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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岳文海的长随,再加上几位大户、士绅等县里的头面人物。
豆粒大的汗珠拉拉的往下滴,陈鸣已经喝了整整两壶水,是他让特意让人熬得酸梅汤,只要条件允许,陈鸣不会亏待了自己。刘武和陈大伟、黄子聪三个赶着马车停的远远地,马车上装着满满一捅酸梅汤,虽然没冰,还有新鲜的水果。陈鸣、陈惠父子只要想喝水,立刻就有伺候着,连带他们周边的衙役、捕快,都享受了一把。
只是马车里的水果都他娘的捂热了,这常瑞还是没到。
昨天傍晚,信儿到的鲁山县衙,说新任县令常瑞已经到了宝丰县的杨庄镇,杨庄镇距离鲁山县城只有四十里不到,且那报子是中午时从杨庄镇骑马赶来的鲁山县衙,也就是说常瑞下午还能赶一段路,然后鲁山县衙上下出迎十里,这一剪两剪,常瑞就是爬这个时候也该到地儿了。
眼看着时间就到正午了!
岳文海老神在在的坐着,他屁股地下有张凉椅,手边还有茶水、点心和水果,他才不会因为时间而焦急呢。眼下岳文海是孙子,常瑞是大爷,岳文海必须‘真诚’的伺候着常瑞,让常瑞到了县衙以后尽早把手续交接完喽,他还去下一任地盘当自己的县太爷。
官场是非常踩低捧高的场合,如果岳文海被提拔,下一任升做了从六品或是什么州府官,他还可以在常瑞面前表现一点风骨。可惜岳文海本身没啥大能耐,背后又没人支撑,一连四任都在七品知县上打转转,这样的人要是没大机遇,一辈子也就这样儿了。到老能混一个从五品致仕,就是‘官运亨通’了。
常瑞却是正牌子的旗人。虽不是进士出身,日后的前程却照样不是岳文海可比的。所以,于‘公’于‘私’,岳文海在常瑞跟前都是孙子。
这些事儿都是官场常识。最近时候,县衙做摆设用的黄杓【biao】黄主薄,都有些要炸刺的感觉。为什么?不就是岳文海要滚蛋了,而他黄杓却还要在鲁山县混。
黄杓在鲁山县已经四年了,从来到鲁山的第一天,他就被岳文海压制着,他不是李典史,李典史人家背后有李州同,黄杓却是屁也没有,他就是一个拿银子幸运的补上了实缺的举人。
黄杓在鲁山县整整当了四年的木胎泥塑,说起来也是个八品官,手中的权利不要说跟陈鸣的便宜老子比,就是户房的老吏,也比不了的。黄杓能不恨岳文海?
第三十七章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
没人知道,就在鲁山县衙一行人在离县城十里外恭候的时候,他们热烈欢迎的对象——常瑞常大老爷,从今儿清晨一大早起,就懒洋洋的窝在应河桥驿站动也不动。
是的,他根本就没启程。
手中把玩着一个鼻烟壶的常大爷,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好似正待在自己家里休假一样。而他出京前托关系请到的俩师爷,脑门上就全是汗了。
这两个师爷一个姓左,左子琪;一个姓鲁,鲁杭。两个人都是秀才功名,并不比考中笔帖式的常瑞学识高明了,可是两人入幕都在二十个年头以上,在州县府衙打转了不知多少回,对衙门衙役、小吏拉后腿,使绊子,出工不出力的手段熟悉的很,厉害也通透的很。
常瑞是旗人,来头固然比较大,但今天这般把鲁山县上上下下当羊肉片给涮了,那场面真心是不好的。是人都会生气,一生气,同仇敌忾,常瑞这种新到的知县日子可就不会好过了。
但左子琪和鲁杭两人谁也没去劝说,该劝该说的,他们之前已经劝了说了。常瑞不听,两人有什么法?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己的这位东主真心来头巨大,能压得住鲁山县的一群魑魅魍魉!
但这个希望值有多大呢?两个师爷心里七上八下的。自己这位东主年纪都三十了,才坐上了第一任知县老爷,这要说有大背景吧,也不对。可常瑞若真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他脑瓜又不傻,凭什么敢这么干?这是涮了整个鲁山县上上下下啊。
椅子上坐着的常瑞根本就不管这两个师爷内心里的剧烈活动,中午时候该吃吃,该喝喝,然后吃饱喝足睡大觉。今天天太热了,明儿再走!
