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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从他襟袋摸出那张五十两的柜票,在朝奉眼前直晃荡:“在你这儿押上两年,要花两倍多的银两才赎得,你怎不去放高利贷?”
朝奉苦着脸,本想回他“开当铺就是放高利贷”,唯恐镇店的双龙瓶——想到如今只剩单龙,不禁心如刀割——尸骨无存,哪里敢还口?唯唯诺诺间,只听老胡笑道:“你今儿走运了,同行。老胡收保护费,一向也是翻倍,后来一想,不对啊,今年不是五倍吗?五十两的五倍恰恰二百五,与你相当合称。我自己拿就不麻烦你啦,多谢,承惠,下回一定再找你。”
掀帘一溜烟钻进堂内。
陈三五抱着大花瓶,满脸茫然:“胡爷,你上哪儿去啊?”
“解手啊!你来不来?”
余音悠悠晃晃,似已穿庭入室,不知所之。
“不……不用了。我等你回I”陈三五闭上嘴,只觉当着满屋哼哼唧唧的护院,老对布帘说话的自己活像傻瓜。
胡彦之来到天水当铺的后进,于廊间略观察了横梁斗拱的走向,片刻即找到所谓的“上房”I通常日照充足、又不致有东西晒,位于主厢之中,便是最好的房间。其时尙未正午,房中之人却像刚起身不久,半掩的门缝里透出香汤茗茶的甘香气息,檐下阶前的花圃泥地上湿濡一片,显是刚泼了梳洗用的清水。老胡停住脚步,轻叩门棂,房内传来一声幽幽轻叹,诱人已极。“进来罢。”
他排门1(11人,似兑铺^ 锦缎的圆鼓桌后,斜坐着;名花鞞惨淡的飓人,姣好的瓜子脸上只点了些许唇胭,云鬓紊乱,身披细缕,鼓出肚兜边缘的大片奶脯绵软酥莹,白得有些眩人,正是翠十九娘。
一样是翘着腿儿,她与在新槐里大杂院时判若两人,难相信仅过一夜,甚且不足一日之数。此际,原本风姿绰约、顾盼自若的美妇人彷佛被抽走了生气,只比病恹恹稍好些,眞个是说不得凄凉,觑不得凄楚,令人打心底生怜。
那是张弃妇的脸,胡彦之想。
十九娘勉强一笑,轻声道:“我要还问胡爷是怎生寻来,就眞傻了。胡爷师从西山道追踪术名家『猎王』,习得绝艺『缩地法』,据说见毫末能知飞羽,观露沁而预雨晴,妾身昨夜仓皇逃脱,虽已极力抹去痕迹,料想在胡爷眼中,所留破绽怕不是车轮大小,自招辱耳。”
胡彦之不禁莞尔。“谁吹得法螺震天价响?我都不知道缩地法这般厉害。实话说,我只是陪个朋友来赎物,见小小一间天水当铺,安排的人马也未免太多,我那鬼灵精似的兄长纵能未卜先知,连我自己也是刚才晓得要走这一趟,他总不能埋伏了等着我,显然此地有紧要人物,须加强人手保护。”
十九娘凄然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挺紧要的,也刚刚才晓得不是,巧了。”
胡彦之观察她的模样,确是伤心透顶,嘴上越机伶,代表心头越乱。乘虚而入虽非君子所为,实际上他选择不多,若不能在大会前打入金环谷核心,鬼先生的阴谋便无人能阻了;定了定神,娓棧溃骸笆拍铮椅抟饫爰淠忝侵髌停鸹饭仁悄阈难ⅲ阌懈硐氲母莸兀膊桓闷蚕履悖蹦闶蔷滞馊怂频模癫恢聿痪醯乩肟K皇嵌阅阌惺裁床宦撬创郎纤械娜恕⑹隆⑽锶家谎还撬靡杂蜗返男∏赏嬉舛D阈∈焙蛲娌纪尥蕖⒛嗄喙罚w会管它们死活?”
翠十九娘开口欲驳,却无只字片语可用。是谁把她推到如许尴尬的境地?这一切又是为什么?他……他明明说过,金环谷乃复兴狐异门之基地,她母女俩将长立于他的宝座畔,甚至让明端以“超诣眞功”操纵天罗香之主为傀儡,实际上统治一门……等等,难道他将金环谷的人马移到了———(这怎么可能?
天罗香的禁逍足世问最复杂难解的迷宫,数百年来,正邪两道无数才智之士试图攻破这道诡密藩篱的,最后无不惨绝其上,没有例外。少主未曾向她透露过,他能自由进出冷炉谷,否则何须冒险送玉斛珠等潜入卧底?
