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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道,“前一日我已见过她了。”
“你可有受委屈?”他有些紧张,“她也是关心我,你不要责怪她。”
“我明白。”我答,却见宋征舆并不是要征求什么,径自说了下去,“这次母亲虽然骂我骂得凶,但我却知道了,原来母亲对我的关心并不比对哥哥的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
我心里一凉,问道,“你现在可是后悔为了我让你的母亲不快了?”
他忙解释,“自然不是,我只是有些欣喜罢了,并不是有要舍弃你的意思。”
见他答得也算认真,我不由地放下心来,心里还是有了疑惑,“辕文,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宋征舆道,“如是,我已与子龙商定好,明日你扮成他的小厮入府,然后我同你一道见母亲,道情原委,请她同意我们的事。”
我略思,道,“这样倒也算是一个办法。那明日,我可全仰仗你了。”
宋征舆笑道,“那是自然,凭你的才华,与我的口才,母亲定会答应的。”
郎情柳叶短(四)
此前我从未单独与陈子龙相处过,更何况如今还夹杂着那件他同徐拂的往事,我与他相处更加不自然起来。萦柔不能一同跟去,我既然伪装成小厮,索性就顺水推舟地缩身与他的身后。快到宋府的时候,我听见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如是,莫要惊慌,一切有辕文与我。”我应了一声,小声地道了声谢。
陈子龙的面子果然很大,一路畅行,并未有人阻拦。直入大厅,却见宋征舆正同他母亲争辩着什么。
宋征舆一见我们,立即展开会心的笑,开口道,“子龙,你同母亲说说如是,她是不是普通的女子。”
陈子龙点头,脚步停下眼中虽仍是一片波澜不惊,他道,“伯母,柳姑娘才气袭人,谈吐大方,甚与一般的小家碧玉。”
他能这样为我说话,我心存感激,但又害怕宋夫人认出我,只得悄悄隐与他的身后。他竟明白我的意思,身体一侧,将我牢牢地遮蔽起来。
宋夫人显然有些不满意,“子龙,我一直当你是沉着冷静,对你如同待自己的儿子那般亲,你如今倒好,随着辕文一道闹起来了?妓女毕竟是妓女,才气逼人又有何用?”
陈子龙也毫不示弱,继续说,“伯母,子龙自小丧母,所以也一直当你是晚辈的母亲,只是,这柳姑娘的确非寻常女子可比。更何况,她一向洁身自好,与清白家女子无常。”
宋夫人冷哼了一声,“再清白也不过是个妓女,同大家闺秀怎么可比?再说,青楼出来的女子能有真心?子龙你休与辕文一同胡闹了,那柳如是这样待辕文,无非是为了我们宋家那还不算少的家财罢了。”
宋征舆有些大窘,不安地看了我一眼,道,“母亲,如是是个不寻常的女孩,是‘不费儿财’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这宋征舆已经是有些大乱阵脚了,这个时候他母亲对我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了,这样慌乱地为我解释不好他财,他的母亲能听得进去吗?
正想着,果然听见宋夫人道,“钱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算个什么?辕文,你真以为母亲是为了害怕她贪尽我们家的钱财才反对你们的?母亲是为你好,母亲是想要为你找一个能真心待你好的女子为你结亲。风月女子,逢场作戏罢了,只怕你当了真,人家却是乐得逍遥。更何况,她同你交往的时候不贪,不代表以后不贪,你就不怕成亲之后她的本性会更让你难以接受吗?”
我听到这里不由地冷笑了一声,那宋夫人真是看高我了,这么三回两折的花花肠子我可没有。只是让我有些伤心的是,那宋征舆仿佛被他母亲说动了似的,只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辩驳。
陈子龙背着我,悄悄地将他的手伸过来,轻轻地在我手心上写了两个字——“放心”后又迅速伸了回去。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用着他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明白。”
陈子龙随即就说,“伯母,你想得过多了,柳姑娘是个好女子,我与存我都见过,所以才会任由辕文同她交往的。”
宋征舆这时才反应过来,也说,“是啊,母亲,是你对青楼的女子有些偏见了。”
宋夫人见俩人一唱一和的模样更加不乐意起来,愤然道,“辕文你先不要插话。子龙,我可问你,你当初和一个青楼女子的故事也曾传得沸沸扬扬,可是你后来又怎么会甘愿舍弃她,与孺人成婚?”
