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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为施教主的话,而心中有了新的希望,可是,这个新的希望如今又幻灭了,那实在是一种极其残酷的折磨!
曾天强只觉得自己的肠腑,似乎都在不断地紧抽着,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走出了丈许,来到了施教主和鲁二的面前站定。
鲁二和施教主两人,本来是坐在树桩之上的,一见到曾天强突然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两人吃了一惊,一齐站了起来。
曾天强喘着气道:“你们,你们两人,在说些什么?你们是说……”他讲到这里,只觉得喉头打结,再敢讲不下去!施教主和鲁二两人,在见到了曾天强之后,陡地吃了一惊,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一刹那之间的事,他们两人究竟是非同小可的高手,随即恢复了镇定。他们当然知道曾天强的武功高,但武功高得和修罗神君那样,他们尚且敢与之动手,而且也可以全身而退,怎会怕曾天强?
鲁二首先一声冷笑,道:“鬼东西,说什么不好,干你什么事?”
施教主本来,倒还想笼络曾天强几句,以留为以后的余地的,可是鲁二一开口便已抓破了脸,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曾天强道:“你们说冷月她……她……”,鲁二不等他讲完,便厉声道:“她说,如果再见到你,就会大呕而特呕了,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这副鬼相!”
鲁二的话,令得曾天强的身子,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他道:“我……我……的样子的确是变了,可是我还是我,冷月应该知道的,为什么她这样恨我?”鲁二冷笑道:“她为什么要恨你,你配她恨你么?你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只怕连鬼见了你,都要远远避开,居然还想吃天鹅肉!”
鲁二在修罗庄上败退了下来,一肚子的冤气无处去出,这时一股脑儿地出在曾天强的身上,曾天强被他讲得双腿发软,“咕咚”一声,坐在地上。
他坐倒在地之后,仍然挣扎着道:“可是你们为什么又讲要这种话来骗我,为什么?”
鲁二道:“你是蠢才,才愿意相信,还怪得人么?”
曾天强低下头,好一会,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道:“是的,是我自己蠢!”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耳际轰轰地晌着,向外慢慢地走去。
鲁二向施教主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这人留在世上,必为后患,他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不如将他除去,免养后患。”
施教主点了点头,一翻手,手中已多了一柄发出蓝殷殷亮光的匕首来。那柄匕首,只不过两寸来长,锋刀尖锐,而且,从它发出的光华来看,一眼就可以看得出,那柄匕首之上是淬有剧毒的。
施教主一拿了那柄匕首在手,身形一晃,便已向前,掠了出去。
他身形去势十分之快,而曾天强却是缓缓地向前走去的,是以他一闪之下,便巳到了曾天强的身后,叫道:“曾天强!”
施教主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叫曾天强,是准备曾天强一转过身来,他便立即一匕首向他的胸口刺去的。可是这时,曾天强的耳际,只听得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响声,身形摇晃,全然听不到身后有什么人在叫他,自然也不会转过身来的。
施教主叫了一声,未见曾天强转过身来,不禁陡地一呆,但是他究竟是一等一的高手,曾天强不转过身来,他那柄匕首,还是直向前送了出去,只不过不是刺向曾天强的胸口,而是刺向他的背部!
曾天强连有人在他的后面叫他都听不到,如何会知道施教主的一柄匕首,已然向他刺来?
本来,以曾天强此际的功力而论,若是他知道了有人在向他背部下毒手,那么就算他来不及转身趋避,真气疾运,聚于背部,施教主的匕首,虽然锋利,也是刺不进他的身子去的。可是,曾天强却是全然未曾防备,所以,施教主手起匕落,那柄两寸来长的匕首,便已全部没进了曾天强的背部之中!
曾天强却仍然了无所觉,他仍然慢慢地向前走着。施教主一匕首刺中了曾天强,一提气,身形后退,已退到了鲁二的身边。
这时候,曾天强竟仍然在向前慢慢地走着,那柄匕首,全插进了曾天强的背部,只留匕首柄在外面,这时他们两人全看得见的事!但是,曾天强仍然行若无事地,在向前走着,这也绝不是两人眼花。
他们两人相顾骇然,鲁二失声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施教主道:“我……不明白。”
鲁二道:“这样子莫非仍伤不了他?”
