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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怪是刘永福,他的加封就十分的奇怪了,爵位自然有,是一等子爵,但本官居然封了一个台湾省提督,台湾省在几日之前刚刚军机处下达命令,将台湾道升为台湾省,但是台湾省还只是荒芜之地,安排刘永福这样的有功之臣,未免太奇怪了。
不过这后头也有别的功臣封赏,台湾省布政使是唐景崧,两个人继续搭档在台湾当差,唐景崧也从主事一跃成为了一省藩台,机遇实在是令人艳羡。
新军方、李、楚等人都有进封爵位,伯子男不一而足各有不同,士兵各有封赏,等到孙毓文把旨意说完,又是山呼万岁,太和殿前的广场上也是欢声雷动,封赏结束,那么赐宴就开始了,钟鸣磬声之中,一道道美味佳肴被送了上来,慈禧太后笑盈盈看着满殿群臣,志得意满,不由得连饮了三杯,李莲英奉上了热毛巾,慈禧太后擦了擦手,转过头,对着坐在身边的另外一个宝座上的人说道,“皇帝,你来,来敬功臣们一杯。”
坐在宝座上的十几岁年轻男子身材苗条,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五龙吉服,脸色发白,但是精神头不错,神采奕奕的,见到慈禧太后发话,连忙站了起来,“儿臣听亲爸爸的。”
他转过头,朝着丹陛之下的群臣举杯,“来,朕敬大家一杯!”
第六卷卷结束,下一卷敬请期待。
一、六年之后(一)
光绪十六年,立春。
天气乍暖还寒,不过阳光倒算是不错,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前门楼子巍峨的身影上,原本灰色的前门楼子被铺上一层金装,鸽哨响起,几百只白色和灰色的鸽子哗哗哗的飞过了前门,天气虽然不错,可天空还是灰茫茫的,不够蓝,这是春天北京一直都有的,就是风沙天。
前门下面,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无数的马车排着长队要通过前门,虽然马车极多,可到底是十分有序,而且如今的马车和以前的不太相同,许多马车没有了顶棚,敞开了,上面有两排位置,在春天和夏天的时候,最是凉快通透,有许多的人反而在上面搭起了凉帐,影影绰绰,给那些非良家妇女乘坐,引诱得四九城的浪荡子追蜂引碟,追逐不已,以前的马车虽然气派,可最是抖动不稳,如今已经有了新的制式,车轮上面有一层厚厚的黑色物件,把车轮边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这东西很有弹性,质地柔软却不已损毁,马车安装了这个,行的四平八稳,毫无颠簸之余,听说这是上海过来的洋玩意,叫什么橡胶,大家伙都是不懂这东西是从那里来的,听说是树上长出来的,若是换在二十年前,只怕无人相信,现在世道到底是不同,大家伙见得世面对了,这橡胶从树上长出来,倒也不少人觉得有这个可能,虽然大家伙啧啧称奇,但却不大惊小怪,听听当做趣闻,也就过去了。
马车们在依次排队,边上的商贩们举着篮子到处叫卖,许多旧年存下来的栗子桔子,还是新做的龙须糕,瓜子,粗皮糖,应有尽有,现在马车的生意多了起来,所以连带着这些小商贩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一个举着糖炒栗子的中年胖子在马车之间穿梭着,他的身材丰硕,但是在马车之中穿梭的十分敏捷,若是有顾客叫住他,他一准的先请安问好,然后包起栗子,恭恭敬敬的递给客人,再朝着马车夫道谢,端的是十分有礼貌,显然这一带是他常来的地方,不少马车夫都熟识此人,见到他不由得笑道,“赖胖子,怎么今个是你出来了?你家里的那个小子呢?”
赖胖子麻利的递了一包糖炒栗子给一辆青色的马车上的顾客,又朝着这边点头,“哎哟,石爷,您吉祥!我眼拙没认出来是您,可千万别怪罪!”
“我家里那个小子,这些日子不得空,这不马上就到夏考了么,他预备着要读清华学堂,所以在家里头温书呢,我倒是觉得不可能,我对他说,凭你是什么牌位上的人,也想去清华学堂读书?那里的可都是天上的神仙住的地方,你这样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小子,还想着一步登天,别做什么春秋大梦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买糖炒栗子才是正经,结果他倒是和我犟,说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又包好了几包栗子,“天上的神仙也是凡人做的,那里我就不能当神仙了?再说了,你说的都是错的,那里有什么神仙!”
