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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道,“辕文从何得知?”
宋征舆回答,“我对这表姨娘也不全然熟悉,不过我看过她自己写下的词句,字虽一般,但文才绝非 常(书…网)人可比。”
大家一下子来了兴致,开始起哄着让宋征舆写下那首诗词。宋征舆点点头,拿起笔刚想下手,却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影怜可曾识字?”
我不知他用意如何,小声回答,“会一些。”
宋征舆呵呵一笑,“那就让你为我代劳了,我念你写,让大家也见识一下周府的丫头也并不是等闲之辈。”
我心里了然,这宋征舆又是想到了让我出丑的法子,不过好歹我也学过几年的字,虽不能让人印象深刻,但也觉不会让自己丢了脸。于是我干脆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大声说,“请公子开始念此,影怜定将努力写成。”
宋征舆狡黠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意味,然后徐徐开了口。“有恨寒潮,无情残照,正是萧萧南浦。”我不由地一愣,那不是那日我念得那首词么?怎么一转眼竟成了红袖所写的? 宋征舆见我迟迟停笔不写,忙假惺惺地问,“影怜可是有不会写的字?要不要公子告诉你?” 我哼了一声,定了定心,硬着头皮写了下来。那宋征舆并未多心,径自念了下去,倒是一副真正欣赏的样子。我扭头看着周围,所有的人也是十分陶醉的模样,不由地觉得好笑,刚才的莫名和疑惑也被暂时押下了。
好不容易才写完了词,宋征舆才接过我誊写的词细细打量起来,谁知,越到最后,他的表情就越不对劲。我有些愕然,只得耐心地等着他的评论,可能我的字真的到了不能让人容忍的境界了吧。
“辕文,怎么了?”有人问他,“影怜姑娘所抄写的词有什么错误吗?索性我们都已见识到了这个作品,你表姨夫真是好福气啊。念畴昔风流,暗伤如许。纵饶有、绕堤画舫,冷落尽、水云犹故。忆从前、一点春风,几隔着重帘,眉儿愁苦。倒是真正道尽了风月楼女子的心事了。”我知是他在为我解围,忙感激地冲他一笑。
宋征舆没有答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这词你以前可有听过?”
我一慌,忙说,“从未听过。”既然红袖拿去用了,一定是得到了王氏应允,我如果也不识趣地一脚栽进去,倒霉的恐怕就是我了。
宋征舆倒是并未在意的样子,忙与众人作揖,“今日辕文突然有些不适,先给各位兄长道不是了,不过我们改日再叙?”那些文人都是些明白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明白自己也不易久留,忙纷纷告辞离开。于是,整个雅闲阁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终于还是妥协先开了口,“公子,若没有事的话,奴婢就先告辞了。” 可那宋征舆却突然起身拉着我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影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我。”
又起波澜(五)
宋征舆起身拉着我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直直地看着我,“影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我。”
我不知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先前对我的那番亲密动作已经让我深感不安,于是忙站起身,必恭必敬地回答,“公子有什么就直接问吧,这么坐着奴婢实在不舒服。”
宋征舆倒也未与我计较,只是继续看着我的眼睛,问“刚才那词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魔力,透彻地能看到人的心里去,在那种神秘魔力的蛊惑下,我竟直接开了口,“叫金明池——寒柳。”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既然从没听过这首词,又怎么会知道名字。都怪那宋征舆,害我立即露了馅。
宋征舆倒是一副早就在我意料的模样,“我那红袖姨娘都不知道的名字,难为影怜你先知道了。”我心头一转,嘴里已把那套说辞搬了出来,“启禀公子,那词不是奴婢所作,是听红袖说来的,红袖以前曾与奴婢感情好,奴婢实在喜 欢'炫。书。网'这词,于是心里为它取了名字。红袖并不知情。”
“哦,是这样啊。” 宋征舆眉毛一扬,“那为何红袖遗留下的词上的笔迹却是你的?”
