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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屯兵崂山湾,为的不过是整兵秣马,以备进击蓬莱。”田丰说道:“斥候回报,崂山湾整日传出敲打之声,曹军应在建造战船。”
官渡之战,袁旭曾与郭嘉展开机关战。
郭嘉可设计出霹雳车,以曹操财力,建造数艘海船并非难事!
“公子!”袁旭沉默不语,马飞说道:“不如末将前往,闹上一场?”
“曹军建造大船,防备必定森严,夜刺前往也是难有建树。”袁旭说道:“多派斥候,探查究竟再做计较!”
曹操整兵秣马准备讨伐蓬莱。
东莱城内,一家馆舍中。
公孙莺儿擦拭着她的长剑。
沾着油的麻布抹过剑身,长剑泛着森冷的寒光。
袁旭离开邺城,公孙莺儿一路跟随。
直到他登上前往蓬莱的战船,她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不知袁旭何时才会离开蓬莱,她只能在东莱寻处馆舍,等待他回到中原的那日。
曹操讨伐蓬莱,公孙莺儿期盼着此役袁旭可胜。
唯有他活着,她才能手刃仇敌!
蓬莱岛上,袁旭整备防务;崂山湾中,郭嘉督造战船,管承则在训练海军。
奉袁尚之命向袁谭回话的逢纪,此时已是到了平原。
得知逢纪来此,并未带来一兵一卒,袁谭已是知晓袁尚不欲调拨兵马。
平原议事厅。
袁谭端坐上首,在他两侧坐着郭图等人。
逢纪抱拳躬身面对袁谭,举止很是恭谨。
“曹操驻兵崂山湾,早晚将要北进。”袁谭说道:“某麾下将士不足抵御,不知显甫打算调拨多少兵马?”
“历经官渡、仓亭两战,河北早已十室九空!”逢纪说道:“不少村落止有女子与孩童,男子尽是战死。三公子麾下也是无兵可调!”
“既是无兵可调,逢公因何来此?”袁谭冷哼道。
“无兵可调,三公子却觉着须向长公子明言,莫要使得兄弟因此不睦!”逢纪说道:“此乃三公子孝悌之心!”
冷然一笑,袁谭说道:“显甫得了河北,各地均是以他为尊。河北虽有官渡、仓亭两场兵败,十室九空却是虚言。早先显歆身在邺城,河北尚有兵马五万。某欲抵御曹操,竟连五千兵马也不肯分拨,究竟是何道理?”
“长公子明鉴!”逢纪说道:“河北虽有五万兵马,多半已是投效五公子。名为效忠三公子,他却调拨不得……”
“逢元图!”袁谭尚未回应,郭图已是说道:“敢问此来青州,究竟有何意图?”
“公则此问甚是古怪!”逢纪说道:“某已言明,只因无兵可调,特为三公子解释!”
“解释?”郭图冷笑道:“只怕是前来挑唆!”
逢纪一愣:“公则究竟何意?”
“五公子拱手让出邺城,早无争夺河北之心。河北将士隶属三公子,莫非还要听从五公子号令不成?”
郭图直切要害,逢纪被问的一愣。
他正要解释,郭图说道:“三公子忌惮五公子,深恐其回返邺城。又知非其对手,绝佳之法,便是挑唆长公子与五公子不睦!”
“好计!好计啊!”郭图冷笑道:“若长公子中计,既可挑唆两位公子,又可使得二人不睦甚至争斗,三公子从中渔利。此计莫非乃是元图所献?”
“郭公则!”来到青州,逢纪正是奉了袁尚之命前来解释,郭图却强加给了他个罪名,他顿时大怒:“某与汝素无怨仇,因何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在邺城之时,郭图对逢纪、审配就是不满,此时占了先机他怎肯放过:“敢问元图,袁公遗命究竟是真是假?”
提起袁绍遗命,袁谭脸色顿时变了。
若无所谓的遗命,袁旭当日在邺城或许不会有如此多的顾忌,河北很可能会交到他的手中!
怒目瞪着逢纪,袁谭没有吭声。
“长公子明鉴!”心知不好,逢纪对袁谭说道:“三公子不欲开罪长公子,某此次前来,正是生恐两位公子生起嫌隙!”
“若无嫌隙,显甫因何不肯分拨兵马?”袁谭冷声问道:“郭公所问,正是某欲知晓,还请逢公如实道来!”
