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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权的暴力机器呢。
掌握了部分统治阶级本质和真相的人民群众,就很难在被轻易的蒙蔽和糊弄过去了,缺乏对帝王将相宿命论的畏心和对牛鬼蛇神传统糟粕的唾弃,本身对于容易怠政和保守固化的官僚阶层而言,也是一种潜在的制约和督促作用。
而在这一波利好的行情和风潮当中,自觉财政状况有所好转的广府朝廷,也再度放出风来;说是国朝中枢有意重建中外军体系和畿内序列,以殿前军、御营军和拱卫军三大序列并立。
然后优先从北伐军序当中,择检精锐健儿以充之,一切待遇从优;预计编成有所缩水的拱卫十军,每军六千军额以分驻畿内之要,逐步取代被裁撤的诸城防军和畿内团练;
而殿前军五部的建制不变,每部五千有余,但大部从原本驻防的首山宫和诸苑里撤出来,而分别掌管和驻守五城诸门之要;
至于新建御营军建制最大,撤销了中军而保留了左右前后的四军之制,每军足有正兵九千余,另编列辅卒两千;以分别与御龙直等殿内诸班驻守诸宫苑,及与御庭卫士宿卫幕府居城;出则并同殿前军亦为行驾伴从和别宫行在之守卫。
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御营诸军当中都建立了若干数量不等,专属的铳击营和炮队,这显然是来自北伐当中的经验教训。
此外的神机军,海兵队等部伍,届时亦有相应的调整和变迁。
比如余下神机军将裁汰那些过于笨重,或是大而不当的老式火器,开始着重于操炮和飞火雷的掌握运用;经过广府之乱后已经名存实亡的海兵队,则在重建之后彻底脱离与水师的从属和管辖关系。
这些步骤其中,就很有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沛公的意味了;要知道我赖以出道的老牌部队,就是以御营右军的番号听效于麾下,也是淮军主力当中的基本盘和精华所在。
这显然是裹挟以大势治下的一次铺垫和预热;如果朝廷一声令下,要我麾下这只御营左军兼我这位御营左统制,就此南下归建承当起拱卫畿内的光荣任务,那我究竟是去还是不去了呢,这显然是一个让人不好推脱的理由了。
另一个则是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了。
由陆路进入安南道南路平叛而疾行猛进的朝廷讨伐军,随着天气转暖而开始在战马和士兵出现了,部分水土不服和痢症病倒的状况;因此,不得不在天南洲北面的南麓州驻停下来休整,一边请援补充人手和物资,一边从当地筹粮置药;结果倒是给了那些陆地上节节败退的叛军一方,新一轮的喘息之机。
而在鹤野城北面数十里外的,一处名为草河的乡社里,正在上演着另一幕的情景。
“快点上来……”
藩兵火长刘黑基,站在一排被绑在木桩上的俘虏边上,对着那些正在排队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人群吆喝到。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怨……”
“每人都要过上一刀……才能算数”
“不然,就把你们自己给绑上去了……”
他是如此威吓和恫吓着他们,然后将一把把匕首强行塞到对方的手上去。稍有迟疑和犹豫的人,就会被在旁监督的士卒拳打脚踢,再不然就给拖出去另行处置掉。
“这也是给你们洗心革面,从头做人的天大机缘,”
“不要不识好歹的耽误了机缘和性命……”
这自然是一种最常见的投名状,让这些俘虏和青壮与昔日的统管者们,彻底割裂从属关系与过往的粗暴手段;但是这些被迫下手的人等,却未必有足够的勇气或是气力下手;于是,整个过程反而成为了那些被处刑的对象,一种求生不不能求死不得的可怕折磨。
因此在最多的时候,有个俘虏足足被捅了一百多刀之后,才彻底得以断气了。
刘黑基本是从征辽西的罗氏藩兵之一,对他而言这次能够被派出来,负责私下处置这些地方上的头面人物,兼作鼓动和裹挟地方百姓的任务;乃是他积累下资历而加入到淮军体系内的最好机会了。
按照他上头的私下交代,他在这种隐私勾当上做得越多越好,就越是容易得到来自淮军内部的赏识和认可,而对日后的前程大有裨益的。就算在安东这里坏了个人的名声,也可以派到其他地方去照样过的很好。