施教主道:“那倒不会的,我那柄匕首,曾淬过二十九种毒药,见血封喉,就算他功力高,毒还是会发的,毒一发作,他就非死不可了。”
鲁二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不必去理会他了!”
却说曾天强,在施教主一匕首刺中了他的背后之际,他不是全然没知觉了的。他只觉得背后,似乎有东西碰了他一下。而他全然未觉得疼痛的原因,是因为匕首一刺了进去,他体内的真气,立时自然而然地迎了上去,将痛楚之感一齐消去!而曾天强这时,失神落魄,他既然只觉得背后被人碰了一下,自然也不会去查究的。
施教主以为他的那柄匕首之上,淬了二十九种毒药,一定会毒气发作的。却不料曾天强的真气,迎了上去,巳将那柄匕首上的毒性,一齐止住,难以迸散,他自然更是若无其事了!
他痴痴呆呆,迷迷糊糊地向前走着,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耳际轰轰作晌,接着,他又听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声音。
其实,这时他在林子中走着,四周围可以说什么声音也没有的,他所“听”到的那些声音,全是他自己的幻觉,他听了施冷月的尖叫声,又听到了鲁二在骂他“鬼东西”的声音。
他双手掩住了耳,突然向前发足急奔了起来。
这时候,他也全然忘记自己在林子之中了,他一发足急奔,向前的去势,何等之快,而他也不知闪避,是以只听得“嘭嘭”、“乒乓”之声,不绝于耳,他的身子,不断向树上撞去,而又被他撞中的树,不是连根拔起,便是齐中断了下来!
他一直奔出了林子,向前的去势,才略为慢了一点,可是仍然是在向前飞掠而出,直到再奔出了七八十里,他才陡然之间,停了下来。
当他一停了下来之后,他于对背上已中了一柄极毒的毒匕首一事,仍然一无所知,他只觉得悲从心来,忍不住号啕大哭了起来。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心中难过,实是非大哭一场不可,他哭了许久,隐隐约约,看到前面像是多了四个人。而在哭了许久之后,他心中的痛若,巳发泄了不少,也不像刚才那样难过了,是以一看到面前有人,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当他止住了哭声之后,自然也已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人,乃是四个僧人。
那四个僧人,一个年长,长髯斑白,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袈裟,神仪莹朗,实相庄严。另外三个僧人,约莫三十以上年纪,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也一望便知是大寺院出来的高僧。而且,曾天强这时,本身的武功高了,当然一眼可以看得出来,那三个年轻的僧人,倒还罢了,那年老的一个,却是内功修为极高的高手!
曾天强在打量着那四个僧人,那四个僧人也不断地打量着他。
过了片刻,才听得那年长的僧人道:“施主何以在此痛哭?”
他一开口,声若洪钟,声音绵绵不绝,更证明曾天强的眼光不差。曾天强见问,叹了一口气,道:“大师,说来实在话长,我……”
他一面说,一面在缓缓地向前走来,可是,他的话才讲了一半,便突然被一个僧人的高叫声所打断了,那僧人叫道:“师叔,看他背后!”
原来曾夭强刚才,面对着这四个僧人,相隔得又相当远,他背后有一柄匕首插着,那四个僧人是全然看不到的。这时,他一向前走来,在他侧面的一个人,自然便看到了他背上的匕首了。
这四个僧人,全不是等闲之辈,而是大有来历之人,但是再有来历的人,看到一个人的背后,插了一柄匕首,直没至柄,居然还能言谈自若,也是不免吃惊的。
是以那僧人一叫,其余三人,连那年老的一个在内,也齐皆呆了一呆,盯住了曾天强。
这时候,反倒是曾天强本人,莫名其妙,他自己又不能看到自己的背后,他的背后怎样啦?
曾天强这句话一出口,四人更是神色骇然,那年老僧人踏前一步,道:“施主,你受伤了!”
曾天强一呆,摇了摇头,他还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老僧的话,可是那老僧的面容十分严肃却又不像是在开自己的玩笑。
他只苦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