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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黎明过得都非常平静。
该睡的睡，该吃的吃，而每一顿，他也会为封魔盛上一大碗，这封魔倒也不客气，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但每一次都吃不够，但黎明每一次也都不多做一点，做得刚刚好。
大多时候，黎明都在静静地给沉静讲述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
其实，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很多时候，本以为天大的事情，或者让人痛不欲生的事情，在多少年之后回忆时，总会觉得那事情太小太小了。
黎明现在便是如此。
有说有笑的，就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黎明的语气很低，但也没有刻意压制，所以，对于那些想要听说他故事的人，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听到。
然黎明没有发现，此时形成了一个十分怪异的现象。
那便是，无论是过去在那些人排斥的目光中长大，还是柴少的刁难，甚至一些死里逃生的经历，虽然他依旧记得很清楚，讲得也很详细，但是他自己脸上却从未出现出一丝悲伤的情绪，比如讲到当时和柴少的闹腾时，他还会发笑。
而倾听者却是一直沉默，一直沉默，直到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再度出现一丝伤感。
人，总是喜欢听别人讲述一些悲伤的过去，当某些人讲到那些痛彻心扉，讲不下去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人会马上催促道“接下来呢？”“继续讲啊”他们丝毫不会考虑当事人的感受，因为他们是在听故事。
黎明曾经以为，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活在悲伤之中，在悲伤的情绪中，总会找到那么一丝的共鸣，也无可否认，确实是有这样一群人。
而后来，黎明发现，更多一些的人，是想要用别人的悲哀来反衬自己的幸运，从而从其中获得一些优越感。
但黎明不管听这个故事的人，会是怀着那种感受去听，他就是想讲出来，且，此时他只是在给沉静讲。纵然，他明白，就算是沉静，也不能够完全明了这个故事里的一些情绪。
第四十八章 因为，我是天魔
这种尴尬且沉默的氛围，在没过多久后，便被打破。
大概在半夜的时候，十三区的贫民区，在整个贫民区算得上比较好的一座房子，房门打开了。然后，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出来，然后静悄悄地走在大街上。
其实，像是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并不足为奇。
可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且此时的十三区没有一个人睡觉，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人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足以引起许许多多人的注意。
这人走得很慢，就像是睡到半夜，察觉到屋里实在是闷热，所以想要出来散步一般。
但她所行走的方向，便是黎明所在的方位。
街道很暗。
杨亚楠的脚步却是走得十分坚定，没走出多远，便在一转角处，遇到了一蹲在黑暗角落里喝酒的大叔，若是他不认识此人的话，定当会觉得他就是一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但杨亚楠却没有停下来和他说话，甚至没有打一个招呼。
但林莫凡喝酒时，酒水流过其喉咙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却是在他身边清晰可见。
一条街还未走出头，便遇到了玄火和神冰。
面对如此的前辈，若换在往常，杨亚楠定然立马就会向其行礼，并且告知自己的去向，但她也仅仅是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像是幽灵一般，柴少突然出现在杨亚楠面前“虽然我也很想像你这样一走了之，可我不能，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送你一程”
杨亚楠看了柴少一眼，没有说话。
相继的，醉罗汉，宋博，钱多多，钱源源，钱滚滚，钱满贯，风魔老人，青梅婆婆相继出现……确实，黎明的那一句话波动了很多人的心，因为他们之间的许多人，黎明已经拥有了一个很不幸福的过去，而现在当他真正找到自己的幸福时，也因为一些东西，黎明将会拥有一个不是很痛快的将来。
