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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院左佥都御使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人人都会认为是自己这个太子在背后做的手脚啊。那。。。。。。这个天大的屎盆子便要在自己头上扣个结结实实了。
太子想到此又是急又是恨,恨不得一脚踢死那个成日里不学无术只会吟风弄月的杨怀宁,亏自己一直以他有魏晋之风多番回护,想不到今天他竟能做出这等天大的蠢事来拖累自己。
胆战心惊的朱标瞥了一眼面目狰狞的朱元璋,整个人都几乎要瘫了下去。
翰林学士宋濂身为太子的授业恩师,见朱标面色苍白,忙上前扶了一把,顺手接过奏章一看,也惊得呆住了,愣愣地将奏本递给了身旁的太子少师冯胜。
顷刻间满大殿的人都看到了杨怀宁的奏本,人人吓得心惊胆战,面无人色。大雄宝殿内咳痰不闻,只有几尊硕大的弥勒佛笑嘻嘻地看着众人、看着远方,显得极为诡异而又滑稽。
“臣,凤阳知府陆云溪,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殿内死一般的沉寂。李芳英一听是陆云溪求见,暗骂了一句不长眼的东西,却也不禁他捏着一把汗。
朱元璋此时已渐渐恢复了平静,只凌厉的眼睛越发阴冷,嘴角露出狞笑,并不召陆云溪进来,而是自己踱了过去,来到跪在大殿门口,在陆云溪跟前站定,也不说话。
陆云溪稍稍抬眼一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皂靴筒上赫然绣着一条金龙,知是朱元璋,忙重重地磕了磕头:“臣凤阳知府陆云溪有要事急奏!”
“什么事?”朱元璋声音沙哑而低沉。
陆云溪虽然已是历经官场多年,却一直因为官小位卑,从没有如此近地看过当今皇帝,此时跪在地上想看却又不敢抬头,只得又重重地又磕了一个头:“臣奉旨修筑凤阳城墙,召集工匠一百七十六名,劳役三千二百名,今日便要动工。奈何。。。。。。奈何。。。。。。奈何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嘿嘿嘿”。
“奈何什么?遇到了什么小麻烦?”朱元璋声音悠地抬高。
陆云溪只觉得一激灵,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忙不敢再犹豫:“奈何工匠们反对营建工役,且施以‘厌镇’之法诅咒吾皇。”
“什么?”朱元璋声震屋瓦,矍然变色,十分狰狞地冷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难道朕这个皇帝好欺么?难道朕这个皇帝好欺么?哈哈哈哈”。
听着皇帝桀骜的笑声,大殿内人人都暗觉不妙。
果不其然,朱元璋猛然收住笑声大声道:“芳英!”
中都留守李芳英年轻气盛,敢打敢杀,见朱元璋召唤,上前一步大声应道:“臣在!”
朱元璋凝视着自己幼年时拜过不知多少遍的佛像,沉吟良久,忽然狞笑道:“带上你的禁军,拿下抗旨的一百七十六名工匠,一个也不许走脱!”
李芳英面无表情,沉声道:“臣遵旨!”扭头要走却又停住了,问道:“敢问皇上,抓了之后呢?打进死牢么?”
陆云溪忽然插嘴,急忙摆手道:“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啊,把工匠都关起来了我还怎么修城墙呢?”
朱元璋瞥了一眼陆云溪,黑不见底的瞳仁冒出冷光,嘿然一笑:“嘿嘿嘿,当然不能关起来!”
陆云溪听朱元璋竟然听从自己的建议,不禁舒了一口气,暗暗得意。
“哼哼哼,这些人胆敢违抗圣旨,图谋不轨罪,诅咒君父,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怎能关起来了事?哼哼,他们以为朕不敢杀他们?那他们就错了!李芳英听了,一百七十六人全部拘拿,立刻斩首示众!一个都不能留!你记住了,带上一百七十六颗人头来见朕,否则朕就治你欺君之罪!”朱元璋声音很淡,却杀气腾腾。
满大殿的人的心都跌进了谷底,却没有一人敢这个时候来捋他的虎须,都跪在地上抓着地缝,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李芳英淡淡一笑,咬牙道:“嘿嘿,臣遵旨,立刻去办,一百七十六颗人头,一个都不会少的!”言罢转身点了一干禁军呼啸而去。
陆云溪此时已吓得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朱元璋看了看他,冷冷道:“哼哼哼,你呆在这里做什么?你且去罢。”
“那。。。。。。营建中都的事。。。。。。怎么办?”
