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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爬到省委那一级的大佬,哪个不是城府深沉,长袖善舞,焉能如此急功近利,大失风度。
可结果,薛向半真半假的说法,让孙铁应信了个十成十,尤其是薛向说冯京留饭那节儿,正合了冯京待人接物的习惯,通常去拜访他的下级干部,若是在临近饭点的时刻,冯京多会留饭,不过不是亲自作陪,而是组织部派员相陪,这已经是辽东官场人所共知的秘密,也成了冯京优容雅量的佐证。
话至此处,薛向不打算再“漏”下去,孙铁应也不打算再试下去,有此足以,二人便就着一壶碧螺春,谈古说今,消磨着时光。一个多钟头后,一壶茶尽,孙铁应看看表,笑道:“薛老弟,你今天回不回萧山,若是回去,这个点儿,正好吃饭,到时,老哥我让组织部派车送你。”
这会儿刚好五点左右,薛向虽然嘴上没说,却一直惦记着姜局长下班的时间,至于回不回萧山,如何回去,那倒是细枝末节了,他一直在想如何开口相请孙铁应相助,这会儿见他谈到吃饭,却是正好搭上话头儿:“实不相瞒,孙老哥,小弟今天到萧山实有公务,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薛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便是连萧山县的困境亦未隐瞒,因为他深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说得越凄惨,让孙铁应觉得这人情送得越大。
果然,薛向说完,孙铁应肃声道:“我就猜到你老弟不可能这么悠闲,跑到花原来闲逛,只不过没想到老弟你在萧山已是如此艰难,卫齐名、俞定中太不像话,萧山县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应负首责,却把责任和担子全推给了老弟你,真是奸猾。”替薛向打抱完不平,又拍桌道:“老弟你放心,姜局长恐怕也是拿着劲儿,静等你上钩呢,想必是一请便至,不过有一点,老弟你得注意,这姜局长排场极大,极讲尊严,待会儿,他说什么不重听的,你只当放屁就行。”
“一切听老哥安排,我这儿有出血的准备。”
却说姜局长的排场,先前在财政局门外,他已经见了,差相仿佛萧山的毛有财,不过,他也能理解,像财政局长这种炙手可热的位子,哪个不是牛气冲天。俗话说,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薛向确实有出血的心思了,因为他实在没心思和姜局长耗下去。
商谈好接待的细节,孙铁应招呼餐厅管事,重选了个宽敞幽僻的雅室,便转出门去。
时近六点的时候,一辆纯绿、崭新的军用吉普,在餐厅大门外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副驾驶位置先钻出个瘦高个儿青年,小跑着将后车门打开,继而,身子侧开,双手搭棚,和车门线等高,做护佑状,未几,车内便步下一位中年人来,那人一身崭新的黑色圆领中山装,外套一件主席式墨绿风习,脚蹬黑皮鞋,头抹发蜡定型,方面大耳,身材魁梧,一见之下,便觉浓浓气势扑面而来。
那风衣男下得车来,也不移步,头仰四十五度,似在望餐厅的招牌,又似在仰天凝思。
“装逼装的老子都不得不甘拜下风的境界了,花原还真tm的藏龙卧虎啊!”
薛老三心中感叹一句,复又嘀咕孙铁应怎么还没到。
熟成想,一念未完,便见东方一辆锈迹斑驳的吉普突突突,驶了过来,细细一瞅,便认了出来,那日去萧山县赴任,孙铁应不正是用这辆车相送的么,车前方的一大滩红锈,依然星目。
车到近前,果然停下,未几,孙铁应便跳出身来,薛向朝车内相望数下,依旧不见有人下来,心中奇道,莫非人未请来。
哪成想,孙铁应快走几步,到得那风衣男近前,开口道:“姜局长,还是你这车厉害啊,我是紧赶慢赶,都没追上。”
孙铁应话至此处,薛向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的这风衣男就是自己要等的财政局局长姜规题,可那好奇的是,这孙铁应去时,是没开车的,怎么这会儿又把车叫上了,难不成为了撑面子,可这么辆破车,又怎么撑得起面子。
“那是,全辽东省也未必找得出第二辆这车,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军区领导专用车,嘿嘿,马力强着呢,你那破车想跟在后面吃灰也是奢望。”
姜规题果然无愧牛人之名,说话竟是半点也补给孙铁应留面子,虽然这姜规题所掌财政局权力极大,论级别也高了孙铁应半格,可人家孙铁应也是地委组织部的大人物,又不是下级县市的官员,求不到他姜某人名下,反倒是财政局内的人事调动,须过孙铁应之手。是以,按寻常官场规则,不说姜某人应该敬着孙铁应,至少也得平礼以待才是。可眼下,姜规题出言无忌,宛若和手下小厮说话一般。
孙铁应竟是面色如常,似乎丝毫不为姜规题的无礼生恼,笑道:“没想到姜局长的车,还有这等来历,难怪不待生客,要是换作我,也定会如此。”说完,冲薛向丢个眼神。
这时,薛向才知道为何孙铁应姗姗来迟,还又多此一举,开了车,原来这位姜局长的车不捎他啊。
“这花原地区怎么竟出如此奇葩官员,前有尤勇,后有姜规题,俱是无量嚣张无量狂啊!”
