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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龙也不再说什么,轻轻拉着仍不知情一头雾水看着我们的李待问走远了。
我见宋征舆依旧是那副不动想着自己心事的模样,正准备和萦柔离开,却听他突然闷闷地叫了一声,“影怜。。。你可是在怨我?”
吴江故人(二)
我正准备和萦柔离开,却听宋征舆在我背后突然闷闷地唤了一声,“影怜。。。你可是在怨我?”语调悠远,言语之中颇有些无可奈何之意。
我脚步一滞,回,“小女子名唤如是,并非是公子熟悉的旧人影怜。”
宋征舆仿佛并未在意我的疏远,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日,我是不能。”
说着,居然笑了起来,“你可知,那天我的心并不见得比你好过。”
我心里有些酸意,但还是用足以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口吻回答,“如是谢谢公子关心。”
宋征舆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两年不见,他高了不少,样貌也更俊逸了,只是比以前更要忧郁地多,他低头看着我,眼神中多了些恳求,“如是,你可愿原谅我?同我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哼了一声,“公子莫不要同如是开玩笑,如是可是要当真的。”
宋征舆目光一凛,“如是,你在恨我了吧。”
不知道为何,我的脑中突然闪现过在周府与他朝夕相处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来。回忆中,竟甜的要比苦的多。他深深地看着我,让我有一瞬间只被他的目光所吸引,但那只是一小会儿,真的一小会儿。
我转头看向张大嘴巴看着我们的萦柔,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萦柔看看我,又看看宋征舆,犹豫地说,“可宋公子他。。。”
“我有些不舒服,你可要陪我回去。”我用不容置疑地口气问。
萦柔还是点点头,“姑娘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我点头,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头也不回地朝落轿的地方走去。
耳边似乎传来宋征舆幽幽的声音,“如是,我能否去找你?”
能否来找我?
说得是征求的语气,只是若我说不,你就不来了吗?
有些问题实在没有回答的必要。
总觉得回去的路程特别长,好不容易回到媚香楼,与他见面虽然只是短短一下午,但我却觉得我这一去心沧桑了很多,似乎已经经历了很多年。
萦柔知道我的心情,难得乖巧地什么聒噪的话也不说。
用晚膳的时候,我也没有胃口,草草地吃了两口,早早就休息下了。其中徐拂进来看过我一次,但见我这样,只是哀声叹了一口气,转身又离开了。
头一次发现这里的夜竟如此的绵长,秦淮河上的花舟上又开始传来歌声,只是,今日听来,曲调更加幽怨。
她们唱得正是我不久前教她们清代屈大均的《柳枝词》,“郎情柳叶短,妾意柳枝长。愿作柳花飞,随郎还故乡。” 这首诗写得是女子对情郎的痴心的爱,只是如今在我耳边,却成了一种讽刺。
迷迷糊糊地听了一夜这样的曲子,侧头看向窗外,竟然已开始露白。
郎情柳叶短。
宋征舆,你可是同我一般?或者依旧是没心没肺地高枕好眠?
由于前一夜没有睡好,我今天整日都没有精神,看着镜中的我,我的脑中竟闪过的是萎靡不振四个字。
萦柔试探地看了我一眼,小声问,“姑娘,李公子来了,姑娘见是不见?”
我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感动,忙说,“李大哥来了,自然是要见的。”
萦柔舒了一口气,笑着回答,“好,我这就去请了他来。”
李待问很快就来了,他见到我这个样子,抱歉地说,“如是,我不知道你与辕文的事情。是我疏忽了。”
我摇头,“李大哥,这与你无关。”
李待问放下心来,笑着说,“如是这样说我才好受些,想着若不是昨日子龙同我说,我怕是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渊源呢。”
我苦笑道,“李大哥,你这话可错了,我同宋公子,并没有渊源。只是故人,如此而已。”
“是嘛?”李待问虽然不相信,但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从不是一个能藏得住情绪的人,一下子竟是坐立难安起来。我知道他是关心我,心里多了一份歉疚,“李大哥,你别为我担心,我并没有不开心。”
李待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抚了自己的胸口,道,“你的事情,辕文同我们讲了。”
“是吗?”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何用意,“李大哥莫不是知道如是的身世,就看不起如是了?”
