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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那老者的脖颈一歪,整个人往后面翻跟斗仰倒,脖子上一点红。身体抽搐着。
洞穿气管。
其他人惊骇,惊骇中,第二个人的劈掌已经下来…
剑未及,封龙刃被甩出去…
飞灵流光!
噗!
第二人被钉死在空门墙壁上,随弋走过去,一手提着妖阙,一手拔出封龙刃,走向云家这些人…
一呼吸的死寂,第二呼吸的全体暴动!
浑厚凶猛的内力几乎在那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而二楼走廊上诸多狙击枪瞄准…
红外线锁定…
杀杀杀!
就距离三四百米的地儿,偏门一栋别墅中,一群养尊处优的贵妇人跟一群同样养尊处优甚至嚣张跋扈的云家年轻一代都在这里。
许是因为云俊彦死去的缘故,这些人也没了往日那娱乐的兴致,一个个面上似乎哀戚,不过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难过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也许亲娘早死的云俊彦一死,得意的是这里所有人吧
二房,三房,四房…哥哥弟弟什么的
一个青年忽然说:“爷爷他们是去对付那个叫随弋的人?”
“好像是…听说是随弋杀死了俊彦”
“对于一个人而已,用得着出动我们云家这么多人马?竟然还调用了最强卫队”
“反正卫队是来守护我们的,也没什么不好”
“那倒是”
就在二楼,两个老者面对面坐着。
“老四,我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从早上开始就左眼皮一直跳也许这次我们云家气数已尽”
“那也是命,老早就劝过大哥他们做事别那么绝,唐家那女娃就是一个预兆可惜他们不信,愣是点燃了这根导火线再看看下面那群小子,呵呵,莫说那随弋有没有能耐今日灭了我云家,就是来日云家也撑不了多久”
“文不过三代,武不过一代唐家那一人说得好,我云家三代人,不出一个有学问的读书人,武道之上,出了一个还可以的云戾,也是乖张阴戾,难成大器,最后被废了如今都应验了…”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到下面已经安静很久了,安静到好似他们的谈话都被这群不成器的人听到了似的,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走到栏杆边上,便是看到了下面瘫倒一群生死不知的人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抬起脸看他们,那张脸美得如妖如魔。
“难得看到这一家子还有两个见解不凡的人…不如下来喝喝茶”
宛若这里是她的家。
两个老人表情一抽,目光一移,看到了另一边站在墙下看壁画的女子。
那女子转头朝他们瞥了一眼,眉眼如画,声音清冷:“一路走来,十副画,竟有九副是赝品…三代不文,倒是所言非虚”
这是夸奖么?
啪啪打脸,脸都肿了!
两个老者委实憋不出话来,一呼吸,其中一个老者才叹道:“两位不去帮那随弋,却来这里,难道是特地来找我们两人的?”
“一个人可以搞定的事儿,何必让三个人做…”东方姑娘放下了茶杯,看向两人:“既然内力已经动,何必再等风起呢”
一个老者皱眉:“所有眼睛都盯着随弋,却还漏了两位我云家败得不亏”
一叹气,两人却是猛然祭出武器…
刀剑暗器起!
下方…
东方姑娘指尖一拨,弹出两根银针,红线穿射…
杀人一眨眼。
也不过是银针一线牵。
江沉鱼眨眼之后,东方姑娘已经收了红线,银针飘入袖口中。
江沉鱼开了口,问了一句话。
“袖口那么小,针藏在里面就不怕戳到自己?”
还真是别致的战后考场白。
东方姑娘眼神一掠,如寒芒,漫不经心又冰冷彻骨。
“我的针连被人的血都不沾,何况是我的血”
“也许是因为皮太厚,戳不破”江姑娘好心给了一个解释。
“戳不破的从来都只有人心,而非人皮”
江沉鱼沉默,看着东方不败双手负背,步履轻慢懒散得走出去。
又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
云家主屋。
随弋走出来的时候,宫九这些人已经都到了。
所有人看着她走下台阶,手里提着妖阙,妖阙上的血一路滴过来。
那是让人触目惊心的红。
更让人心悸的是随弋…往日,哪怕杀人,随弋也一向是从容不迫,随身不染丁点血气。
眼下…
让人心摄的恐惧。
好似她背后拉长的阴影随时会窜出来大开杀戒。
而她的背后也有一轮弯月,正在缓缓被乌云遮住。
还是风杀打破了平静:“九小姐,我们进去弄掉监控系统…”
“不用了已经坏了”随弋转过脸,将妖阙插入腰侧,浅浅呼吸一口气,东方姑娘忽然上前来,手指点住了随弋的眉心。
这一点吓坏了宫九等人,你干嘛!
