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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皇上,今天臣妾来找懿妃娘娘说话,懿妃娘年就留了臣妾用午膳了。”
杏贞请皇帝坐下,“皇上您来了,自然不能让您空手而归,”那头小安子也麻溜地捧了个碗进来,“您看,这荠菜大馄饨也准备了一碗给皇上呢。”
“呵呵,兰儿总是这样未雨绸缪的,这**交给你,朕是一万个放心。”咸丰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杏贞和云贵人坐下,“来,坐下,咱们几个一起吃。”云贵人喜不自胜,连忙应了一声,看着懿妃坐下,自己也方坐下。
三人默默无声的用完馄饨,咸丰皇帝放下汤勺,满足了喟叹:“这荠菜果然是春天里头最时新的玩意儿了,什么味道都比不上这个。”
“皇上喜欢就好。”
咸丰皇帝用热毛巾拭了嘴角,太监们把桌子撤了下去,把茶水送上,咸丰皇帝喝了口茶,方才开头道:“你们姐妹两个在说什么体己话儿呢?”
云贵人看着懿妃不说话,懿妃淡淡一笑:“臣妾和云妹妹说着她以前在口外的事儿呢,听说云妹妹骑术甚佳,自己个的兄弟也是她一手教出来的,现下在健锐营当差呢,臣妾说着以后若是能去园子或者去热河避暑,叫云妹妹教教臣妾骑术,臣妾呀,倒是想学骑马呢。”
云贵人感激地望着杏贞,咸丰皇帝倒是不以为然:“这是小事,过了四月,咱们就去园子里,那园子里头你还没去过,想必是新鲜的紧,朕到时候陪你好好逛逛,你爱骑马就叫云贵人带着你去,还有你那娘家兄弟,”咸丰皇帝转头看着云贵人,来了兴趣,“你那兄弟叫什么?”
云贵人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叫武云迪。”
“叫他也上去跟着懿妃伺候着,若是伺候的好,朕自然也有赏!”
“那倒是要谢皇上了。”杏贞笑道。
“朕与你何须如此客气。”咸丰皇帝向着云贵人说道:“云贵人你先跪安吧,朕先和懿妃说几句话,过几天朕去春禧殿瞧你。”
“是,臣妾告退。”云贵人感激地看了一眼懿妃,杏贞含笑地点了点头,云贵人行了礼就出去了。
安茜拉了拉小安子的袖子,示意一起出去,把殿内的空间留给皇帝和懿妃。小安子不明就里,迷迷糊糊地和安茜出了正殿,在院子里等着伺候,小安子问安茜道:“安茜姑姑,殿内不需要伺候的人吗?”
“娘娘若有需要自然会叫咱们的,皇上估摸着要和咱们娘娘商量外头的事儿,外头的事儿咱们少沾惹较好。”
“是,姑姑,那广胜丰的《战武昌》里头说咱们娘娘给皇上出了主意,打败了逆贼,这是不是真的?”
“噤声!这自然是真的,咱们娘娘本事大着呢。”
杏贞看到宫人们都出去了,室内只留下了自己和咸丰两人,才对着皇帝说道:“皇上,您有什么话要和臣妾说?臣妾听着呢。”
“逆贼已然攻下了安庆,正顺水东下,芜湖一带又是危急万分,军机的意思和兰儿你之前说的一样,逆贼们就算要顺江东下,搅得江南膏腴之地一个天翻地覆,只是去向何处大家尚无定论,有的说去凤阳,有的说是去金陵,还有的说逆贼将会登岸向着南边浙江而去,这不,朕又来问朕的女诸葛了,看看女诸葛是怎么说的。”咸丰皇帝说完了这些,愁绪无法可解,心头的火气又上来了,茶盏咯噔一下放在桌上,“不中用!全是一些废物点心,定好的坚壁清野之计,可是南边执行不力,前天来报,还是有些人丁被逆贼裹挟而去,真叫人恼火的很!”
“皇上您也别恼怒,这事咱们不是早就预想到了吗?比着湖南和岳州被裹挟而去的,如今依然少了许多,倒也不是南边的官员执行不力,那南边人烟繁华,有些百姓故土难舍,不听官府的命令也是有的,如今可谓是自作自受了。”杏贞安慰着皇帝说道。
“也罢,此事朕就不追究了。兰儿你说说看,逆贼的下一步动向该是如何。”
这还要想吗,日后的历史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太平天国会攻克下南京,立国号为太平天国,改江宁为天京,“王峻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古时金陵就是有王气,如今逆贼在东南如若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怎么能不看上这东南天的支柱大城江宁!逆贼们心里念念不忘的恐怕就是在这江宁城内登基称帝了!”