李待问慌忙摆手,道,“李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如果早日和我说,我就。。。”
“你又能怎样呢?”我打断了他的话,“如是在媚香楼重新开始,只是想忘记在周府的一切。更何况当初我难不成要同李大哥讲,我,柳如是,曾是吴江故相周道登的下堂之妾吗?”
李待问为难地看着我,“如是,对不住,你知道的,大哥刚才是无心的。”
我摇头,忙说,“李大哥,我有些累了,你若无事,就请离开吧。”
李待问有些沮丧地看着我,道,“如是,你知道李大哥不会瞧不起你,昨日我与子龙听了你的故事以后,都责怪了辕文。其实,他的心里也很苦。”
我回,“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李待问说,“如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心硬的人,你会生他的气,是因为有那么点在乎他。而他也。。。那样的话,皆大欢喜不好吗?”
李待问竟是来做红娘的。只是他显然不明白自己是个失败的红娘。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道,“李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如是心意已决。”
李待问还想说什么,却见我已使眼色让萦柔送客。无奈之余,他仍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如是,你难到真的想要在这媚香楼待一辈子吗?”
我还没有回过神,却听他又低声说了一句,“这里藏不住的。”声音之小,仿佛只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真的想要这样藏着一辈子吗?
我无语地摇头,路漫漫,如今我只想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想着,听见萦柔又走了进来,小声地说,“姑娘,宋公子来了,说是不见你不离开。”
“那就让他等着吧。”我说道,“他乐意多等,我也不能轰走他。”
“是。”萦柔回着,“如果姑娘不想与他再纠缠下去,为何不与他说清楚?这样俩人都省心些。”
我看了萦柔一眼,“现在连你也想教我怎样做人了么?”
“萦柔不敢。” 萦柔难得没有生气,“萦柔只是担心姑娘。姑娘这样让人操心。更何况,这么拖着,反倒让姑娘更伤心。”
“我没事。”我回道,“萦柔的意思我明白。”是,很明白,只是生不由己而已。
“对了。刚才陈公子也与李公子,宋公子同来的。”
陈公子?陈子龙吗?他来做什么?
萦柔递给我一张纸条,“他说姑娘看了就会明白。”
我好奇地拆开纸条,上面只写了这样一句话。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他还记得那首歌。
他是想要劝慰我吗?
是啊,一旦落了情,再平静的心又怎能不起浪潮呢?
他,是要劝我原谅宋征舆,和他重归与好吗?
吴江故人(三)
看来我的确同柳如是一般,辗转千回无法逃脱与他们交错的命运。李待问和陈子龙的意思我很明白,我也知道周府的事情并不能全然怪在宋征舆的身上,只是心中始终会有那么一个结,一旦见他,那个结就会无限地纠结起来,让自己想起在吴江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李待问后来也来过几次,只是见了我这模样,也不再劝说什么只能直叹气,或与我聊些诗画,或教我习字,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那天之前,只是我心里明白,自己终究没有当初那般心境,对于学习的欲望也不如初时那样强烈了。听萦柔说,宋征舆倒真是天天都来,但只是在大厅里一人坐着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回去。而陈子龙据说因为祖母生病又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松江,这样看来,这三人在这件事情上最为洒脱的竟是他。不过也难怪,我如今对于他来说,也仅仅是个普通的过路人,少了如宋征舆因为歉疚而有的那些牵肠挂肚,也少了李待问因为担忧而有的放心不下,他心中的重心自然在自己的家中,更何况他还是云间出了名的孝子。
这日我有些累,正打算小睡,萦柔却走进来道,“姑娘,那徐三公子又来了。”
“徐三公子?”我微微皱眉,隐约有了记忆,“他还没放弃么?”
萦柔点点头,“徐三公子正在大厅等着,持了千金来,说是今日不见到姑娘就不回去。”
又是一个有毅力的。等等,大厅?我看向萦柔,“今日,他。。。可也来了?”
萦柔明白我的意思,道,“宋公子一早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