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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撞进下一重列阵中。
用长矛戳刺拨打的那些盾牌;用刀斧冲击间隙更进一步的继续撕裂开来。
就像是他们反复操练过无数遍的一般;只要在铳队持续射击的弹幕掩护下;他们就能充满信心;各种英勇无畏的面敌不退;勇气十足发起一次次反击和冲杀。
每当他们按照鼓点的节拍吼出声;敌我交错的阵列线上;就会猛然凹陷下去一大片;被染成红色的缺口。
当他们停下脚步放低身体;相对绵密的弹雨就会进阶而至;将那些稍稍喘息的敌人连片撂倒。
一时间;尽是喷涌着血水的伤口;插着残断刀矛的人体;在交错突入的攻势中一**的被掀翻在地。
那些敌人的顽强和执着;并没能坚持多久;就跟中大喊大叫的转身溃决;逃进那些卷扬而起的尘土和村舍焚烧的浓烟之中;似乎这样就能躲避伤害和获得些许的安全感。
这时候一直在两翼列阵摇旗呐喊的散兵队;终于结束了观望而;奋勇向前的追了进去;在一片厮杀叫喊声中;将这些四散在烟尘中;东躲西藏的敌人;驱赶和俘获出来。
“报;已具敌部登州长生军骁果营及从属团结兵……”
随即一名军士;双手过头横举着一面新缴获的陌生军旗;给献到了我的马前。
“敌将黄某已然伏首;为部伍争相践踏而不可辨识……”
“这是第几个了……”
我微声嘟囔着;给他们一个赞赏的笑容。然后令虞侯将其收起来;作为我特设的战地陈列室里收藏品之一。
这也是我在战地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还可以作为某种树立集体主义凝聚力和向心力的教育素材。
这种程度的战斗;从策划到部署;再到最后的克敌制胜;简直是毫无困难可言。短暂的统计随即就出来了;
对阵的北军被杀死千余人;俘获两倍于此;而己方连死带伤;只损失了八十人;并且夺取了不少驮马与辎重;算是将这巨野泽南岸的外围基本扫清了
望着浩瀚的水泽草荡;不免有些似曾相似的感觉;当年我和抱头蹲沿着水路逃亡;就是在巨野泽北岸的郓城上岸的。
这番再度回来的时候;却是带着部下和军队;因此多少也有故地重游的唏嘘之意。
为了安置和打发我这支人马;帅司那里也是煞费苦心了。
根据某些内线消息;在专门为这件突发状况而召开的碰头会上;列席的几位帅臣;外加上有资格旁听的军帅;各种争执莫一而各不相让。
甚至到了火头上;个别帅臣们甚至豁出脸子去;开始冷嘲热讽的相互抄老底;翻起旧账来。最后还是某位资深帅臣;说了一句重话;才令众人偃旗息鼓;暂按纷争而将事情的基本方向决定下来。
当然了;继续让我们闲投散置性质的靠边站是不可能了;这是明显的授人以柄;也是某种不负责任的浪费战力。
但是具体的用法;也要有所讲究的;既不能让人有所非议;妒贤嫉能慢待有功的部下;又要确保没有机会节外生枝;再度让事情和方向失去掌控。
毕竟;对于任何上位者来说;被下辖牵着走;只能追认既成事实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因此;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接着调整攻势和战局策划的名义;将我这只造成帅司某种尴尬的麻烦部队;从所处地理要冲;位置相当敏感和在下一步战略规划中;颇有些举足轻重的许州前线给调开;换上比较可靠听话的其他人上;就成了应有之义。
所以;我们就被安排北上去打珲州这块鸡肋了。也就是说;将原本的放任自流;变成主动委以“重任”。
而之所以说是鸡肋;因为根据我的探查和来自帅司内部的消息;这里本来就属于因为河堤年久失修而屡屡决口的黄泛地;相对毫、宋之地而言实在是产出不丰;又是在前年北地大旱的重灾区范围内;本地仅有的户口财赋;几乎被收刮和兵匪拉锯征战;破坏的七七八八。
但是如今境内;却盘踞大量邻近地区被打散;或是败退流窜当地的北兵和其他残余武装;属于一块不怎么好啃的硬骨头。
一一收拾下来所获有限不说;还被牵制了大量的精力和人手进去;而短时之内肯定是无法他顾;也无法给帅司制造麻烦了。
更别说后续的阻截对岸的河北兵的指令;显然更是一件出力不讨好;又具有一定风险的任务;却又没有多少影响基本大局的机会。也等于是某种变相的冷处理;