可这些人，多多少少，总会被一些东西所牵绊。
此时此刻，看着杨亚楠，他们说不出来自己是心酸，嫉妒，悔恨……或者这些情绪都有。
不但如此，在这个原本应该一片死寂的十三区，马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只听见“轰然”一声，在十三区一个秘密关押一些要犯的方位，冲天而起一个庞然大物，而黎明早几次都未能见到的妖姬，小魔女都坐在朱厌的肩上。
连续几次跳跃，朱厌很快来到了杨亚楠身边。
见到此种场景，玄火和神冰面色有些难看地面面相觑。
杨亚楠仅仅回头，看了一眼朱厌，以及它肩上的妖姬和小魔女一眼，便恢复神色，继续向前走去。
一段路，就算走得再慢，终究会走到终点。
站在门口，柴少神情不太自然地看了看早已被朱厌的脚步声惊醒的黎明和沉静，低下目光对着杨亚楠说道“接下来去走你想要走的路吧”
杨亚楠点点头，轻声说道“谢谢”
柴少摇摇头“你曾经搀扶着我走过那么长的路，我就陪你走了这一段路，应该的”
杨亚楠笑了笑，然后看向黎明，毅然决然地向他走了过去。
而朱厌则是带起妖姬和小魔女猛地一起跳，再落到黎明身边。
一阵地动山摇。
放下妖姬和小魔女后，朱厌的身子很快变小。
杨亚楠倒不觉得有什么不自然，这是她的决定，因为她是孤儿，也没人能够干涉她的决定，况且，在那个时候，她和黎明便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嫁猫随猫，嫁狗随狗，嫁魔头他也就只能随魔头一起流浪了。
很简单的问题，甚至不需要浪费脑细胞便能够思考出来的答案。
黎明没有责怪杨亚楠的意思，这一次出来，他就料到到了这种结果。看着杨亚楠笑了笑“可惜的是，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杨亚楠摇摇头“人的一生，不应该总是浪费时间在讲故事上，而是去写故事”
“这倒也是”黎明点点头“那收拾一下，天亮我们就出发”
“可是现在已经要天亮了”小魔女突然指着东边的天空说道。
众人齐齐看向那边，才发现先前他们都过多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杨亚楠身上了，不知不觉达到了这种时候。
“你知道吗”封魔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知道什么”黎明转过身，看向封魔，比起之前显得要恭敬许多。
“天明，也叫黎明”封魔一本正经道。
“那又怎样”
“可黎明持续的时间很短，紧接着便是上午，正午，下午，然后是傍晚，再到黑夜”封魔双眸之间闪烁着微微光亮道“但这些同样很短，但黑暗却占据了一天之中，一大部分的时间”
黎明摇摇头“弟子不太明白封魔前辈的意思”
对于封魔这样的存在，凡是晚生都仅能用弟子卑称。
“人们之所以期待黎明的出现，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之中，总会让人觉得不安和恐慌，而黎明也仅是因为人客观所承认的存在，而黎明过后，照样会迎来傍晚，夜晚”封魔看着黎明，继续道“如果没有了黑夜，那么黎明也将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黎明依旧是一阵迷茫。
不料这时，身边的沉静走上两步，淡淡笑道“所以你并不认为黑暗是很可怕的东西，只希望黎明不会消失，对吗”
封魔有些诧异地看了黎明一眼，然后点点头。
便在这时，杨亚楠插嘴道“但是虽然黑夜在一遍又一遍地来临，但黎明却始终没有消失，在漫长的黑暗之后，总会迎来黎明的那一刻”
这一次，封魔大笑。
沉静有些诧异地看向杨亚楠。
这不由地让她想起曾经祖灵儿对她说过的话。
“就算是一些早已注定好的事，但也会根本各种各样的情况，发生着形形色色的变化，而人活在这世上，并不是按照原本的剧本去演绎，而是要在一种完全不知道剧情的情况下，把所经历的一场又一场戏演得愈加精彩。而往往的，这个世界上，看戏的人，又远远会多于一些演戏的人”
她曾经预言，杨亚楠会因为为了自己变强而放弃和黎明在一起，或许在之前，或许在杨亚楠没主动替蒋萌萌出嫁，或许黎明没有出现在那个完全由泪水组成的世界，沉静的预言会变成现实，可是其实这些到最后，都会成为一些皮毛，完全不能为之一谈的东西。
就像是黎明，他要去找她，不管她走到哪儿，他都会一定要追回来，也必定追得回来。
这完全就是一个人心态的问题，其实有时候想开了，所谓的人生，便是一种人对生活的态度。是执着是放弃，是欢笑是悲伤，是继续艰苦跋涉，还是坐享安乐，完全是一个人一个念头的事情，这些东西，很多时候和外界什么关联都没有。
闲言少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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