朱元璋沉思了片刻,摆了摆手,冷冷道:“停了罢!朕立刻回京,所有皇子也一并回去,你修的城墙,朕是不看了!”说完似乎已是疲惫至极,再不似先前那般面红耳赤、杀气腾腾,瞬间变得脸色苍白,头上也忽然阵阵眩晕起来。
太子朱标见状心知不好,忙上前搀扶:“父皇,父皇,你怎么了?可要进去歇息?”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莫名地叹了一口气,任由太子扶着:“你且扶朕去玉彬法师房里躺一躺。今夜就起驾返回应天,你,还有诸位皇子,还有。。。。。。颖国公。。。。。。。都一起回去吧”,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看,见傅友德仍旧伏跪在地、全身颤抖,显是恐惧已极,不禁摇了摇头,指了指傅友德,示意太子将他扶起:“哼。。。。。。朕将儿子交给你,就是将我大明的基业交给你,那是多大的信任?你怎可任由他们嬉戏胡来?你记住了,今后教导皇子一定要严,不能纵容,毁了我大明的基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且起来吧!朕并不是发作于你。”
言罢很是沉郁疲惫地就转身进了侧室。
第十一章 【夤夜返京】
是夜,洪武皇帝及众皇子的车驾、仪仗、旌旗悄然离开了中都凤阳,一行近万人的队伍一路悄无声息,第二日清晨便到了京师,直奔南京城东的紫金山故宫。
紫金山故宫始建于洪武皇帝朱元璋攻取集庆后,改集庆为应天府,定为都城。因忌讳“六朝烟祚不永”的传闻,朱元璋不以六旧宫为府,改命刘基卜地以定新宫,最终选定这“钟阜龙蟠”之地。只因此地占于城东钟山之阳,北倚钟山的“龙头”富贵山,最合风水之说,因而朱元璋遣人填燕雀湖以改筑新城,发军民工匠20多万人,历时十数年,宫城已然初见规模。
一入皇城,朱元璋便下令饶道正阳门,由正阳门经洪武门进入皇城,再由承天门进入宫城。宫城内经“外五龙桥”御道,过午门,经“内五龙桥”,转过奉天门,便是奉天殿。
跟着朱元璋到了奉天殿,众人这才明白皇帝竟是要临朝办事。众人长途跋涉走了足足一个晚上,都累得耳鸣眼花,骨头架都快散了,人人心里都叫苦不迭,满肚子不乐意,却都无人敢去违拗圣意。
年轻的司礼太监庆童眼睛最尖,也最是伶俐,自朱元璋过了外御河,站在午门的他便瞧出是皇帝进来了,忙偷偷吩咐了一声便一溜小跑迎了过去。想是看出朱元璋面色不善,庆童扶着朱元璋升了座,从早已得了信的尚膳监侍候皇帝饮食的小太监而聂手中接过清茶递了过去,便悄没声息地退到一侧,也不敢吭气。
“左丞相呢?怎么不见他来接驾?”朱元璋抿了一口清茶,疲乏而苍白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血色,瞥着庆童问道。
一听这话,随侍皇帝前往凤阳的官员都暗自嘀咕,皇帝在中都时便流露出对左丞相胡惟庸的不满,此时看来是要故意寻他的霉头了。皇帝仪仗悄然入京,事前没有通知,入城毫无声息,满朝满城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眼尖的太监庆童来了迎驾,皇帝却要以此为由发难左丞相?众人心头都不禁咂舌苦笑,对这位深沉霸道的皇帝又是畏惧又觉无奈。
庆童年纪虽幼,却已经是宫内十二监中司礼监的太监头,掌督皇城礼仪之事,是最被看好的太监之一。与尚膳监的而聂,尚宝监的陈景,以及掌印太监梁民被称为“四小太监”,是被认为最可能接任内宫大太监赵成的四个太监。四人都很年轻,也都渐得皇帝信任,性格却是迥异:庆童机敏伶俐,八面玲珑,是最吃得开的一个;而聂则俊秀诚恳,和善可人;陈景低调寡言,谨言慎行;梁民博闻强记,最有能耐。
庆童生着一张娃娃脸,微胖的身形,齐眉善目,憨态可掬,平日里很受朱元璋信任,也颇受大臣们喜爱。此时庆童听朱元璋询问,也不敢平日嬉笑和善的模样,端敬躬身沉吟着答道:“禀万岁,万岁不在京师时,胡丞相都是在中书省领着各部院大臣办差的。此时。。。。。。此时若已入宫,那定必是在中书省的了。万岁天威所向,无不敬服,这许多人进了宫竟是一点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