可实际上回到房间的常瑞却坐在椅子上等候着一个人的到来。足足半个时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才敲门走进来。
“舅舅。”
“哈图,查清了吗?那关和泽和李州同与陈家就什么恩怨?”
“舅舅,关和泽与陈家恩怨大了,李州同想顺水推舟,让关陈火并,他从中好夺取渔翁之利。只是陈家与关家都不是傻子,没有上当。现在李州同来访舅舅,该是还未死心。”
“陈家与关家有多少万贯家财?竟然引得李钊如此。”
少年听到一个财字,眼睛刷一下亮了,“舅舅,这关家和李家还真是万贯家财呐。关家地在宝丰诸葛庙镇,名下有三千多亩两天,还多是上好的水田。整个诸葛庙镇在去年陈关火并之前,都是关家一手遮天。”
“关和泽有个儿子是举人,在开封府兰阳补了一个教谕。开封府同知铭正大人与景德镇督陶官瑭琦大人是亲戚,那关和泽想为自己儿子更上一层楼铺路,就把主意打到了陈家的骨瓷配方。让宝丰青条岭的贼人去绑架陈家的独苗。事情没成,还暴漏了痕迹。
这陈家别看只是一个皂户,家族各支却是齐心。凑齐了上万两银子与关家很拼了一通,拿银子买通了汝州营,去年冬天里汝州营几百官兵在青条岭山下守了两三个月,青条岭直接服了软。陈家还拿着了关家的人命官司,使劲的在州里和宝丰县里使银子,搞得关和泽焦头烂额。
更妙的是,关家不知道是谁卖了关和泽一把,把关和泽的小心思透给了陈家。陈家直接带着几件骨瓷精品和配方工艺去了开封,献给了铭正。关家竹篮打水一场空,虽然势大却大败而输。引得不知道多少人对诸葛庙镇起了觊觎之心。那李州同该就是中间之一。”
常瑞的这个外甥说话很有条理,详细的将关陈交恶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清楚,然后就是陈家方面的汝州一事,结合李州同的那趟来访中的话语,哈图说道:“舅舅,看来背后指使何华章害了高彦明、陈继功的人,就是李州同了。”
常瑞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半响后才连上一露狰狞,“是李大人又如何?害他们俩,那是看得起他们。”关家有三千亩地,有十几家店铺、酒楼,还把持着诸葛庙镇的码头,这至少是三万两银子的产业。陈家呢?骨瓷、抽水马桶,前者常瑞不甚了解,刚出现不到一年的骨瓷还不至于打进京城市场,可抽水马桶他是知道,这东西已经被拍马屁之人送到了皇宫,在北京城已经流传开来了。陈家家主有一千多亩地,四百亩的上等水田,这才也比起关家来要少不少,可在经商方面,皂户出身的陈家却比关家高明的多。即使之前的争斗已经让陈家大出血,但陈家家主不买田产,不动店铺,这就证明陈家的根基还在,三万两没有,两万两、一万两身价是少不了的。
常瑞心动了。
他在京城做了十年孙子,外放到地方做太爷,就是要执掌大权【钱】,当爷爷的。地方县衙的苟苟且且,常瑞虽然没经历过却也是知道的,就是离京之后的路上两位师爷也给他讲了很多很多。在常瑞心中,让他与一群皂户贱户妥协,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他可是旗人,是主子,是爷。
杀鸡儆猴!看县衙里的孙子们谁敢喳喳。
黄杓早早的来投,他是主簿,不管是酬功,还是平衡县衙,作为户房典吏的陈惠本来就是被常瑞瞄上的人物之一。户房典吏的位置太重要了,必须拿到手里。现在又有了这么一处事,选谁不是选?陈惠就是他了。
做好了这一笔生意,常瑞觉得自己分润不到一万两,也能落手五六千两。
关家终究是书生门第,不好把事情做绝。陈家却是贱籍皂户,手段即便辛辣一些,于官场士林想也无碍。
正坐在回县城的马车里的陈惠这个时候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成为新知县为了吓猴子要杀的那只鸡了。他甚至还在想着如何伺候、奉承这位新任的县太爷,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整个陈家的命运在两个官员,不大的官员,一个正七品,一个从六品,一次简单的拜访之后,一次简单的‘核实’之后,就已经被决定了‘命运’!
这就是我大清的现实,这就是我大清的规矩,这就是古代官本位社会的最真实一幕。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
常瑞是县令,李钊还只是一个州同,但两者加在一起,已经足够主宰陈家的生死和关家的命运了。
第三十八章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