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耿照不敢托大,打点精神听声辨位,幸亏他眼力、耳力远远胜过常人,不费什么力气便能捕捉到乌影的动态,避过杀机。
〔 这〔 甩手刃〕 难在制程,当然操控也是不易。〕 耿照一边格开乌影,一边说:〔 只是如你这般使,便以乌金玄铁打造,早晚也给弄断。〕另一头胡彦之听得哈哈大笑,那秃头汉益发恼火,恨道:“今日若教你生出此地,我钩蛇曹无断从此江湖上除名!〕 左手一收,乌影[啪]!在掌中化成一枚沉黝的圆饼钢铊。
此物名为[甩手刃],本体是一根极细的精钢丝锯,须掺以乌金或玄铁一类的异质材料,以特殊的锻造之法才能铸成,非是常见之物。
锻好的丝锯连着玄铁打造的圆铊,另一头则接以玄铁指环,可说通体皆是名贵稀有的材料。圆铊的剖面呈[工]字形,丝据缠绕于轴心处,使用时以圆铊的重量离心甩出,断物后还能借由旋转之力收回,十分刁钻难防。
耿照曾为七叔绘制的兵刃图样中,就有这一门甩手刃,七叔还详细解说了制程用法,不意今日却救了耿照的性命。否则以钩蛇曹无断在江湖买命榜中能占一度之地,全靠左掌衫藏的这枚甩手刃,许多成名好手一回头便死于回旋丝锯之下,耿照初出茅庐,江湖阅历有限,一旦遭遇断难幸免。
胡彦之以一敌四游刃有余,连腰后的对剑都没拔,一双肉掌打得四人东倒西歪,心思都在耿照这边,心中暗忖:钩蛇曹无断?江胡杀手中,似有这一号人物。难道岳宸风以为这种货色,能取本大爷的性命?隐约觉得不对,百忙中拾起地上的钢刀,唰唰几刀杀退四人,将刀掷给耿照:“小耿,别玩了,太阳快下山啦!”
曹无断又怒又喜,心中冷笑:蠢!待你接刀,瞧老子卸下你的一条臂膀!
甩手刃依恃圆铊重量去返,在可预计的轨迹之上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他虽不知耿照为何能看破铊刃的去返,但钢刀从天而降,接刀的方位却是无可改变的,只消算准时机出手,耿照形同自已把手臂送到丝锯上头。
曹无断本欲以刀缠住耿照,伺机打出甩手刃,谁知耿照自已粘了上来,碧水名刀无得泼水难进,单打曹无断似不过瘾,更回头与虬须大汉过招!
眼看他越打越快,曹无断一念收起钢铊,却再无出手的机会,只能拼命地舞刀接招,稍一迟疑便即遇险,竟连一口气也缓不过来。
眼前的少年看似一分为二,彷佛他与虬须大汉都各与一名完整的耿照对打,而非前后夹攻,又过片刻,曹无断只觉得刀速更快,势头更沉,自已似乎受两人合攻,真气已应接不暇,刀落声却如秋鳞飞散,雨打横塘,叮叮咚咚不绝于耳;[嚓]的一声轻响,使刀的右手已然中刀。
他速度一慢,耿照就变得更快,曹无断心中,已非惊惕两字所能形容,眼中所看、耳中所听,肌肤所感、鲜血所流,——-全都是刀,或者说是白茫茫一片的刀风刃雪,身如暴雨扁舟,四周呼号咆哮,彷佛无休无止。
他挣扎着舞刀格挡,眼睁睁看着挥刀的手被看不见的刀风劈得血珠飞溅,紧接着刀锋粉碎,刀盘迸开——到最后,他的刀已毫无章法,只是双手胡乱挥动而已,有左掌中的圆铊及右手残剩余的刀柄对抗漩涡碎搅般的雪亮刀流,然后又被吸进恐怖的漩涡里————曹无断大叫一声,奋力后跃,居然就这样跳出刀光迸裂的圈子。
他累得跪地哮喘,却难掩雀跃:我——-挣脱了!我挣脱了!他杀不死我——他杀不死我!掷下右手的断柄,见耿照不知何时已双刀在握,转头急攻虬须汉子,雪浪般倾盖崩下的刀风简直就象四个打一个,虬须大汉单臂舞刀、须发猎猎,浑身都是刀痕,若非此人不知疼痛,早已倒地不起。
曹无断见耿照背向自已,恶胆横生:[老子——这便收拾你!]举起左掌,忽觉空空如也,低头才见自已一路拖开了一条凄历血痕,赖以杀人的圆铊甩手刃落在耿照脚边,边有四散零落的五根指头。
他怔怔瞧着血淋淋的、光秃如鸭蹼的左掌,痛感这才追上了耿照的刀速。
曹无断握住手腕倒地衰嚎,犹如浇了滚油的耗子,身子不住翻腾扭动。
而虬须大汉的承受力也到了尽头。耿照大喝一声,右手之刀与虬须大汉的单刀相击、轰然迸碎,如当夜与老胡练习时那样,数不尽的碎片飞溅开来,刺得两人遍体鳞伤。
耿照及时停住左手刀,没将大汉连同少妇劈成两面三刀半,岂料那虬须汉子全无痛感,一只手直直穿过耿照两面三刀臂之间,由下而上,牢牢扼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手掌大如蒲扇,指若铁钳,要是换了旁人,这一下只怕已给扼得暴目吐舌。碎骨而死。总算耿照天生怪力,死死扳住他的指掌,右手松脱刀柄 ,抓着少妇往身后一抛,嘶吼道:“老——老胡!”