“你说这话该打不该打,我正是预备的打死算了,没想到家里头那口子不让,我也只好让他在家里看书复习,我自己个一个人出来做生意了。”
“胖子你说什么呢,”一个带着青毡帽的马车夫笑道,“读书是顶有出息的,现如今但凡能够咬咬牙,还有一些积蓄,谁不让家里头的小子姑娘去读书的?读出来可是有大好处的,难不成你就指望让你的小子一辈子卖糖炒栗子?”
赖胖子也是借着抱怨来炫耀而已,“您说的没错,可我也不是不让他读书,上进,咱们都喜欢上进,可他是什么上进呢?那清华学堂是这么好进的吗?每年破了天,全国才招多少人?就说这四九城,这些年清华学堂招了多少?我赖胖子虽然是卖糖炒栗子的,可消息也不算不灵通,这人数啊,比安佑宫里头的那十八罗汉,多不了几个,你说,咱们能上吗?我说还不如去别的学堂,读一个什么建房子的,或者是学医,现在西洋的医生很是吃香!或者是造铁路去,这都不算差,将来毕业了,怎么地都比他老子强,何必要挤破头想进清华学堂?钱不是问题,您的糖炒栗子,惠顾二十文哪!咱砸锅卖铁也要供他出来,可这春考是玩的吗?一次只能选一个学校,考不上,那就只能明年考了!”
“这是自然,这考试如今瞧瞧和每年的春闱秋闱,差不离儿,夏考的天气热啊,不能不提防着,要我说,心里头热,就烦,这一烦就驾车驾不住,何况读书人呢?最是娇贵了。所以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晕倒在考场里呢。”
“晕倒在考场里的,只怕不是因为天气热,而是考不出来吧?”边上拿着玉兰花售卖的一个大姐爽利的笑道,“多少人借着晕倒,这才躲了赖胖子家里这样的排头呢!”
“那里的话,我是最舍不得打自家的小子了,”赖胖子笑眯眯的说道,他把篮子一个个的马车递上去,卖了不老少,人在干活的时候自然就热,不一会额头就有了些汗水,他停了下来,略微歇息了一番,也趁机和几个相熟的人聊聊天,“家里头现在不算差,自己做生意也不赖,自然要供着他了。”
“你也别自己个夸自己个,”一个马车夫挥动了马鞭,马车慢慢的朝着前面挪去,“没有嫂子在家里头操持着,哪里还有你的好日子!”
“这倒是没错,”赖胖子鸡啄米的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骄傲之色,“她可是铁饭碗捧手心,在纺织厂子里当差领薪水,比我是强的多多了,家里头的小子也像她,就是要强!”
“嫂子的手艺以前就是远近闻名的,自然是厉害,而且人家是正经八旗的小姐出身,读书识字的,你家的小子,没有嫂子教导,怕是什么都不能够呢!”
赖胖子点了点头,正欲说什么,只听到街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巡警来啦!”
一、六年之后(二)
赖胖子脸色猛地一变,麻利儿的把篮子聚了起来,“各位我先失陪了,对不住,改日咱们再说闲话。”蹭的一声,就飞奔出去,不一会就东绕西绕,不见了踪影。
不仅仅是他,本来围在马车边上叫卖的商贩们似乎被不知名的人叫巡警给惊住了,顿时做鸟兽散,一下子前门口马车队列这里变得冷冷清清的,半个行人也见不到,马车夫们哈哈大笑,“叫你们这些小鬼乱窜,眼下不就见到了判官?躲的比什么都快!”
巡警们慢慢的走了过来,他们有维护治安,管理市容之责,这些街边小贩,本来就是麻雀一样到处流窜,巡警们防不胜防,一个空车的马车夫认出来了带头的巡警,连忙下马车请安,“松二爷,小的马四给您请安那!您今个怎么亲自出来了?”
巡警松二笑着拱拱手,“您吉祥,这不,街面上的摊贩乱糟糟的,把马路都堵住了,没法子,也只是经常来赶一赶,你们马车开的快,免得到时候出了事故,都不好交代!”
“不能够,松二爷,大家伙现在开马车都限着速呢,不敢开得快,毕竟您老人家巡警署那里的罚款可不是闹着玩呢!”
马四的话里带着话,隐隐有嫌弃巡警署多管闲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