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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现金流,这才存了这些现金,要不然连这点儿还没有呢,好在姓朴的,挺仗义,我这儿刮干净了,他就爽快地把支票拍了过来,说信得过我老毛,剩下的,改天再取,咦,薛书记,你怎么了,怎么了……”
毛有财正说得得意洋洋,唾沫横飞,陡见薛向两瞥剑眉朝中聚拢,眉峰拧起个肉疙瘩,脸色凝重得快滴出水来,立时止住话头,惊声问出。
此刻,薛老三的心情却是恶劣到了极点,情绪宛若坐了把过山车,从最高霎时蹿到了最低,因为毛有财的这番话,露出个巨大的破绽,那就是那位朴成性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这个时代的韩国人如何,薛向并不十分清楚,可后世的韩国人除了人品外,简直就是德国人和日国本的综合体,精明,严谨,高效,才能以一弹丸之国打造出大宇,三星,lg,现代等一大批世界级的大公司。
以往迹观现在,说明韩国人不可能是笨蛋,且这个年代拿得出五十万美金的韩国人更不可能是笨蛋。
既然人家不是笨蛋,又怎么会如此放心的交出支票,只提走八十多万,丢下句剩下的下次来取,就完事儿!这是五十万美金,不是五十颗白菜,怕是对亲爹老子也没这么放心的吧,更何况韩国棒子小肚鸡肠是出了名的,又怎会对萧山县豪爽到这不可思议的程度。
薛老三越思忖,疑点就越多,他先前纯是被这五十万美金的巨大利益,给蒙蔽了双目,这会儿,陡然警醒,那位朴成性浑身上下简直就裹着层层黑幕。
想想吧,一个敢到大陆来的外商,且身怀五十万美金的巨款,怎么可能不研究大陆的经济政策,怎么可能不知道大陆对美元的苛求,又怎会如白痴一般,进了趟银行,就让周明仁用五万元兑走了两万美金?
现下下来,那两万美金分明就是饵啊,要不然那位蠢笨的朴成性干嘛不一次在建行把钱兑光,难不成就专等萧山来拣这块肥肉?
越想越惊,所有的线索简直快串成了线,薛老三浑身冰凉,捏着手里的这张支票,翻来覆去地察看,仿佛要用眼神将这绿纸烧出俩窟窿。
毛有财不是笨人,薛书记何等人物,他实在太清楚了,当他面色大变时,绝对意味着发生了天大的事儿,而此刻,薛向紧紧盯着这张支票,毛有财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想到了什么,继而跳脚道:“不会的,不会的,薛书记,这张支票不可能是假的,上次去银行那朴成性拿到那张两万美子的支票,就和这张一模一样,连盖的章都一样……”
“那你带着这张支票,到银行找周明仁验证过么?”
薛向直指问题核心!
“那咱们现在去验,马上去验,我不信那行朴的敢玩花活儿,小鸡仔似的,我捏死他!”
毛有财发着狠气,脸色也越来越白,因为薛向只稍稍戳破,他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因为,毛有财思前想后的把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一遍,也觉得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太简单了。
这朴成性招进来简单,掏钱简单,兑美子更简单,简直就是那传说中的国际友人嘛!这显然不符合国人对棒子的认知。
都说事出反常,必见妖,眼下的情势,已然妖气冲天!)
第三百六十五章遁逃
毛有财提议去找周明仁验证支票,立时被薛老三否决了,很显然,这是个蠢办法,不管支票是真是假,后果都是得不偿失。
若是真,则冤枉了朴成性,以周明仁的性子,悄悄将萧山政府怀疑朴成性的事儿透漏给朴某人,这不足为怪,毕竟在外汇争夺战中,萧山和建行是敌人!
若是假,此事是万万经不得半点宣扬的,被骗走八十万元,萧山县委县政府都得背上无法解脱的罪责,说不得萧山建港这天大的功劳都未必抗得住,毕竟组织的原则,从来就是功是功,过是过,不搞功过相抵!
是以,薛向冒不起这个险!
“不去银行,怎么验证这支票啊?”
毛有财面无人色道,这会儿,他遭遇的打击不比薛向小,这可是被毛有财视作生平功业在办的事儿,古人云,立功,立德,立言,此为三不朽,毛有财不奢望不朽,只是希望他年老的时候,能够指着这韩成子庐,对儿孙夸耀几句,当初你老子,你爷爷我如何如何。
眼见着,好好的一件功德,就要黄汤,毛有财能不急眼?