胡彦之一腿将四人扫倒,飞身上前,堪堪接住少妇。
少妇软绵绵的缠在他怀里,敞开的襟口透出一阵阵温腻馥郁的幽甜乳香,依稀见得襟里雪峰傲人已极,连乳沟都硬生生挤成清浅一线,酢脂堆溢到了锁骨下,满怀都是绵软玉乳。
老胡将她一轻放在一旁凳上,低喝道:“快逃!”
她小手揪紧他的衣角,呜咽道:“我——腿软啦,站——不起来。”
两排浓睫轻颤着,杏眼一闭,怕得滑下泪来。
眼看耿照单膝跪地、面色胀紫,胡彦之当机立断,让少妇斜倚着凳上另一名僵坐的茶客,双足连蹴,封了地下四人的穴道。正要飞身去救人,忽听少妇一声惊叫,原本坐在她身边、似被迷药制住的那名茶客,陡然间动了起来,回臂将她攫入怀里;胡彦之应变极快,回身一掌拍去。
这掌轻飘飘的不带风声,茶客脖子一歪,右手扼着少妇粉嫩的脖颈,左手挥掌相迎。双掌相接的瞬间,喀啦,一声,茶客的右臂骨应声折断,呆滞的面上一阵扭曲抽搐,忽如游园梦惊、入世还阳,表情突地丰富了起来,一怔之后,倒地大声喊痛。
胡彦之将少妇拉过业,脚尖一踢茶客背心,踢得他晕死过去。
他心中一凛:奇怪!这人出手不像全无武功,掌法确是一流好手的架式,怎地内力如此不济?将少妇安置于另一张桌畔,阴手将周围人等的穴道都点了。脑后[啪]!一声劲响,胡彦之拔剑一格,飕飕飕的一阵,鞭索绕着剑身缠卷几匝,鞭梢忽朝胡彦之面上一昂,喷出一股腥臭毒液。老胡须松脱长剑,侧头避过,长剑被鞭索拖了回去,那奇异的鞭梢兀发出[屐屐屐屐]的单调的声响,一边扭曲颤动,宛在活物。
鞭索的末端是一只缠了鞣革的长柄,彷佛遍生鳞片。握着鞭柄的,正是原本缩在柜台下直打哆嗦的茶肆伙计。
伙计一揭鞭子,从响尾鞭梢下取下长剑,青白的面孔原来不是出于害怕,而是天生如此。长长鞭索如水一般流下、像蛇一样盘起,环着身周籁籁抖成了偌的圈子。胡彦之只看了鞭子一眼,便知这茶肆里所有东西,都在那条鳞皮响尾蔡的攻击范围之内,无论躲到那一处都难以幸免。
而鞭索不比刀剑,在技艺精纯的人手里,鞭梢轻轻一扫,便能带下一块新鲜的皮肉,瞄准人身如咽喉、软骨、腰肾等柔软处,轻则筋摧肢残,重则杀人取命。他见识过天门鞭索一脉的能为,对长鞭的威力知之甚深。安排这样一个人埋伏在此,终于让胡彦之能稍稍正视这场逼杀。
在少妇与小耿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然而只消一动,毒蛇般的响尾鞭稍所点,可能是他的双眼、可能是少妇的咽喉,抑或小耿的后腰命门。这赌注稍微大了些,至少超过眼下所能负荷。
他将手脚放软,四肢百骸松到了极处,强摄起焦急之心,面露微笑。[所谓真人不露相,搞了半天,总算等到正主儿啦。]他把全身的灵活者集中到面上,除了夸张的表情,四肢五体就像半截枯木,静得毫无生机。这为使对方的杀气失去目标。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对方形同把先机交到他的手上。
[伙计]淡淡一笑,青白的脸上波纹不惊,既非惊异,也无欣喜,同样是一片死寂。
[胡大爷客气。我定是犯了什么错,否则方才那一鞭,原该取了胡大爷的性命。]口气自尊自大,神态却无懈可击。他想让我觉得他是个忘形之人-胡彦之暗叹一口气,在对手的秤盘上添了一枚砝码。
[银锭。]他笑得一派轻松:[我以落羽分霄天元掌]的掌劲,将银锭打入台中,岂是一名乡下茶肆的伙计能徒手撬出?可惜阁下稍一不察,居然在这种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