我见那宋夫人居然摆出了徐拂与陈子龙的往事来说教,心知今日之事一定不易过关。心里有些沮丧,也有些失望。
陈子龙刚想辩驳,却又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今个儿这里好热闹,表姐同辕文在争些什么?”
我寻声看去,来人竟是王氏。她这一来,不知是福还是祸。
王氏走到宋夫人面前,一副和气的模样,“看这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过了头,你们母子俩闹个什么劲啊。”她边说边将视线转了过来,扫过陈子龙,最后定在我的身上。“这不还有子龙也在这里呢,你们也不怕他笑话。”
宋夫人苦笑,“如今子龙可是辕文搬来的救兵,笑料早已不成笑话了。”
“哦?”王氏挑眉,“到底是什么事情?”
宋夫人道,“还不是为了一个青楼女,辕文同我闹了几天了。”
“青楼?”王氏似乎是无意地看了我一眼,大声笑了起来,“姐姐莫要生气。常言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只是不知是何种女子能让我们辕文看上眼?”
宋夫人回,“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好像叫做柳如是,听说名气挺响的。”
“柳如是?这个名字听上去还挺熟悉的。”王氏细声说道,突然又想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原来是如是啊。那可是难得的女子啊。”
宋夫人疑惑,“表妹也认得她?”
“那可不是,如是可是从周府出去的呢,辕文定是那是就同她有了感情。”她噌噌了两声,“那可是一个人比花娇的娇人儿啊。自她被逐出府后,老爷想她可是想得发疯,没几日就一命呜呼了。”
“竟有此事?”宋夫人看向宋征舆,“辕文,你怎么没有同我讲。”
宋征舆垂下头不答话。
王氏又说,“如今想来,也只有如是有这样大的魅力了,老爷,周同,柳隐,如今还有辕文,看来她真的是风光无限啊。”
若不是计较自己在宋夫人面前的形象不能更恶劣,我真想立马上前去顶她两句。
“她有这样的过去?辕文,你怎么还同我说她是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子?”宋夫人怒道,“我绝不会同意你们的事情。”
“母亲。”宋征舆急道,“如是是个好姑娘,你与她相处便得知,如是虽是周府出来的,但表姨对她根本不了解。”
“表姨不了解,我可了解了。”宋夫人道,“你刚才不是说她不要你的钱财吗?她即使不要你的钱,也会最终要了你的性命。严冬腊月滴水成冰,谁能舍得让你下水?!”
宋征舆一顿,看着他母亲,“母亲,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宋夫人冷哼一声,“我原本不说只是想你可能只是随心同她闹闹,没料到如今你可是当了真。你说,我作为你的的母亲,疼了你那么多年,会忍心把你交到一个想害你命的女子手中去吗?”
宋征舆有些无所适从起来,手无力地自两边垂了下来,我知道他有些被宋夫人说服了,心下一冷,一种绝望的心情顿然而生。一次两次都是这样。每次当我有难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一副唯唯诺诺,毫无立场的模样。宋征舆,你要我信你,可是,我该信你吗?
就在这时,久未开口的陈子龙却说,“伯母,柳姑娘我认识,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那日我也在场,伯母所说害辕文性命的事情,并不属实,辕文当日只是挽着裤管刚要下水的时候,如是就喊了停。后来被无数有心人士误传,就成了如今这模样。所以伯母所言,只是误会。”
我诧异地看向陈子龙,他依旧一副心定如水的模样,似乎刚才所说的谎言全是真的。在这里,我并不是孤掌难鸣的,我有些安慰。
“即便是如此,我也绝不同意她进我的门。她若要进宋府,除非我死。”宋夫人语气一转,“辕文,你可知母亲完全是为了你好。”
宋征舆没有说什么,只是闷声地点了点头。
我见今日我们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于是扯扯陈子龙的衣袖,示意我们还是先离开宋府。他马上明了,开口道,“既然如此,子龙先行回去了。”
宋夫人扬扬手,看起来今日之事已经对陈子龙有着极大的不满了。我舒了一口气,被宋府压抑的空气弄得喘不过气来,现在终于可以离开。孰料刚想迈步却见王氏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我身边,伸脚一绊,一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