我一惊,那傻子红袖怎么也不知道再重抄一下,这下可好,把我也给绕进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事原本就有很多人都知道,老夫人,云纾那日后也会传开,倒不如我自己承认了。那宋征舆现在看似无辜,谁知他是不是事先就知道这事,故意来整我的。
于是我放宽心,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那词是奴婢从别处听来的,据说是一个风月女子,后一日念与老太太,太太听,正巧红袖也在场,对它喜 欢'炫。书。网'非 常(书…网),于是让我把这诗抄下来送与她,可能后来红袖不当心遗落了,被老爷拾起,才起了误会。”
宋征舆的眉头越来越紧,“你是说,我表姨当时也在场?”
“是。”心中隐约有了些犹豫,却终究还是照实回来。
“那为何是她拿着那字条。。。罢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一揖,刚想退下,却又听见他问,“你说的那个写此词的女子是谁?”
我回答,“回公子,那女子名唤柳如是。”
“柳如是?”宋征舆喃喃地念着,“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柳如是,好名字。”我进退两难,不知他的意思,只得止步不前,继续疑惑地看着他。可谁知他却立刻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这等女子应是世间少有。是不是,影怜?”我敷衍地应了一声,刚想着应回答的对策,却听他指指身边茶几上已空了的茶壶,缓缓地道,“影怜,你先去给我加些茶水,再去命厨房准备些小点,咱们一会儿再聊。” 我一愣,那宋征舆难道还有话与我相谈,竟没有丝毫放我走的意思。这年头,丫头和少爷的等级制度的确是一个牢固不可破的东西,也罢,他要和我深谈,我又有什么权利可以拒绝呢?想着,自己不免释然地一笑,用着自己也想象不出的温和声音回道,“是,公子,稍等。” 宋征舆心中似有心事,一点都没听出我声音的变化,只是保持着先前的样子,没吭声。
热水在雅闲阁就可以备好,我小心地将凉水放到原先就有的小炉上热着,正准备转身去厨房,却见楼边有个阴影,我抬头一看,心中顿时一凉,忙跪下,“老爷。”那边的宋征舆也是一惊,脸色大变,原本手中拿着的杯子也随之掉在地上,清脆的声响让我更是一慌,也不知道刚才我和宋征舆的谈话他究竟听进去多少。
周道登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道,“辕文,你的朋友们都走了啊?这倒好,让我们两个好好在这雅闲阁叙叙。” 宋征舆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深深地看着我,也不知是喜还是悲。
周道登也将目光迎向我,突然声音柔和起来,“影怜原本是要回去的吗?”
我一怔,忙回答,“回老爷的话,奴婢是要为公子取些点心的。”
周道登呵呵地笑了两声,“那还不快去取来,难道老爷来了,就要把这好点心给藏起来了吗?”
宋征舆也缓过神,忙冲我使了个眼色,“影怜,还不快去。”
“是。”我放下一颗心来,想必那周道登是没听见我们前面的谈话。
走出雅闲阁时,才发现外面竟然开始下起了雨。门口守着周同,他见我也是一脸笑意。“影怜姐姐可是要回去?”
“不,只是去厨房拿些点心送来。”我随口回答。“这雨怎么说下就下了,看来得要跑回去取把伞了。”
周同点头同意着,“是啊,刚才我和老爷来的时候还晴空万里呢,一转眼的功夫,越下越大了。这不,我刚想禀了老爷,先去取一把伞回来,如今趁着影怜姐姐也要跑这么一回,索性就偷个巧。影怜姐姐一会儿回来,可要记得帮我也去取一把来。”
我应着,却突然想起刚才周道登的确是一身干干的衣服,忙又问道,“老爷来了多久了?”
周同答,“有一会儿了,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吧。”
我心中立刻了然,周道登终究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可是他刚才的神情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他的心中也介意着红袖吗?
百思不得其解,匆匆去取了伞,拿了点心回到雅闲阁,却见周道登和宋征舆正相谈甚欢,见我进去,两个人神色如常。我不免疑惑,却又不敢问什么,放下点心,给他们倒了水,正准备继续候在一旁,却听见宋征舆说,“影怜,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着吧,我一会和表姨夫与周同一起回去。”我应着,然后把伞给周同留下,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