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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龄笑而不语,自顾自的说下了去了,“皇帝也是和先帝一副模样,忌惮着太后您,却又不得不依靠着您,他们又没有那个决心和胆量,想要你安安静静的在后宫之中,这样的帝王,根本就是不合格,怎么能担当重任?我还是替皇太后除掉罢了。您也不用这样伤心,任何一个女子都有嫉妒之心,我却从未在太后您这里看到过,所以您对着先帝也不会有多少情谊,何须伤心?若不是先帝在盛年驾崩,幼帝登基,您怎么能独占朝纲,垂帘听政十三年之久?是我吹了东风,给了您这个机会,您应该感激我才是,接下来又是好时候,太后您又可以垂帘听政了,只是,”德龄恶毒的笑了起来,“这会皇帝没有皇子即位了。”
“你当年要我许诺,答应你一件事,是什么事?就是你现在做的事?”
“是啊。”德龄哈哈大笑,“我父亲临死之前告诉我,清朝尚水德,主支若是断流,旁支入继,就于国运有妨碍,我要这个该死的大清朝帝脉断绝,改朝换代!就算天理教已经覆灭,但是大清朝也会步天理教的后尘,为我,一介阉人陪葬!”
慈禧太后站了起来,正准备说话,外头响起了安德海的声音,“主子,承乾宫有消息来。”慈禧太后走了出去,“什么?”慈禧太后惊呼,“可是真的?”
安德海说了几句话,低低的,室内的人听不清楚,慈禧太后走了进来,“德龄,你从来都没有懂过我,亏你还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从来最喜欢说实话的人,皇帝要亲政,”皇太后一指养心殿方向,“我二话不说,即刻撤帘,你爱惜你的父母亲,我怎么会不疼自己的儿子!你不懂我,你若是懂我,你就知道,我虽然对男女之情不甚在意,但是亲情是我最在乎的东西!我愿意为了皇帝做任何事情,也愿意为了皇帝只躲在寿康宫礼佛!你只要和我说清楚,就算重建天理教,我也绝不会含糊,就算你去捣了东西陵我就当做看不见,你是见到白莲教兴起的,又赦免了石达开等人,这些可都是大清朝的死敌!就算加上你一个天理教,又怎么样了?又能怎么样!你在宫里头多年,又管理宣礼处,早就应该知道,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根本就不能成事,你父亲林清也不过是一个混混而已,一个混混害死了这么多人,你把这个不成样子的祸害学了起来,害死了先帝,如今又把皇帝害成这样,你该死,我只是问一句,你为什么不逃?我知道你的本事。”
德龄低着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深受皇恩,虽然犯下大错,却不欲逃走,”他仰起脸来,一阵轻松的样子,眼角却是流出了泪,“忠孝两难全,我怎么会不知道先帝和皇帝对我如何,只是我已经了誓,一定要报仇雪恨。我也老了,不愿意再坚持那样的执念,下手,了结此事,我也可以摆脱这一切,愿受太后处置。”
“那一箭是不是你搞的鬼?”太后追问。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或许是肃顺,或许是别人,”德龄洒脱的笑道,“不过想着有人对着皇太后不利,皇太后不能太过舒坦如意,将来的日子有的争斗,想必皇太后也是喜欢的。”
“你还离间了我和恭亲王,”慈禧太后厌恶的说道,“你伺候过康慈太后,又跟着恭亲王亲密无比,我不敢相信他了。”
“那又怎么了?内外朝同心,到底不是好事,有心人难以上下手,”德龄笑道,“就算没有我的事,您也绝不会放心恭亲王吧?换句话说,您只会最在意自己的权势和地位,不然您为什么要兴办新军,不让恭亲王染指呢。”
“是的,我是最在乎自己的权势和地位,”慈禧太后慢慢的走进了德龄,居高临下的看着德龄,“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不在乎先帝的宠爱,只愿意窝在养心殿批折子,不想和后宫女子争斗,而结交外臣,不愿意每天听戏玩乐,要垂帘听政处置政事吗?”
“无非是吕后武曌。”
“错,”慈禧太后示意太监和侍卫们退后,蹲下了身子,“我从来不愿意只做一个后宫女子,我到这个世界来,从来不是为了争宠,我告诉你,反正你马上要死了,我的灵魂是一个男人,不是女人。”
“一个知道了后世几百年事情的男人,”慈禧太后盯住了德龄,“我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改变国家和人的命运!”