毕竟;前沿军行司的好处和嘉奖;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所谓魔鬼都在细节中;上位者永远不缺乏名正言顺的手段和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和实现目的。
刘延庆所部;因为前段时间的呼应和配合;似乎也被帅司在某种程度上的连累了;他的任务是打珲州邻接的曹州;但是好歹距离下一步攻略的河南腹地;都亟道的距离更近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有一个熟悉和比较靠谱的友邻;总比没有的好;我可以在相对低烈度的频繁战斗中;好好磨练一些新扩充起来的部伍。
练好兵掌握好本事;才是立足于这天下大势的基赐根本;至于其他的虚名和一时得失;反倒在其次。
至少名面上;我是如此理由安慰部下和自己的。
“报;帅司派来的协力……”
“已在巨野城下等候我部会合了”
虽然被人委以重任为名;限定在主战场外;但是某位据说为我据理力争过的李使君表示;还是给我弄到了几只宝贵的援力。
只是这些援力;与我们这种主力序列有所不同;他们负责地方的守备和后续维持;而从大后方调剂上来三流部队;至于战斗力;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从这里前往巨野县城没有多远;我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道路上迎接的五个身影;
他们见了我;似乎有些惊讶年轻;又有些恭敬的纷纷弯下脊背;举手施礼道;
“标下邓元觉见过罗军帅……”
我微微点头而过;他们只能算是npc里的大众脸武将了;唯一有用的估计就是提供兵员的补充了。
“标下吕师囊见过军帅……”
“标下郑彪;参见军帅……”
“标下王寅。参见军帅……”
只是最后一个声音;稍稍抓住我的耳朵。
“小的方腊……见过观察”
最后一个中等身材;面孔方正;表情有些朴实憨厚的汉子道
“方腊?……”
我微微惊讶了下;停下脚步。
“你是哪里人士……怎么做的官军……”
“回观察的话……”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挺了挺腰杆道。
“小人乃是睦州青溪人”
我暗自嘿然一声;果然是历史上那个方腊;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混到了体制内来。
“小的祖上是茶山走贩的勾当……”
“逢国朝光复正溯;而散家资起义兵投献……”
“蒙东南行司右路置制祝大判派人检点;添授为蒙城都头;”
他半文不白的自我介绍道。
“得以领有这一帮兄弟;为国朝绵献薄力一二”
我微微一笑;所谓散家财起义兵;虽然说的好听;但也就是个顺势而起的投机分子而已;弄不好还是啸聚一方的
“标下已经列队齐全……”
另一位最年长的邓元觉;上前请示道
“还请观察移趾;检点观阅……”
随后;我就看到这些调遣过来的人马。
他们共计五只部伍分列数阵;每阵从数百到三千人不等;虽然普遍偏瘦;但是人员还算是健实;只是缺了那种正规行伍肃杀彪悍的味道;而有些松垮散漫。
装备也是参差不齐;各种衣裳褴褛;大半光着头;也有皮帽子的;或是满是污渍的头巾;小头目们有一顶毛边盔;头领们则多一身杂色甲子;装备率甚至还不如我的散兵队。
起码我的散兵队有大量缴获来的装备;虽然不够整齐;但是最少是人人有甲;长短兼备的。
因此;看到我的大队人马;从面前鱼逦而过的时候;我可以明显听到嘈杂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某种成片嘶嘶的抽气声;在他们的队列里冒出来;以及各种难以掩饰惊骇寒噤的表情。
我稍稍留心了下方腊的部下;他们人数最少;装备也最差;但是精神面貌上;反而是最好的;虽然也有脸色发白惊撼的;但还没有其他人那么失态。
根据底下的反应;我来之前;他们就一直在各种打听我的好恶和忌讳;以免不小心忤逆和冒犯了。
因此;对于我这位名分上的主官;以及正当“炙手可热”的一线领兵大将;可谓颇为热心和不失推崇之意。
只是稍稍认个脸熟之后;各种巴结和逢迎之词;就不要钱一般的倾诉而出。
虽然之前不乏协同作战的经验;但显然这是我第一次指挥那些;被划拨到麾下的友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