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不怕死,可不想作死啊。
朝官们鱼贯上梯,鱼贯出宫,多一人翻过宫墙,走下出宫的长梯,贾阳的心就如被切下一刀,不停往外淌血,他悔恨得想拿头撞旁边的柏树。
最后一人消失在宫墙后,程墨凉凉地道:“撤梯。”
我等你半天了,你还不服软,那就不能怪我了。
两个羽林郎上梯,爬上宫墙,弯身提起外面的长梯。长梯露出两横节,贾阳不知哪来的勇气,跪下大声道:“下官知罪,求程卫尉责罚。”
在活命机会面前,他还是不愿意死啊。
两个提梯的羽林郎看了他一眼,一人笑道:“他不是不怕死吗?”
另一人道:“他不怕死,才求卫尉责罚啊,你没听他自请罪责吗?”
贾阳血往脑门上涌,差点晕过去。
第372章 吓晕
程墨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到贾阳面前,居高临下看他,道:“外臣不得留在宫中过夜,你非留下不可,有何居心?来呀,即时为他去势,明天交由廷尉审问。?? ?? ”
众羽林郎轰然应诺,何谕唰一下拨出佩剑,道:“我这把剑是祖上传下来的,锋利异常,不如用这把剑为贾奉常去除臊根。”
青铜古剑在灯光下泛着绿幽幽的光。
齐康笑道:“去势了的贾奉常,还是奉常吗?”
众羽林郎捧腹狂笑。
身上少了重要零部件,就能永远留在宫中当内侍了。小内侍一般**岁去势,进宫从粗活做起,要是运气好,拜了师父,有人提点,迟早能熬出头。贾阳五十多岁高龄,进宫后哪个傻蛋会收他当徒弟?齐康这是嘲笑贾阳,越活越回去了。
程墨偏不笑,一本正经接过何谕手里的剑,认真看了看,点头道:“确实不错。你倒好心,用此利器为贾奉常去势,他定然感激你。”
众人爆笑不已,有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揩眼泪一边狂笑,有人捧着肚子笑道:“不行,肚子笑爆了。”
贾阳觉得人生灰暗,莫不如是。他本以为大不了一死,却没想到程墨这样卑鄙,不杀他,却比杀他更让他痛苦。
他恨恨瞪着程墨,咬牙道:“有种你就杀我!”
程墨笑吟吟道:“杀,我是不杀的。我岳父让你们出宫,你非要留在宫中,**宫室。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贾阳气得眼前黑,他五十多了,已经不能人道,何来**宫室一说?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齐康凑趣,弯腰扯下贾阳的纨裤。这个时代没有内裤,里面穿一条裤子,外穿官服,裤子被拉下,贾阳两条大腿凉嗖嗖的。
何谕手持长剑,在他胯下比来比去,剑锋离他重要部位不及三寸。
贾阳又气又怒又羞又惊,黄白之物不受控制地一泻千里。
众羽林郎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儿,先是一怔,接着再次狂笑,笑声中不知谁踢了他光溜溜的屁股一脚,道;“亏你还是奉常呢,真是丢了文官们的脸面。”
一人道:“我们得把今天的事宣扬开去,看那些儒生以后还敢不敢说嘴。”
不就是吓唬一下嘛,用得着大小便失禁吗?真是太丢人了。
“对,就应该这样。”众羽林郎齐声道。他们身份高贵,却被儒生轻视,早就对儒生多有不满。贾阳是儒生,平时也没少对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双方多有口角。
他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贾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卫尉,这人太不经吓了。”齐康探了探贾阳的口鼻,道:“晕了。”
程墨道:“先关起来。”叫过隐在树后的小6子,道:“你跟陛下说一声,这个人我送去南殿,不会让他到处乱走。”
南殿是羽林郎的轮值之所,呆在那里,算是没有嫌疑。
小6子看戏看全套,朝程墨竖了竖大拇指,道:“卫尉真好本事,我这就去向陛下复旨。”
把二十多个朝臣玩弄于股掌之间,不佩服不行啊。
刘询在建章宫,陪伴怀有身孕的许平君。小6子绘声绘色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说了,刘询和许平君同时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刘询道:“你跟大哥说,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虑。”
把一个男人关在宫里,任谁都有负担。
小6子传完话,道:“卫尉,陛下对你可真是好得没话说。”
光是这份信任,满朝文武,就没人得到。
程墨道:“正是。”
刘询对他越信任,他做事越应该有分寸,要不然也不会提前禀明刘询,让小6子旁观。小6子就是证人,证明这些留在宫中的朝臣没有乱来。
何谕道:“卫尉,老小子晕过去,就这么算吗?”
他很想提一桶冷水把他泼醒,再接着折辱他。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