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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也看见了黎明，但她只瞟了一眼，目光便瞟向半空，露出警惕之色。黎明向她的目光看去，在天的那边，黑色正在蔓延。
这气息，是天魔！
看着女子离开，黎明当即决定钻进帐篷，在解除封印的时候，天魔之所以无法伤到他，那是因为有人保护着他，而现在，在这个只能有修罗存在的世界，他却是对天魔没有半点的防备之力。
黑色很快蔓延整个天际。
在这一刻，黎明屏住了所有的呼吸，生怕被天魔察觉到。
但他却按捺不住好奇心，神识恰恰渗透出帐篷，发现天魔整个被黑色烟雾笼罩，飞在半空，一直追着那女子向前去，根本无暇顾及地面上弱小的他。
直到天魔庞大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黎明才从帐篷里钻出来，然后快速收起帐篷，向天魔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女子和天魔的速度极快，根本不是黎明能够追上的。只是当初压制天魔，倘若不是女子帮忙，黎明一个人根本难以办到，但他没想到的是，在进入这个修罗的世界后，女子和天魔的战斗依旧在继续。黎明就是觉得，他不应该让帮助他的女子一直这样孤立无援地战斗下去，至少去追追也好。
天行翼的速度是六十万米每分钟，这是黎明既不能使用江山社稷图，又不能使用十指阴阳时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
但即便是这样飞起来，黎明感觉不到和以前有何的异同，相对于以前不同的是，他在这茫茫的前进中，有了一个踏踏实实的目标。
晚上也不再休息，一直飞，一直飞，飞到天明的时候，再飞到天黑。
也不去计算他和女子、天魔之间的速度差距究竟有多大，这样飞，会飞到什么时候，黎明就是这样一直飞下去。
直到有一天，在黎明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一尊巨大的佛像。
该佛像之大，足以撑天镇地，还在数百万里之外的黎明，便能感觉到佛像的强大威压。
而此时此刻，女子站在佛像肩上，而天魔飘浮在佛像头顶，只是天魔整个依旧被黑色烟雾笼罩，黎明很难看到其真容。
“哈哈，想不到你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寻找这样一块大岩石作掩护”天魔笑道。
“废话少说，有本事你就下来啊”女子对着天魔冷哼道。
“下来就下来，还怕了这块岩石不成”黑色烟雾开始降下，便在此刻，神迹发生，偌大的佛像金光普照，顿时充斥着整个天空，使得天魔再难下降半分。
“想不到这块石头如此厉害”天魔感叹道。
“在没有任何信仰的你的眼中，他确实只是一块大石头而已，但在所有佛宗弟子眼中，他却是佛，是信仰，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所以，虽然他真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虽然也只是一块普通的大石头雕刻的佛像，但他却承载了千千万万个佛宗弟子的信仰，而你对抗他，就是对抗千千万万个佛宗弟子的信仰，理所当然地便会被这千千万万个佛宗弟子反抗，所以才会变得如此厉害”女子淡淡道。
第二十五章 口哑
“信仰……哈哈哈哈”天魔突然大笑起来“别笑死人了，倘若你们所谓的信仰，就寄托在这样的一块石头上的话，那么我现在要是毁掉这块石头，那么你们的信仰是不是就要破碎了”
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从天空之上开始下起雨来，雨是黑色的。黎明看见，雨所滴过的地方，草丛立马枯萎死亡。雨滴在佛像之上，佛光无法抵御，随着雨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佛像的金光逐渐开始黯淡。
雨是无根之水，作为大地，理应将其接纳。这也是佛宗的信仰之一。
但在每一滴水中却暗藏不解的毒药，大地和佛像在接纳雨水的同时，也就相当于接纳了这毒药，但它们却不能摈弃这雨水，让它们永远无根。
所以，佛在实行自己的信仰同时，也在害自己。
“哈哈”天魔的大笑声响起“若佛的信仰便是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们”
天魔所说的你们，当然不只是指佛像，而是指拥有佛的信仰之世人。
女子的脸已然变得煞白“佛是牺牲自我，成全大我”
黎明发现，当女子的话音落下，佛像的金光再度如同注满能量一般，又亮了不少。
“哈哈”天魔再度大笑起来“佛的信仰，在我看来，就是逃避这个本就残酷的世界，却又给自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逃避现实，却又说是超脱世俗，没钱吃肉，却又说佛切记杀生，最后打不过对方，就说要牺牲自我，成全大我。试问，你的大我又在哪里，什么是大我”
