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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说的是。”逢纪说道:“而今须对付者乃是五公子,稍有不当,莫说二公子难逃干系,公子也是承受不起。”
“正因如此,罪过才须二兄去背。”袁尚说道:“父亲若是厌倦于彼,胜了长兄,河北之主还有何人可争?”
“二公子聪慧,公子不可小觑。”
“他虽聪慧,却非成大事之人。”袁尚说道:“逢公不妨猜猜,他此时正在做甚?”
逢纪淡然一笑,并未说话。
“父命已下,我二人即将领军出征。今晚甄宭必是受尽宠爱,只怕雪白肚腹已是通红!”
袁尚与逢纪相视一笑。
俩人都猜到袁熙正在做什么。
“公子出征某不可随同,袁公身边须留人处事。”逢纪说道:“如何诛杀五公子,还望公子多做谋算!”
“逢公放心,某自有计较!”袁尚说道:“审配欠下逢公人情,如今怎样?”
“张郃出兵之前,审正南也在近前。”逢纪说道:“张郃兵败,他怎能摆脱干系?”
“审配至关紧要,还望逢公多费心思!”
“他与五公子相善,却与长公子生疏的很。长公子脾性暴躁,一旦五公子殒命,他必迁怒想干人等。不仅某为长公子记恨,审正南也是脱身不得。”逢纪说道:“一应成败,只在公子可否诛杀五公子!”
袁尚点了点头。
提起袁旭,到如今他还觉着不忿。
区区庶子,竟可左右袁家大局!
袁旭不死,河北究竟落入谁手尚难定论!
袁绍下令由袁熙、袁尚领兵助袁旭突围,此时的濮阳战事已是触发。
城门并未按照约定打开,曹操下令大军攻城。
曹军将士扛着云梯,洪水般卷向濮阳城。
气势磅礴,却终究只是一股洪流!
城头上,袁军将士投出一块块巨石、扔出一根根滚木。
成桶的滚油向城外倾倒,涌在城墙脚下的曹军惨嚎倒地。
云梯搭上城墙,袁军将士用滚木将梯子推开。
弓箭手张开弓弦,向曹军射出箭矢。
城头羽箭如飞蝗般落下,进攻中的曹军弓箭手也加以回击。
箭矢往来交错,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云梯上爬满了曹军。
少数曹军蹿上城墙,由于势单力薄很快被袁军斩杀。
望向城墙上下的战斗,曹操说道:“袁军抵抗顽强,我军一时半会恐难击破!”
“顽强不过数日。”郭嘉说道:“待到刘辟旧部觉着无力抵抗,濮阳又怎会如铁通金汤?”
濮阳城头,袁旭持剑劈翻一名越上城墙的曹军高声喊道:“将士们,与某并肩杀敌!”
他亲自上阵与敌厮杀,袁军将士更是士气飙升,城墙上爆出一阵呐喊。
数十名曹军推着攻城锤接近城门。
将滚油盛进木桶,城头袁军死死凝视他们。
箭矢从头顶飞过,袁军将士并没有半点退缩。
近了!
攻城锤越来越近了!
硕大的锤头清晰展现在袁军将士视野。
弓箭手向曹军射出羽箭,护着攻城锤的曹军躲在盾牌后,小心翼翼的推进。
箭镞敲击盾牌,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
不时会有一两个曹军中箭倒下。
他们的位置很快有人补上。
“倒油!”攻城锤已到城门,城头传来一声暴喝。
成桶的滚油如同一道道瀑布倾泻。
油料浇上盾牌,油星四处飞溅。
烫伤的曹军惨嚎倒地,紧接着更多的油料倾泻下来,将他们烫的皮开肉绽肌肉熟透!
曹军并没有因城头倾泻油料而退缩,他们推着攻城锤到了城下,用力撞击城门。
城门内的袁军则用巨大的圆木将门顶住。
伴着一声声撞击,城门剧烈颤动。
袁旭向一个弓箭手要来长弓,点燃一支火箭射向攻城锤……
第342章 不该来的援兵
曹军退去,袁军将士抬水冲刷城壁上的血渍。
内墙血渍冲洗干净,外壁依旧残留着泛黑的乌血。
城门外,数辆攻城锤燃烧着熊熊烈火,木质锤身烧成焦炭色。
伴着“吱吱呀呀”的木头劈裂声,一只攻城锤的锤柄断裂,掉落在地上。
“公子。”袁旭正望着城外曹军,身后传来沮授的声音。
“沮公。”转身招呼沮授,袁旭说道:“尚未康健,不宜来城头吹风。”
“曹军已是后撤,今晚不致进攻。”沮授说道:“不知公子可愿与某手谈一局?”