气氛已是不对,逢纪赶忙说道:“天可怜见,某正是奉了三公子之命……”
逢纪始终不肯承认他是受了袁尚指派前来挑唆,袁谭脸色已是铁青。
心生杀念,袁谭却知并非动手的绝佳时机。
“逢公既不肯说,某也不便相强!”袁谭说道:“原来劳顿,逢公可先去歇息,至于其他晚些再说!”
第462章 先令他松懈
袁谭生起怒意,逢纪不敢招惹赶忙告退离去。
目送他退出前厅,郭图说道:“公子莫非果真信他?”
“逢纪向来亲近显甫,来到青州或许正如郭公所言。”袁谭说道:“某恨不能杀之,却又不便动手!”
“逢纪、审配假造袁公遗命,使得五公子将河北交于三公子之手。”郭图说道:“此情可恨,此举可杀!”
“毫无来由诛杀逢纪,必将激怒显甫!”
“公子与三公子早已势成水火,何惧再激怒一次?”
“不可!”郭图话才落音,辛毗说道:“杀人,须有个由头。逢纪虽是行了诸多逆行之事,毕竟是三公子麾下幕僚。公子若杀,理应寻他个错处!”
“只身来到青州,逢纪必将如履薄冰,又怎肯给某杀他的机会?”袁谭问道。
“但凡是人,总有错漏!”辛毗说道:“只是公子可有想过,杀了逢纪,或将激怒三公子!”
“某讨要兵马,显甫已是断然回绝。”袁谭说道:“所谓兄弟情义,也早于当初与某争夺河北之时便飞灰湮灭。今日不杀逢纪,只是不想杀的毫无来由,传扬出去惹得天下英雄耻笑!”
“公子所言正是!”辛毗说道:“某有一计,应可杀之!”
“辛公何计?”袁谭赶忙追问。
“人于危局,当可谨慎行事!”辛毗说道:“若逢纪觉着危局已过,他将如何?”
袁谭一愣:“如何才可使得逢纪以为并非危局?”
“公子以礼待之!”辛毗说道:“假以时日再摆设酒宴款待,心生松懈,逢纪多饮几盏必将信口而谈。但凡酒后之言,多是不加思量。公子届时如何寻不到杀他的由头?”
“辛公所言甚是!”袁谭冷然一笑。
议事已罢,袁谭带着两名卫士往逢纪下榻处去了。
面见袁谭之时,郭图咄咄逼人,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从袁谭神情,逢纪也可看出,方才若是应对错了半句,他此时已是人头落地。
正寻思着日后如何应对,门外传来卫士的声音:“启禀逢公,长公子来了!”
得知袁谭来到,逢纪连忙出外相迎。
才打开房门,他就见到袁谭已立于屋外。
“见过长公子!”逢纪行了个大礼。
拱手回礼,袁谭说道:“某来此处,只是看看下人可有怠慢!”
“蒙长公子劳心,某不甚惶恐!”逢纪说道:“一应所需已是送至,比某在邺城刚是便宜!”
“此处只有你我,逢公莫非不肯实言?”袁谭突然问道。
“敢问长公子何意?”逢纪低着头,没敢与他对视。
“显甫不欲调拨兵马,逢公应知,若某因此心生怒意,逢公或将人头落地!”袁谭说道:“因何还要来到青州?”
袁尚令他来时,逢纪已是想到这层。
只是当日袁尚心意已决,即便他满心不肯也是于事无补!
应着头皮来到青州,逢纪最担心的就是激怒了袁谭。
抱拳躬身,逢纪没敢言语。
袁谭淡然一笑:“你我在门外站有多时,逢公莫非不打算请某入内坐坐?”
他突然变了脸色,逢纪顿觉受宠若惊,赶忙撤步一旁说道:“长公子请!”
入了屋内,环顾房间摆设,袁谭眉头微微蹙起。
“来人!”他向门外唤了一声。
一个卫士跨步入内。
指着屋内家当,袁谭问道:“油灯因何只有一只?矮桌因何如此老旧?褥子因何如此厚重?莫非不知季候炎热,褥子厚重更易着了风寒?”
“小人这便去办!”卫士应声退下。
待他将房门关上,袁谭向逢纪笑道:“以往在邺城,某与逢公无缘单独谋面。曹操屯扎崂山湾,随时可能北进攻某。不知逢公可有机宜面授?”
袁谭突然问计,逢纪更觉受宠若惊。
他赶忙说道:“曹操屯驻蓬莱,乃为进击五公子,长公子当可放心!”
“显歆与某向来相厚,曹军若是攻伐蓬莱,某怎可袖手旁观?”
“长公子仁厚,乃我辈楷模!”逢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