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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带着哭腔恳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多尔尼科夫一把揪住他衣领,用枪顶住他的太阳穴,大声地喝问:“说,你们是不是德国人的间谍?”
是不是!”司机被吓得魂飞魄散,一迭声地嚷道:“我们真的不是间谍,德国人是我们的盟友,是我们的盟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多尔尼科夫用枪把在司机的头上狠狠地砸了几下,司机顿时血流满面,倒在地上呻吟。看到司机这个狼狈相,他还不解气,恶狠狠地骂道:“还说不是间谍,德国佬都打到了莫斯科城下,随时有可能攻进城来,你还说他们是我们的盟友?”
在做什么?赶快住手!”一名拄着手杖的老人从人群中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来到多尔尼科夫的面前,抬起手杖指着他说:“您为什么要打司机?他说得没错,德国现在是我们的盟友,柏林至今还有我们的军队驻扎呢。”
也许看到对方是老人,多尔尼科夫少尉的态度稍微好了点,起码没有对老人拳脚相加但说话的口吻还是很强硬:“你说我们的军队驻扎在柏林,那正在莫斯科外面和我们交战的又是什么人?还有铁轨上那枚炸弹,又是什么人扔下来的?”
带我去看看吗?”老人双手扶着手杖,看着多尔尼科夫问。
多尔尼科夫轻蔑地说:“您去看了又能有什么用处?”
老人看着他,用平静的口吻说:“我是参加过二战的老兵,退役后就进入了兵工厂工作,退休前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
对于面前这些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我心知肚明,听到老人这么说,我连忙上前打圆场:“少尉同志,既然老大爷这么说,就带他过去看看,其他的事情待会儿再说。”说着,我上前便搀扶住老人,带着他去站台看炸弹。
见到我已经把老人扶走了,多尔尼科夫只好对部下吩咐一声:“看好他们。”然后和布科夫他们一样,跟在我们的后面往站台上走。
刚走到站台上,老大爷突然啊了一声,随即挣脱我的手臂冲上前去,在站台的边缘蹲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么了?老大爷!”蹲在旁边监视炸弹动静的拉米斯好奇地问道。
老大爷指着炸弹,对我们说:“你们看,这是德国的SD―1穿地炸弹,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钢筋混凝土防空地下室用的。和当年轰炸布列斯特要塞的SC―2500炸弹一样,都是威力巨大的重型炸弹,不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停产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们都知道这是重型炸弹,可您是怎么区分炸弹的型号啊?”布科夫也来了兴趣。
老大爷听了他的话,有些得意地说:“你们这就不懂了吧,还是让我来给你们扫扫盲。德军的航空爆破炸弹,通常分为50公斤、250公斤、500公斤、和2。5吨六类。型号标明为SC的爆破弹为薄壁型,SD的是厚壁型,后尾数字是炸弹的重量千克数。如德军在布列斯特要塞投下的是SC-2500型的薄壁型炸弹。而这个……”他用手杖遥指着炸弹的外壳,说:“你们看,这上面不是写着SD―1么,就代表1。8吨的炸弹。”接着又卖弄说:“德军规定炸弹1吨以下涂深灰sè,1吨以上的炸弹涂天蓝伪装sè。让炸弹落下时与天空浑然一体,防止炸弹太大,在空中落体时就被高shè炮击中提前爆炸。”
老大爷把大家都当成了他的学生,一本正经地讲解着兵器常识。而我在旁边站着,却心急如焚,不知道多尔尼科夫少尉待会儿会怎么处置这些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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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节 尘归尘土归土(中)
无意中一回头,意外地发现早已被我遗忘的谢廖沙中尉,此刻正站在门洞里,双手抱在胸前,斜倚着大理石墙壁,探头探脑望着我们这边看热闹。
看到他的这个表情,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他的是,眼下有**百人的xìng命危在旦夕,而他作为一名有特权的军官,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在旁边看热闹。
我走到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向他使了个眼sè,示意他跟我过来。等到我们走到办公桌前时,我悄声地对他说:“谢廖沙,我请求您一件事情,您能答应我吗?”
