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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湘骂了一声,看了眼想偷偷溜走的众人,想了想,自个往香芫房里去了。
敲了敲门,没听得有人应声,她心里一惊,忙推门进去,去见香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愣愣地看着屋顶。
暗叹了口气,走了上前道:“姐姐,起来吃年夜饭罢,过了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香芫慢慢转头看她,冷笑一声道:“新的一年,年少的长了一岁,我等越发年纪大了该打发出去了。”
秋湘慢慢思量着道:“姐姐,我们一般是丫头,姐姐如今这般,我看着倒有些心酸了,但姐姐是伺候公子的老人,倒愿意给才进院的小丫头服输不成?”看了看她眼里的神色又道:“她是仗着自己年轻娇妍狐媚子一般,不过是一时而已,久了公子自然能分辨谁好谁坏了,难道姐姐倒怯了她不成?就比如如今,你若不出去,倒显得你怯了她了,姐姐多年的脸面,可要被她败了,而且公子面前也不好看不是?”
香芫眼神慢慢清明起来,看着她冷笑道:“你什么心思也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还不糊涂。”
秋湘脸色一变。赔笑道:“姐姐这说的什么话,我伺候姐姐起来罢。”
香芫冷笑一声,推开她的手,自己撑起来道:“不用了。”便起床细细地穿衣、梳妆。
秋湘讪讪站了一会,道:“那我就出去摆好了碗碟侯着姐姐了。”说着推门走了出去,眼神慢慢变冷,鼻子里冷笑一声,嘴角挂了笑,往大房走去。
而屋里,香芫慢慢往脸上晕着胭脂,眼神冷得如屋外的寒冰。对。凭什么要认输,她不信,四公子真对她一点情意也无。
众丫头在大房的圆桌上一一摆好了碗碟,站在屋前侯着,都窃窃私语猜测着香芫来还是不来。
不久,见秋湘来了,说香芫会来,又侯了一会,只见香芫髻边一朵嫣红牡丹,并些耀眼生辉的珠翠环佩,穿了银红绣花金丝袄儿,淡黄罗烟群,比平日更觉光艳夺人,忙恭顺迎了上去。
香芫冷冷扫了一眼,眼光看到晓妍时,更是冰冷如刀,道:“先祭神罢。”
从香芫出来后,气氛就冷了几分,连那些小丫头们,也不敢恣意笑闹了。
在屋外祭了神,秋湘拿了几挂爆竹出来,笑道:“我是不敢放的,可有人敢放?”
晓妍惊奇地看着爆竹,这府里竟允许各院在吃年夜饭钱放爆竹的?
俏春看出了她的疑问,笑道:“这也是府里的规矩,各院年夜饭前放了爆竹,是赶走妖魔鬼魅,接来今年的好运的意头,只是各院注意防火烛就是了。”
远远近近的爆竹声已经响了起来,此起彼伏,响彻天空。
晓妍的童心被激了起来,忙接了过来笑道:“我来放吧。”与另一个小丫头一起,接了爆竹挂在树上,接过点燃的香火,点燃了爆竹,捂着耳朵跑到廊下。
众丫头们那一点忌惮之心,似乎也被这哄然响起的爆竹声赶跑了。用手捂着耳朵的,笑嘻嘻地看着闹着的。
火光亮起,夹杂着“噼噼啪啪”的声响,碎红漫天飞舞,夹杂着雪花飘落下来,铺在雪地上一片艳红。
香芫看着晓妍一脸明艳的笑容,一手捂耳,一手拿着香点着爆竹,敏捷跃开,小鹿一般轻盈,只觉得刺眼得很。
不久,就有婆子敲门进来巡视了一番,指点着挑了几个错处,香芫领着众丫头陪了笑,恭顺地一一应了,又塞了几个钱让婆子们打酒喝,那些婆子们才不再排喧,笑眯眯地去了。
关好院门,团团在圆桌前坐了两桌,桌上满满的一桌子美食,“年年有余”、“事事如意”、“步步高”、“大吉大利”等好彩头的菜肴、瓜果是少不了的,桌下摆了火盆,象征着红红火火。因主子不在院里,就让香芫在主位旁边坐了。
晓妍听得远处还在隐隐传来的爆竹声,心里感慨,又是新的一年啊。
而过了这天,她就该十五岁了。
九十四、赎身
九十四、赎身
四处热烈的爆竹声再次响起时。已经是深夜子时。
听说在府里能隐隐的听见城郊皇家寺院里传来的新春钟声,不过如今,晓妍只能听见远远近近那些欢喜热烈的爆竹声。
有些丫头坚持着守夜,可却困得直打瞌睡,撑着脑袋依着桌子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洪亮的爆竹声吓醒,“咕咚”一声往地上栽,还以为自己偷懒被大丫头打了,吓得直求饶,满屋子的丫头们毫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丫头脸红了起来,含羞带嗔地捂着脸不依。
满屋子清脆如铃的笑声,带着新春的喜悦和期许。
饺子端了上来,一个个细皮饺子,似乎能看到里面的馅儿一般,装在官窑制出的富贵牡丹白瓷盆里,绕绕散出升腾的白雾,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虽然也有大厨房里送来的饺子,到底比不上自己包的饺子香甜,因此,众丫头们人人眼里都有些急切。一放在桌上就有好几双筷子伸了过来。
吃着、笑着、打趣着、祝福着,满屋子的欢声笑语里,只有香芫冷着脸静静地吃着饺子,白雾遮掩了她眼里的神色。
她意识到,过了年,她就该放出去了,而她,绝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的。
晓妍也随着众人笑闹着,突然“咯奔”一声,她觉得自己的牙齿被铬得有点发酸,似乎咬到了什么硬物,张嘴吐了出去,却是那枚簇新的铜钱。
“哎,晓妍咬到铜钱了。”旁边的俏春推着她笑着。
“哟,这可是好兆头,恭喜你了晓妍。”
“对呀,今年一定诸事顺利呢。”
“晓妍今年要及笄了罢?难道是今年要寻个好郎君?”