“你的心乱了,随弋”东方不败收回手指,拂过随弋的额角,忽然单手撑住她的肩膀。
“也许我该带你多杀一些人”
随弋抬眸看了她一眼,闭眸,呼吸好像很沉,绵长幽远,安静中,诸人才听到她的声音:“我去一个地方,这里…劳烦你们”
宫九等人发怔,也自觉点头,“好”
回神之时,随弋已经离开,宫九等人也没留,反正他们现在也脱不开身,云家这边的后事儿得处理好,但是随弋的状态也好像不大对劲。
宫九不自觉看向花妖非,咳嗽:“随弋那里”
“我去”花妖非打断她。
“不,我去!你别跟我抢!”
“滚蛋!”
两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风杀不得不提醒他们:“东方姑娘跟江姑娘已经走了”
“!!!”
“嚓!”
第327章清潭寺,心经
车子疾驰在深夜的公路上,离开那庞大的省城,穿过了黑夜,进入了黎明。
晨曦,晨光微微露,一辆招人的跑车停在了一座清幽的山下。
说是清幽,山是清幽的,山上的寺庙也是清幽的,人却不清幽。
人不少。
山下停满了车子。
豪车也有不少,随弋的这辆在其中也不算最拔尖,但是她一下车,便是最显眼的。
一般来说,这么早就有人来的,除却一些关键的办事点,也就寺庙了。
清潭寺,这是省内远近闻名的一个寺庙,不大不小,从历史算来便是那样的规格,坐落在山腰,古木参天,青藤漫长,数百年前是如何的,数百年后便是如何的。
随弋看了看那白雾缭绕的山顶,眼里弥漫过雾色,像是被遮盖了一般,她迈开了腿,走上了那山道,那速度在登山的不少旅客或者香客之中尤其明显。
看到随弋几乎是飞奔上山林,不少老者惊讶。
“这小姑娘好利落啊…”
“真是”
他们甚至没看清人的脸,只觉得对方很高,背影纤长俊雅,青丝飘动中,如一抹白日之下最耀眼的墨色。
眨眼便没入那弯曲深邃的山道之中。
…——————
当当当。
晨钟敲响。
随弋站在了大铜钟下,旁边有几个年轻的沙弥走过还会看她几眼,许是惊讶吧。
她站在大榕树下,望着吊在大榕树上的铜钟
那样安静,眼神那样幽远,像是站在那里千年万年不曾离去。
敲钟的僧人看到随弋,似乎有些惊异,继而叹气,走下来,双手合十:“随施主,许久不见了”
很奇怪,对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子,老迈而资历高深的师傅竟然也主动问询…似乎认识她。
“让尘师傅失望了,我又来了”随弋轻声说。
尘师傅摇头,“佛家人从不论希望,只问心随缘,何来失望既然随施主再来,便是因果巡回,阻不得…跟我来”
随弋跟在后头,随着尘师傅走进了那座阁楼中。
这让不少香客跟沙弥都讶异。
“那里是梵音师叔所在,尘师叔是要带她去见梵音师叔?”一个年轻的沙弥忍不住问,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回头,手指敲了下他的头。
“莫要多问,只要知道那施主是跟我们佛有缘的一人便可”
跟佛有缘…大多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看不透红尘,就是被红尘看不透。
不过也只当是晨曦的一幕异色吧。
阁楼院内,两蒲团,一个僧人立如古松,站在木制走廊中,背映着那葱翠山林,院内占地宽广,空旷,只有一颗倚着墙面的老树,对面是一面很长很宽的石墙,这石墙折回三面,将这院子四四方方,
他站在那里,好像站了很久很久。
好像早已知道她会来。
随弋走上前,他没说话,只是探手,手中一块圆润的鹅卵石。
随弋浅浅阖眼,纤长细致的手指拿起鹅卵石,越过他,走到那石墙前面。
视线所及,石墙并非空白,也并非浮雕,而是一格一格隔开,从左到右,连同三面,一共有九十九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