德龄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那敢问太后,先帝之死,和皇上之死,也是你改变命运的结果吗?”
慈禧太后淡然说道,“有些事儿,我大约是真的不能改变,但是有些改变已经在生,你说帝系断绝了?”
“皇帝快驾崩了,难道不是吗?”德龄笑道,“肾水枯竭,太后应该知道这一点。”
“没有断绝,”慈禧太后站了起来,“你既然和我说的明白,我也让你死得瞑目,刚才承乾宫来报,皇后晕倒了,太监一诊断,现皇后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为了预防起见,也是做好准备,让所有嫔妃都请了脉,现又一个惊喜,瑛妃也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帝系还稳稳当当的,这就是我安排嫔妃们伺候皇帝的目的,”慈禧太后怜悯的看着德龄,“让你失望了,就算皇帝驾崩,我这个要权的女人,依然可以垂帘听政,就算变成太皇太后又有什么关系?依旧可以垂帘,而且没有了你,想必这帝系必然是十分稳固,稳如磐石,”慈禧太后转过身,带着梁如意和唐五福走了出去,不再看一眼德龄,“你是个可怜人,我也是可怜人,只是你害了我,我自然容不下你。送他上路,给他一个全尸,就不用凌迟处死了,免得到了地下,先帝认不出这个伺候过他,又害了他的人。”
德龄微微一愣,复又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我这一生,都是干了什么事儿!想做的事儿到死还没做成!”
慈禧太后听到了笑声,站住了脚步,“我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终于让我变成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从此不会再有寻常人的感情了。”
三十四、又见泉台(一)
皇太后出了西三所,已经是子夜时分,雪已经停了,夜空之中露出了满天星星,太后吐着冷气,借着明亮的灯笼看着天上的星星,唐五福献上了大氅,悄悄的说道,“轿辇已经备下了,娘娘,咱们回宫安置吧。”
“不回宫,”慈禧太后摇摇头,寒冷的夜里刺激了她的头脑,原本浑浑噩噩的思绪变得清晰了起来,“我想去陪陪皇帝,就在养心殿东暖阁里头休息吧。”
太后上了轿辇,摇摇晃晃的在轿辇上发呆,到了养心门前,两个全副铠甲的武将跪拜在地,“末将参见太后!”
是武云迪和荣禄,太后下了轿辇,“兵都带来了?”
“已经听太后的吩咐,三千人马已经入宫!”武云迪大声说道,“请太后下旨!”
“你带人去把宣礼处的太监尽数控制起来,不许一个人逃脱,”太后说道,“另外安排士兵严守各关防,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十人以上进入紫禁城。”
“嗻!”
武云迪转身离去,太后看了看荣禄,“你跟我进来。”
太后进了东暖阁,就坐在东次间的炕上,用手托着头,唐五福拿了茶上来,“你下去吧。”
太后就呆呆看着炕桌上的银烛台,上面的红烛闪烁着,照耀皇太后的脸阴沉不定,荣禄忧伤得望着慈禧太后的侧脸,“太后,请节哀。”
“节哀做什么,人性本来就是要宣泄,”慈禧太后悠悠说道,“什么事情都憋着,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就让我伤心一会吧。”
荣禄说了声“是”,就不再说话,只是默默陪着,慈禧太后拿着盖碗准备喝茶,被盖碗里的热气一扑面,眼中的泪又是刷刷流下来,荣禄上前两步,“太后,”随即醒悟自己的身份,又往后退了一步,“不要太过伤心,坏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
慈禧用手帕抹了抹眼泪,“叫你进来,一是为了拱卫禁内,二来也是问问你的意思,皇帝怕是不行了,接下来这帝位,要怎么办。”
“太后的意思是什么?奴才都听太后的。”
“我的心里乱的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听听你的意思。”太后盘膝靠在窗边,默然说道。
“皇上还没有皇子,只能是过继了,”荣禄说道,“只是这下一辈里头,没有合适的。”
“皇帝有子嗣,”太后说道,“皇后有孕三个月。”
。。。。。
恭亲王就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