一股莫名的愤怒攫取了妇人。她了解胡彦之所说,少主并不关心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过往她总以为自己,最多以明端之爱屋及乌,或是例外;经昨夜之后,终于证明是一厢情愿。
少主毋须瞒她。他这么非是出于保密或其他考量,如果是那样,倒也还罢了,充其量是少主轻视她的能力、质疑她的忠诚,虽然同样令人难受,至少不是无端造成。承认并面对他之所以这么做,或许纯是出于戏谑,甚至只想看看她事后的表情而已,令十九娘全然无法对自己交代。
“我并不是要你背叛狐异门。你是我母亲的下属,最懂她的心思,她眞的希望我兄长一统七玄,在这个过程对其余六派上下其手,搞风搞雨么?”
胡彦之乘胜追击:“世上不是只他一人聪明。所谓『七玄大会』,本是设计侵夺的陷阱,成功与否,会后狐异门皆是以一敌六,除非铁了心将他们杀光,是麻烦抑或助益,你难道分辨不出?”
十九娘花容白惨,犹豫片刻,咬了咬嘴唇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尽可以鸽信或快马回去请示我娘,确定这一切都已得她首肯,而非被蒙在鼓里。”
胡彦之从头到尾都没想说动她背叛狐异门。他虽谈不上了解母亲,却隐约觉得鬼先生图谋之事,未必受到门中尊长支持,否则自己四处捣乱了忒久,不见兄长使出什么雷霆手段,息事宁人的意味浓厚。
讽刺的是,老胡对于母亲的认识,多半来自江湖流传。三十年前的妖刀之役虽已少有目证,被打成妖魔鬼怪的狐异门更属禁忌中的禁忌,但美人却是人人爱谈,倾城倾国的绝世魔女尤具吸引力。
在武林的印象中,胤野虽是女流,行事却雷厉风行,相较之下,她的夫婿胤丹书反而温和圆融得多。以胤野的个性,若打七玄的主意,不动则矣,一出手必置所有人于死地;搞什么称盟称霸的聚会,怎么想都是为了满足鬼先生无聊的表演欲,不像是潜伏多年极尽隐忍的胤野作派。
十九娘自离央土,一直以少主的人马自居^ 或许拿掉“马”字,改作“少主的人”更贴近她内心想法II胤野不禁她与长子缠绵锦榻,一来是七玄中人,本不似人前道貌岸然、实则男盗女娼的所谓“正道”,于男女之防看得极淡,二来胤氏死得只剩她们母子俩,十九娘少女时期便有了明端,是个能生养的,鬼先生囿于掩饰身分无法结亲,透过床笫交欢早早留下子嗣,也符合胤家的利益。
采纳胡彦之的建议,翠十九娘形同背叛了鬼先生,在昨夜之前,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事,直到仓皇逃至天水当铺躲避、焦急追问金环谷那厢的情况,被下人告知据地已然转移,世上再无一处叫“金环谷”的所在为止。——你到底……将我当成了什么?一直以来,我都对你那么样的……
她定了定神,将思绪放回现实中,静静说道:“这事我能办到。是时候,教主人了解东海这边的情形了,近日内我便送出消息。”
胡彦之暗忖:“她……果不在东海地界之内。”
面上不露声色,温言颔首道:“我虽没做过一天的狐异门人,但要替狐异门以及其他免于无辜牺牲之人谢谢你。她……母亲会明白你的忠诚,并庆幸这儿有你在,及时做出正确的决断。”
十九娘惨然一笑,摇头道:“你不必腹里窃笑,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你。”
胡彦之心中感慨:你要眞是为我,那还聪明些。实不能怪他撇下你啊!
连妒忌、愤怒、偏狭……这些出于内心的负面情感都无法正视,非找个理由才能动手的人,是世间最为软弱的一群。他是看透你了,十九娘,因此生不出一丁半点平等以待的敬意。
然而,此际过于露骨的怜悯,只会益发激怒这个女人,万一怒气转向可就大大不妙。胡彦之故意露出一丝算计的神情,抱臂沉吟,似斟酌着如何开口。十九娘瞥了他一眼,将薄纱襌裤里裹着的雪腴大腿叠上右膝,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小口茶,垂眸道:“胡爷还有什么指教,一并说了罢。要逞威风,此地没人打得过你,可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她双峰本就极是伟岸,纵以锦兜裹住,也只能勉强托住沉甸甸的下缘,溢出兜上的乳肉宛若熟瓜,靠近圆桌端起茶盅时,两枚雪白浑圆、中夹深沟的半圆乳球便索性搁在桌顶,绵软的乳质乳廓被木桌一顶,几乎要倾出肚兜来;光是涌出布料的分旧,就比功常女子衣下的还多,满于桌缘的酥莹雪乳,几乎让人产生她上身赤裸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