“沮公雅兴!”抹了把沾在铠甲上的血污,袁旭说道:“待某洗去污秽,再与沮公手谈!”
沮授告退离去,袁旭也下了城墙。
回到官府,他令仆从烧了桶水,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换上干爽衣衫前往沮授住处。
袁旭来到,沮授慌忙出迎。
俩人见礼进入屋内,袁旭发现沮授已摆起棋盘。
分宾主坐下,沮授说道:“请公子执黑子先手!”
“沮公年长,某怎可执黑子。”袁旭说道:“还望沮公莫要相让!”
并不推辞,沮授取了黑子:“既然是如此,某失礼了。”
俩人在棋盘上落子,起先都是套路步骤,并无特殊之处。
下了没多久,袁旭发觉有些不对。
沮授下法粗犷,甚至可以说有些外行。
棋子落定,往往成眼不成气,袁旭并不需要耗费多少心力,就可将黑子围死、提掉。
黑子越来越多的被提掉,袁旭诧异说道:“沮公好似无心下棋?”
“公子谋略高远,某怎会无心?”沮授淡然一笑:“且行且看!”
又落了十多颗子,袁旭发现棋盘格局十分古怪。
黑子被提了不少,白子却并未占到先机,反倒隐隐有被压制的势头。
不敢大意,袁旭越发下的专注。
沮授下法依旧大开大合,袁旭提子却比先前谨慎。
快到半局,袁旭说道:“沮公棋路奇特,某虽攻势凌厉却不见占有上风,此局定是败了!”
“公子过谦!”沮授说道:“下棋有如打仗,此局乃为劝公子当放则放!”
“沮公弃子频频却不见败像,着实难能!”
“之所以弃,只因该弃!”沮授说道:“正如濮阳,公子死守此地于河北已是无用,何不早日弃之?”
“我等占据濮阳,尚可抵御曹操。”袁旭摇头说道:“倘若弃之,曹军必定全力拦截,将士疲敝何以为战?”
“河北袁军一旦赶至,公子再弃怕是更难!”
看着沮授,袁旭没有吭声。
话不用说的明白,他已知沮授何意。
“沮公是说……”
沮授点头说道:“官渡一败,邺城必将落入逢纪等人之手。公子莫非不知逢纪早有谋害之心?”
逢纪暗中与袁尚勾连,袁旭怎会不知。
沮授提起撤军,袁旭也已发觉不妥。
“曹军攻城甚紧,我军如何撤出?”
“濮阳乃是大城,城内粮草颇丰。”沮授说道:“公子可令将士带上数日口粮,趁曹军攻城突然杀出。”
“沮公此计甚妙!曹军虽是攻城,却非各处均有重兵。他攻何处我军便避开何处!”
“公子计略通达,授甘拜下风!”沮授躬身一礼。
曹军加紧进攻濮阳,邺城开出一支大军。
袁熙、袁尚率领一万将士,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濮阳推进。
“父亲令我二人驰援显歆,显甫却令大军缓行,若是父亲得知……”袁熙有些担心。
袁尚淡然一笑:“二兄与显歆向来不睦,莫非也担心起他?”
“只是不欲父亲恼怒而已。”袁熙说道:“官渡一战,我军折损十万兵马,父亲气急攻心卧病多日。如今虽已痊愈却大不如前,若将他气个三长两短,为人子者怎可心安?”
嘴角勾着笑容,袁尚没有吭声。
他的表情令袁熙顿生不快。
眉头一蹙,袁熙说道:“显甫因何发笑?”
“某与二兄想法如出一辙,因此发笑。”袁尚说道:“行军缓慢,父亲即便得知,某也是有话可说!”
“有何话说?”
“显歆据守濮阳,城高池深。曹军即便强攻,没三两个月也是难以奏效。”袁尚说道:“我军前往濮阳,却是毫无屏障,曹军只须分拨一支兵马,便可将我等驱散!匆匆赶往不如待曹军攻城疲敝,成事可能反倒大些!”
袁尚的解释合情合理,袁熙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曹军围困濮阳,显甫打算如何援救?”走了一截,袁熙问道。
“二兄真欲援救显歆?”袁尚低声问道。
“显甫何意?”
“若是欲救,那便去救!”并未作答,袁尚看似随意地回道。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