女子沉默。
黎明屏住了呼吸，跟着沉默。
“哈哈，说不出来了吧？一群自娱自乐的家伙”天魔继续大笑道。
“嘘——”女子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你听”
“听什么”
“你听就知道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天魔极不耐烦道“少故弄玄虚了，你今天是插翅难逃了，乖乖受死吧”
女子并未动怒，一脸的虔诚，轻声道“不是用耳朵听，而是用心去听”
再度一段时间的沉默。
期间，黎明也曾很用心地去听，可除了听见黑色的雨滴淅淅沥沥敲打在大地和佛像上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心中猜想着，纵然是天魔，恐怕也只能听见这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听见了吗”女子问道。
“……”天魔沉默着，久久没有回答。
“这便是大我”
女子的话音刚落，奇迹发生了。
佛像四周，那些被黑色雨水滴过的地方，竟然从土地之中飘出朵朵莲花，然后成千上万朵莲花汇聚到女子面前。女子踩了上去。
沿着莲花铺成的道路，女子走到了佛像的额头前，然后融了进去。
原本一座普通的石刻佛像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不知道这场佛与魔之间的战斗掀起了怎样的腥风血雨，黎明只知道，当他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杀机之后，便立马转身，发挥出自己最强力量防身，然后飞快地逃窜，就连神识都不敢再向那个方向延伸一分。直到所有的一切完全安静下来，精疲力竭，险些真的死在这里的黎明才停顿下身影，望向那个方向。
他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落入大地，紧接着一道强烈的金光猛地压下。
女子化身成佛，再度将天魔压制！
佛身，再度化作石像，周遭在战斗死去的动物们，一个个突然恢复生机，再度活蹦乱跳起来，刚才好似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短暂地休息了一下。而草地，树林也重新抽枝发芽，很快恢复到战前的模样。
一切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黎明”女子的声音从佛像中传来。
“弟子在”黎明向佛像方向抱拳应道。
“此一切缘由皆因你而起，就算是我，也无法完全斩断这些根源。十年，我只能压制天魔十年。所以，在十年之后，你必须拥有能够战胜天魔的力量”女子道。
“弟子明白”黎明道“只是弟子此行，是为逆修而来，却在修罗世界徘徊多时无果，还望我佛指点”
“既入修罗，顺为正，反为逆，修罗门因你而开，关上便罢”
黎明恍然大悟“弟子明白了”
……
……
重新回到修罗门面前，黎明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树林，然后反身倒退出修罗门。
嘭！黑暗中，修罗门重重关上。
脑海，像是许许多多的东西在倒退，很多记忆在消失，到最后，黎明仅能直到修罗门的存在，他进去过修罗门，十年之后，他需要打开修罗门外，其余的，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睁开眼，依旧坐在禁制当中，而捆绑住他的铁链已然退去。
剑皇一脸欣慰的笑意，静静地看着他。
“师尊”黎明张口，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黎明不信邪，又试了几次，但还是发不出声音。这一次，黎明真的是急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下毒雨的时候也中毒了，但检查了好久，黎明发现自己并未有一点中毒的迹象，声带什么的器官也十分正常，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过了片刻，剑皇好似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旋即脸色沉了下来，淡淡吐出两个字“逆修”。
黎明恍然明白，这便是逆修的代价！
无法说话，不过还有神识嘛。但当黎明试着用神识和剑皇交谈的时候，竟绝望地发现，就连神识都无法传递声音。
万般无奈之下，黎明只好学起了前世记忆中的那些无法说话的人，用纸笔把他想说的话写来了。
可很快他发现这种交谈的节奏和方式，让他更不舒服。
“师尊，那现在该怎么办”
“努力变强，直到你能抗拒这种约束为止”
“那该怎么做呢”
“我又没逆修过，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