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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吴峥自责的话,老太太一边用手中的锦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语带悲愤地说道。
“今日外孙登门是多大的喜事,就不要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吩咐下去,摆夜宴上来。”
“父亲,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吴峥两位舅母一起抬脚就要往外走。
“就摆在我的房间。”
“是,母亲。”
闻言,两位舅妈停下脚步,回身微微屈膝一礼,才再次转身出门招呼下人去了。
面对满桌丰盛的酒菜,众人哪里有什么胃口。不过说些宁云燕小时的事情,以及询问吴峥这些年来的经历。
虽然对于吴峥的经历宁家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外婆还是不厌其烦地一问再问,似乎不听吴峥亲口说来,心里就不踏实一样。
其间吴峥也约略说了几句母亲留下的信件内容,只是避重就轻,并没有把其中大部分关于宁云燕陷入神秘司南车的江湖纷争说出来,更没有提及为何要逃离萧家。
当旧事重提,说起吴峥如何在做人家书童伴读便考中秀才,以及进京殿试高中一甲第三名探花,被皇上亲封为临山府六品学政,包括后来与二舅舅宁云举相处,并返回吴家堡祭祖的事情时,众人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
尤其是说到铁凝在临山府秋闱时冒名顶替为吴峥挣回一个举人功名一段,众人无不感到既新奇又惊讶。
“从你二舅舅的家信中得知,峥儿已经与铁剑姑娘定亲了,还是你二舅舅的媒人,可是真的?”
老太太还是喜欢听吴峥亲口说出来才放心。
“是的,外婆。”
“婚期定了吗?”
见吴峥摇头,老太太马上扭脸看着大儿子宁云冲吩咐道:
“回头立刻给你二弟去封信,让他亲自去铁府商定峥儿与铁家姑娘的婚期。若是有可能,派人把铁家女儿送进京城,来府中住段日子。”
宁云冲急忙点头答应下来。不过,却瞅机会给自己的媳妇和弟妹递了个眼色。
“母亲,让云举上门商量外甥的婚期自然是应该的。若是说把铁家姑娘请到京城来,怕是不合礼法。”
老太太刚才显然是过于高兴,所以疏忽了。听到二儿媳的话后,自嘲的一笑说道:
“也是,是我老糊涂了。没出格的大姑娘哪能到男方的亲戚家走动。罢了,那就催促云举尽快把婚期定下来,最好年前就举行婚礼。婚房就设在府中好了,反正多得是空闲的房子。那个西跨院不是整个都空着吗?明天赶紧派人收拾出来。”
两位舅妈听到这里,不由开颜一笑,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规劝道:
“母亲,哪里能让人家铁家小姐住旧房子啊?铁家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武林四大家族之首。西跨院收拾出来是应该的,等外甥结婚后回来住住倒是方便。”
“是啊,母亲。还是再给外甥买所宅子的好。最好是起建新房,到时岂不显得格外隆重些?”
说到这个话题,吴峥,以及外公宁泽中和舅父宁云冲就只能当听众了。
不过,若说吴峥在进京之前还非常渴望尽早与铁凝完婚,只是晚上御书房面圣之后,却不能不打算把婚期尽量拖后。毕竟自己的新身份极易给铁凝招来祸事。那是吴峥绝不想看到的事情。
“好了,峥儿的婚事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这件事怕不是我们宁家能说了算的。”
外公宁泽中突兀而来的一句话,让一家人都是一愣。
“宁家为何说了不算?难不成萧家还有脸凑上来?”
“萧家找上门来是必然之事,想来最近就可能派人前来。”
“老爷难道有什么消息瞒着我们?”
面对夫人的质问,宁泽中轻轻颔首。
“不错,据可靠消息,萧英近日即将进京。”
“他来不来与峥儿,与宁家又有什么关系?!”