而对于另一位同样出身罗氏藩兵的年轻副手而言,则意味着某种新生活和前程的所在;特别是自从他见识过了淮镇治下的繁荣与安定之后,原本还在站在敌对阵营里而被改造过来俘虏出身的他,就很容易成为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的典范,变成了坚信只有淮军才能给辽地,带来安稳好日子的拥护者。
此外,还有一位负责监督他们具体行事的罗六葛,则是昔日罗氏的低级家臣之一,也是个苦大仇深而一心想要报仇的可怜人;因为作为罗氏低级下臣兼远支的族人,他原本还算是家有恒产且妻儿父母具在,而日子过的相当不错的一部分人。
但是自从征辽西被打散逃回来之后,见到的只有家宅田园的废墟里,那妻子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和摔死的孩子之后,就彻底变成了一个人似得。根本不惜借助一切手段和外力,来对这些扰乱罗藩而导致无数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及其背后的支持势力,进行不顾一切的清算和雪恨。
所以,他也是这次针对地方这些乱党势力的“私下”清算行动当中,最是坚定和果决的执行者和监督人。故此对他而言这些乱党头目,自然是能够杀的越多越好,把他们送到地下去祭奠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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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3章 立新6
随着徐州方面的第二次补给船队,给我再次送来一个比较意外的消息。
来自海外的,沙打巨族唐氏为首的十六家吕宋洲豪门,通过姻亲陆务观那里的渠道和关系,愿意支持和报效淮军在安东用兵所费;
只要我一点头同意,就会有十几条满载稻米、蔗糖、棕油各色物资和黄铜、锡锭、铅块、磷石、硫磺等出产的大海船不日抵达,还有二十二万缗钱款转入当地汇源号分柜的账上。
而且对方还不提出任何的具体要求,只是声称作为承蒙多年往来的一部分敬意而已,这真是平白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啊,
毕竟军费这种东西花出去如流水,在外部渠道能够有所补益的话,也是多多益善的结果。
不过这世上无事献殷勤的事情不是太多,既然这次报效助军兵没有具体的要求,这也意味着对方有更长远或是更深层此的诉求。
当然了,救我来说,还是可以在当地隐约,就是因为朝廷加征罗括的缘故,再加上所任人等颇有偏向,而导致当地官府和藩家之间的关系颇为紧张;与其这些东西被朝廷派来的专使,给搜刮和征收走,还不如用来在北地投资,算是买一个潜在的出路和渠道。
而且他们的这次注资和捐助,未尝也没有通过间接的手段和渠道,来扩大以经略使陆务观为首的隐性山头,在淮镇内部发言权和存在感的目的。
而谜样生物附上的分析和提醒,却给我开拓了一个新思路。
他们预期的也许是被征战平定下来的安东之地;一旦恢复了秩序和治理之后,当地数量不菲的人口基数和土地产出,也算是一个规模不小的潜在新兴市场;
而且相对于已经被我经营成铁桶一般的淮北十七州,外加相对残败的河南五州,安东之地显然是一个风险既有限,却又充满商机的留白之地;特别是在博罗会及其相关势力,都被连根拔起之后,无怪他们会稍微把主意达到这方面去。
不过对我来说他们若有这方面的企图,却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再逐步消灭和取缔了当地与博罗会关系密切的存在之后,我也需要有足够外来的新血和资源,以填补当地需求的空缺;
只是具体条件上有所准入门槛和限制的,再适当引入多方面竞争,来保证我淮镇永远掌握和占据主导权的优势而已。
毕竟,无论是海路陆路想要往来安东之间,都必须通过淮镇的本土来进行中转和接力,更别说在政治经济军事上近水楼台的压倒性优势,足以让这些外来势力就算是做大了,也没有那么容易翻盘和尾大不掉的。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最近一波例行北上而来的商船当中,居然还有两条来自新洲的海船,这就让当地的商椎和舶务部门有些郑重其事起来。
毕竟,虽然国朝历代鼓励对开外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