“难道是要做姨娘了?做了主子可别忘了我们。”秋湘夹杂在人群里貌似无意地打趣道,偷偷看了香芫一眼。
原来热闹欢快的气氛因她这句话,突然一冷,众人脸上神情各异起来,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只一瞬间,短得几乎令人以为是错觉,众人又笑闹了起来,有人附和着打趣着。
晓妍心里无奈,嗔道:“姐姐们都吃饱了撑的,拿我打趣起来了,饶了我罢。我再没那福气。”或许是现代留下的印记罢,她并不太注重过年说话那些忌讳。
俏春忙道:“你也急了,大过年的说话没个顾忌,有福气,我们都有福气。”
众人交换了几个眼神,偷偷看了看香芫有些阴沉的脸色,忙转而嬉闹打趣别的人,掩了过去。
香芫坐在角落里,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饺子,到底是侯府的大丫头,手只顿了一顿,动作依然优雅从容,可眼里掩下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又等了约半个时辰,任以安回来了,眼神清明冷清,步态从容,可脸上带了疲惫,多了几份无奈。
众丫头从任以安手里接过那精致的红色绣花荷包的压岁红包,脸上都有了喜意,磕了头。就可以散去歇息了。
晓妍回到房里,细看那红荷包,或许是大批量做的吧,做工不算太精细,但胜在浓艳喜庆,荷包里装着“必定如意”和“吉祥如意”两个小银锞儿,都是几钱重,便收了起来,也觉得有几分困意了,打了个呵欠,洗漱干净,便歇下了。
接下了的几日,府里忙着迎来送往、走访亲友,任以安也得陪着父亲迎接或走访亲友,因此,在内院的竹轩更清静悠闲了一些。
而晓妍也正式开始在任以安身边当差,其实更衣、梳洗等贴身伺候的活儿,还是秋珩、香芫做到比较多,她大多时侯只需收纳整理好任以安的贴身物品,备好出门的随身物品交给任以安的小厮。
再者因她识字,也负责整理书房。
一天,晓妍在整理书架,将些书码回书架里,又顺手将一些放得比较杂乱的书归了类一一码好,看着时间还早,便从书架里抽了一本书翻着,不想这一看,就沉了进去。
任以安刚从府外回府,也带回了一个消息。
晓妍知道了这个消息时一定会高兴的。他想起她喜悦时,明亮的眼眸碧波一般,似乎里面的喜悦也要荡漾出来,让人忍不住地随着高兴,他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可是,还有另一个消息……对晓妍来说,也是好的,但,为什么自己心里似乎有些不愿?带着空茫,如被什么生生牵绊了一般。
任茗刚听到的那个消息时,心里很高兴,但在旁边看着任以安的似喜似忧的神情,心里紧了一紧,暗叹了口气。
回到府里,本想直接寻了晓妍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但想起如今直接寻她,难免又让人多心,生怕暗地里给她带来麻烦,也就罢了,寻到适合的时机再说吧。
想及此时,心里莫名地松了几分。
任以安慢慢地走着,进了房内,任秋珩替他除去外面的貂皮披风。换上家常衣裳,心思复杂地往书房行去。
掀开厚重的帘子,抬头正见到晓妍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着。
她神情专注,目光盯着书本,眼里若有所思,嘴角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