说吧,中校同志!”他很爽快地答应道:“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答应您。”
这样的……”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您看地铁站里的这**百人,都是来历不明的。而对他们有处置权的多尔尼科夫少尉太年轻了,没啥经验,我怕他处理问题会出现什么偏差,造成不良的后果。您看能否给别济科夫上校打个电话,让他亲自到这里来一趟。以他的经验和资历来处理这种事情,远比多尔尼科夫少尉强得多。”
谢廖沙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好吧,我给上校打个电话。”说着拿起了电话,摇通了以后,冲着话筒说:“接线员,我是zhōng&卫团的谢廖沙中尉,马上给我接克里姆林宫的值班室,电话是……”
我回到人群前,看见负责看守的内务部战士,都没有放下手中的轻机枪,继续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人们的一举一动。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有胆小的女xìng吓得偷偷哭泣起来,开始只有几个人哭,但很快感染了周围的人,随即哭喊声响成了一片。
哒哒!”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起,顿时将人群中的哭喊声压了下去。我扭头一看,开枪的是刚才打死民jǐng的那名战士。他手中的机枪斜对着屋顶,嘴里大声地喊着:“安静!安静!都给我闭嘴,谁再出声,全部就地枪毙。”
么回事?”听到枪声,多尔尼科夫少尉从站台上冲了出来,大声地问着:“什么事,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事。”我冷笑一声,抢在那名战士开口前回答他说:“刚才人群里有人在哭闹,您的部下为了防止sāo乱发生,开枪威慑一下他们。”
那名战士走了过来,也没搭理我,而是直接问多尔尼科夫少尉:“少尉同志,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还用说,这些都是德国间谍,用不着对他们客气,全部枪毙!”多尔尼科夫看着面前的人群,恶狠狠地说:“快去做准备吧。”
战士答应一声,转身就想去传达少尉的命令。
一等。”我叫住了想走开的战士,然后用严厉地口吻对多尔尼科夫少尉说:“少尉同志,请您看清楚,站在面前的这几百人,都是我们的同志。您虽然有权利决定他们的命运,但是也不能如此草率地做出死刑判决。”
校同志,”多尔尼科夫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声音立刻就高了一个八度,“我们内务部怎么做事,不用别人来教。还有,我请您注意您的立场,不要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否则是很危险的!”
听少尉这么说,虽然我心里很不服气,但也不敢再反驳他,毕竟他代表着内务部,别说我是中校,就是中校,也要让他三分。
我和少尉的对话,离我们近的那些人听得清清楚楚,看我没有再反驳,他们的眼睛里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没人喊叫,面对指向他们的枪口,只是默默地向后退去,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大块空地。
眼看着少尉的手已经高高举起,只等一落下,大厅的二十几支轻机枪就会向人们喷shè出死亡。无力回天的我扭转了身体,低头向外疾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一等,”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旁边传来了谢廖沙中尉的声音:“少尉同志,命令您的战士放下枪。在这里,奥夏宁娜师长是最高指挥官,一切由她说了算。”
听到谢廖沙说得这么肯定,我先是一愣,随即便释然了,他刚给别济科夫上校打过电话,他所说的一切,势必是得到了对方的许可。
什么?”多尔尼科夫少尉不服气地问道,然后再次抬出自己的身份来压谢廖沙,“中尉同志,别多管我们内务人民委员会的闲事!”
谢廖沙没有买他的账,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把手往身后一背,大大咧咧地说:“我是zhōng&卫团的,刚才我得到命令,这里的一切都由奥夏宁娜中校说了算,其余的事情等我的上级来了以后再说。”说完他又走到空地中间,然后调转身体,对着那些持枪的战士大声喊口令:“全体都有,听我的口令:立正!~”战士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多尔尼科夫少尉,见少尉无力地垂下了手,也全部收枪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