“朕也是这个意思,就怕这江宁城守不住的话,恐怕江南局势动荡,一发不可收拾了。”咸丰皇帝面带忧色,“兰儿你觉得这江宁能不能守住?朕想着在江宁给逆贼来一下子狠的!江宁乃是漕运重镇,一旦有失,这南边的税银要解上京,这可就难了。”
杏贞给皇帝剥了一个菱角,递给了咸丰皇帝,这才淡淡地开口,“恕臣妾直言,江宁恐怕是守不住。”
咸丰皇帝神色一凝,手里的菱角就没放入空中,而是持在半空中,“兰儿你竟然如此不看好南边的局势!?
二十二、金陵王气(二)
“皇上,您想想,贼子连克九江、安庆等重镇,本来就是军心大振,把武昌城丢盔抛甲的颓势已然扭转了过来,听说两江总督亲率水师去督战,没想到就剩了两条船和十几个人回来,这可是现实,况且皇上你已然下令让沿江一带坚壁清野,让人财物全部转移,转移不了的就地焚烧,若是特地叫江宁一地坚守,恐怕这军心也是不堪用的,皇上您想,他们会不会心里想着为何叫我们死守,这何其不公也。”
咸丰皇帝一阵苦笑,“那就白白让这江南雄城轻轻松松落入逆贼之手吗?朕心不甘!”
“自然不能让逆贼如此便宜地得了这江宁城,在江北和西南东南各角择地势险峻之地,务必要牢牢守住江南富庶之地,若是再让逆贼冲入松江、苏州、扬州、杭州之地,那可真是要十几年都要恢复不了元气了!只让出江宁一地送给逆贼折腾,就如上次臣妾和皇上说的,必须严严地将老虎缩在笼子里!不再放虎归山!这就是请君入瓮之计!”
“此外,皇上,必须遣良将死死守住安庆,安庆不可再破了!臣妾前些日子看舆图,这安庆就如蛇的七寸,守住安庆,去江宁顺风顺水,旦夕可到!”杏贞侃侃而谈,说着自己前辈子还记得的事儿,还好自己读书的时候最感兴趣的就是历史了,特别是近现代史,“而且不能留给逆贼这完整的江宁城!”
“完整的?兰儿你仔细说说。”
“为了防着将来咱们攻打江宁的难度变大,除了将城内尽数搬空之外,还要先焚烧些城墙为好,若是烧断或者烧塌些许防守重心,想着这逆贼们将来要修缮起来也是头疼之极,但是又不能让逆贼觉得江宁已然是废城,不堪重用,这就不好了,所以还是那句话,‘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好,这其中的度可真难把握,臣妾这深宫里头的妇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皇上还是请烦着外头的军机们去吧。”杏贞笑吟吟的说完了话,就等着看咸丰皇帝的意见了。
咸丰皇帝深深地看了懿妃一眼,默不作声了一番,思索了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开口道:“这倒是个主意,可是这江宁城不守一番,朕总是不甘心,也罢,朕晚点去养心殿叫起,把这个主意说给他们听听,问问军机和六部大臣的意思,唔,不过这疏散财物和人丁是必然要做的。”
杏贞又想起了什么,“皇上不如将珍稀财宝留在江宁,以骄纵逆贼,让其陷入安乐窝中,乐不思蜀起来?”
“容朕想想,此计甚好,可是这府库里的银子却是要好好转运出去的。不可留给逆贼。”
“皇上圣明。”
说了这些话,咸丰皇帝神色复杂地望着新进封的懿妃,开口说道:“兰儿,你这心恐怕是九转玲珑心,如此的计谋百出,如今对着逆贼用自然是极好,将来不会对着朕用这些计谋吧。”
杏贞心下大惊,连忙站了起来,强笑的说道:“皇上您这说的什么话,臣妾怎么会对皇上用计呢,臣妾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好,臣妾自然就好,皇上若是生气动怒,臣妾又那里有什么好果子吃呢?臣妾想着皇上日夜烦恼,睡觉吃饭也是不安稳,这才想着替皇上分忧的,皇上既然怀疑臣妾,”杏贞含了几丝哭腔,跺着脚转过身子,“臣妾以后再也不说了!”
咸丰皇帝又急又好笑,连忙也起身搂住了懿妃,细细温柔安慰:“瞧你,朕不过是说了一句玩笑话罢了,倒惹得朕的兰儿伤心了,你若是那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