薛向双眉一扬,“朴成性住哪儿?”
此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要验证朴成性是不是骗子,未必只有证明这支票真假一途。
朴成性若是骗子,这会儿,卷走了财政局八十多万款子,可谓是骗局已然得手,下一步要做的,定然是开溜!
“县委招待所!”
返程时,薛向亲自驾车,一辆吉普快被他开成了法拉利,到得地头,薛老三直奔柜台,毛有财则径直冲上楼去。
两分钟后,两人坐回了车里,相顾无言,齐齐抽起了闷烟!
沉闷良久,彭的声响,毛有财忽地推开车门,跨出门去。
“你干啥去?”
薛向知道这家伙心里定然比自己还不好受,怕他犯浑。
毛有财赤红了眼珠子,“薛书记,我对不起您,您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会牵连县委县政府,我这就去找姓朴的,找着了,就是拆骨头扒皮,我也得把那钱给弄回来,找不着,我就死外边了,不给您丢人!!!”
说话儿,毛有财抬腿就走!
“胡扯!”薛向大喝一声,止住毛有财,“你毛有财说不牵连县委县政府,就不牵连啦,你是地委书记还是行署专员?你一走了之,倒是痛快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叫老子们咋整!”
毛有财脸色发青,却吱吱唔唔分辨不出声儿,呆立原地。
薛向见他脸色,一挥手,安慰道:“行了,事儿还没到绝路上,一个中国人不好找,他一个外国人不信他能飞上天,姓朴的昨个儿得了钱,我不信他敢存银行,八十多万,哪个银行收了,也极是醒目,做贼就没有不心虚的,必然害怕暴怒。既然存不进银行,八十万装起来,也得一麻包,他拎着个麻包,最快能跑多远,上天了,也还在辽东地界儿上,走,回县里,你老毛路上好好想想那孙子的样貌,再招来几个见过他的,到时,让公安局刑侦科的测绘高手,把那孙子的图像绘出来,后边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此事不宜扩大,毕竟扩散出去,就是天大的篓子,是以,花原范围内,薛向只会通知周明方、黄观,让他们在花原地区,帮着使使力,此外,薛老三认为还是借助军方力量较为稳妥,一来,迅捷,二来,保密度高!
回程的路上,薛老三和毛有财再没说话,各自盘算着心思,绞尽脑汁,思忖姓朴的信息和逃窜地点。
谁成想,二人正想的脑袋发懵,嘴角起泡,刚到县委大院,钟伯韬忽然蹿了过来,险些没给车撞到,不及薛向二人开口,钟伯韬便送上个惊人的消息。
“薛书记,我怀疑那韩国商人是骗子!”
一听这话,薛向和毛有财的眼睛攸的亮了,毛有财刚待发话,却被薛向止住,拉着钟伯韬便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老钟,不用怀疑,现在已经肯定那位朴成性就是骗子!”
说话儿,薛向掏出了口袋里的那张假支票,“诺,朴成性就是用这么个烂玩意儿,骗了财政局八十三万,这损失都他娘的赶上火烧赤壁了!”
薛向开门见山的一番话,惊得钟伯韬一屁股坐了起来,他没法儿不惊诧,八十三万是什么概念,钟某人实在是太清楚了,他甚至能想到这钱要是弄不回来,他这个县长会有什么下场。
诚然,尽管整件事儿,他钟某人都没怎么掺和,可他到底还是萧山县的县长,这领导责任是逃也逃不掉的。他想说萧山是薛向说了算,与我无关都不行,想想吧,近大半年来,萧山各种观礼,剪彩活动多如牛毛,薛老三都是锦衣夜行,把出彩的位置主动让给了费立国和他钟某人,出风头的时候,他钟某人可是风光无限,这会儿出了篓子,他又怎能逃得掉呢。
钟伯韬到底是久经风浪之人,一惊之下,立时回过神来,急道:“姓朴的在水晶宫旅馆,赶紧走!”
钟伯韬这话简直就是石破天惊,毛有财还在痴楞间,薛老三抢到桌前,飞速摇起了电话,几句话一说完,便已经奔出门去,继而,钟伯韬,毛有财也疯狗似得突击下楼,一路上不知撞到多少捧着文件的文员,惊得满楼都探出头来,以为这三位领导发生殴斗了……
照样是薛向驾车,沿路飞快,半个钟头,就驶出了萧山,进了铁峡县。
趁这开车的半个钟头,薛向已经问明白钟伯韬,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