显然外婆对萧家一直是一肚子怨气。
“话不是这样说,当年之事似乎也怪不到萧家身上去。”
说着,外公宁泽中抬眼看向吴峥,似乎希望吴峥说句话。
“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我暂时不想与萧家相认。”
二百零九 不眠之夜
尽管吴峥没有把话说死,不过外婆听了还是非常满意,连连夸赞吴峥有孝心。而外公宁泽中的态度却显然不同,虽然没有开口说话,由脸上的表情却可以看出来,他并不赞同吴峥的做法。
一家人直聊到子时末,外婆毕竟年龄大了,体力和精力渐感不支,这才在两位舅妈的劝说下回房休息去了。
以舅舅宁云冲的意思是要吴峥住在客房,可吴峥则坚持到母亲留下的小跨院中过夜。
夜深人静之后,吴峥一个人独坐在小跨院三间正房东间,母亲生前睡过的,帐幔低垂的大床前的椅子上,不由思绪万千。
再一次含泪读了一遍母亲留下的信件,由字里行间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既然母亲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与父亲吴立鹏相遇相识,为何还对前途充满担忧,甚至考虑起了后事呢?那时候,母亲已经成功逃离萧家,而且两人应该也已经打算好要回吴家堡,只要回到吴家堡就能暂时淡出武林人士的视线,为何还会在信里说出这样一段话呢:
“不知多少次梦见过,你咿呀学语,环绕身边嬉闹的情景。……。深知抚养你长大成人,为你娶妻成家的愿望终究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梦想。”
若说此时父母发现了一直跟踪在身后的吴淦是绝不可能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回到吴家堡,而以父亲吴立鹏的脾气,是绝不可能在吴家堡与私塾先生吴淦相安无事共处十来年的。
“难道母亲心中还有未说的秘密?或者说,母亲在离开萧家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吴峥越想越觉得可能,既然善良到不想牵累已经是兵部尚书的外公,母亲又怎么可能忍心牵累区区乡下人身份的父亲吴立鹏一家呢?
“那是不是可以说,母亲的离世或许并非来自生产时的意外,而更有可能是源于心中未说的秘密呢?!”
想到这里,吴峥腾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会,干脆推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母亲信中的落款时间是‘永宁四年初冬九月晦日’,即九月三十日,自己是来年的四月十八生人,也就是说母亲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怀孕近三个月。”
由于母亲宁云燕在信中关于与父亲吴立鹏究竟是什么关系并没有多写一字,只是详细介绍了两人相遇相识的经过,所以吴峥不能确定两人的夫妻关系究竟是不是真的。若是按照母亲大家闺秀的身份分析,是不大可能刚刚逃离萧家,便委身于只不过偶然相遇的,自己的父亲吴立鹏。就算按照信中所说父亲吴立鹏对母亲有救命之恩,已经怀有身孕,又是有夫之妇的母亲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以身相许。
“究竟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埋在母亲心中,不仅没有告诉家人,也没有告诉可以说是恩人的吴立鹏,更没有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母亲心中究竟顾忌的什么?”
吴峥怎么想都绕不开一个问题,那就是十八年之前的初夏,母亲生下自己之后,究竟是怎么去世的?
他杀,自杀,因生产发生意外而去世。
三种可能中,吴峥最不相信的便是最后一种。因为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从小到大竟然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母亲宁云燕是死于生自己时发生的意外,而只是说“生下你不久便去世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是很大的。
“不久”二字说明不是当天,甚至不是生产之后的几天之内。而一般发生在临产时的意外,无非是难产,或者血崩。这些意外的发生,都不可能让产妇熬过当天,或者说是熬过十二个时辰。这点常识,吴峥还是有的。
会是自杀吗?
没有道理,既然母亲在信中流露出那么渴望自己的降生,渴望看着自己咿呀学语绕膝嬉闹的情景,怎么可能刚刚千辛万苦生下自己就要选择自杀呢?
如此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杀。这也附和母亲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自感时日无多的含义。
可是,在母亲落难之际,素未平生的父亲吴立鹏都会挺身而出,若是母亲真是被人害死的,以父亲的性格又怎会置之不理?
越想越没有头绪,就在吴峥踌躇不定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转瞬,外公宁泽中的身影便出现在跨院入口处。
“外公?”
“知道你也睡不着,外公有些话想对峥儿说。”
把外公让进房中刚刚落座,外公便开口道:
“皇上在召你进京之前曾经私下与外公谈过,打算把你调入御林军中。对此外公是赞同的。”
看到吴峥欲言又止的神情,宁泽中摆摆手,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