薛向心中感叹,却也明白孙铁应那个眼神何意,这是招呼自己小心姜规题的脾气之余,也夹着卖好的成分,意思是,看,为你老弟的事儿,老哥我的委屈可是受大发了。
不过这会儿,薛向却是没工夫感谢孙铁应,紧走几步,伸出手来:“原来您就是姜局长啊,果然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方才对面不识,真是怠慢了,怠慢了。”
薛老三嘴上说得热烈,真诚,其实,心里如吞了苍蝇一般恶心,此前,他薛某人最见不得这种官场逢迎,谄媚示人,可今天,他薛某人竟也不得不如此,竟生造化弄人之感。
第一百三十九章狮子大开口
见薛向伸出手来,姜局长这才摆平了仰视四十五度的脑袋,扫了眼薛向,伸出白皙肥腻的大手,略略一搭,连摇晃都省了,便松了开来。
薛向这回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大牌,可现下有求于人,该忍得就得忍。
晚餐六点半准时开宴,因着不知道这位姜局座的口味、喜好,薛向便没做主先点菜,果然,菜单递给姜局长时,这位半点也不客气,直接把菜单一扔,便熟练的抱起了菜名儿,显然是此地常客。
“黄金大闸蟹三斤,糍粑鱼来一份,记得让老张用卤虾油炸,蚝油我吃不惯,四喜丸子,红烧铁狮子头,狮子头的肉粉,必须是一刀一刀剁碎得,我舌头灵着呢,别用机搅得糊弄我,对了,漳河底下的王八,给我弄一只,近来操劳过度,身子有些虚,得补补……”
薛老三这回才叫开眼了,眼前坐得这位哪是局长,简直一个厨子加美食家嘛,各色菜肴了熟于胸,便连烹饪要点,也根据自个儿口味加了备注,真不知道这位该吃过多少顿,才练出来的本事啊!
一会儿的功夫,姜局座便报了十七八道菜,略略扫一眼桌面,似在估测容纳度,这才住口,难得客气一回,还问薛向,孙铁应要不要什么特色菜,这二人自是推此之余,连连道谢。
要说薛老三惊叹之余,心中也是惊惧,这一桌子山珍海味。略略估算差不多就得百来元,尤其是那盘什么活炖王八,点菜时,他可是听那服务员说只剩一尾五斤多的了,还问姜局长要不要,另外还把价格报了下,因着个头儿巨大,价格奇高,单单那盘菜就得五十元,这会儿的五十元是什么概念。放在萧山县就是差不多三位初中教师一月的工资。那服务员话音方落,姜局长就拍了桌子,不待他说话,孙铁应便连连把服务员往外推,边推边道“不差钱”!
这会儿,薛向是真后悔没有先和送菜单的这家伙沟通好,要不然准备几句“没有”,“这个真没有”。便能搪塞过去,这回倒好,轮着他薛老三放血了。
因着这桌客人豪气,厨间上菜似乎先紧着薛向这桌,一盘接一盘,半拉钟头。除了那个王八火锅,十七道菜全端了上来,将桌子挤得满满当当。
山珍海味,河蟹飘香,一屋子的热气腾腾。香气弥漫,勾引得薛向亦是馋虫大动。不过此刻,姜局座当面,他薛某人自然得伏低做小,拧开本地产的名酒长白山,给姜局座倒上一杯。说上几句祝酒词,和感谢话,一杯近三两,竟被他一口先干了。
果然,姜局座的面色立时好了许多,端起酒杯,浅嗫一口,便伸手朝那大闸蟹抓去。断钳,拆壳,沾蒜,吸髓,舀黄,姜局座不愧是个中高手,一会儿的功夫,一只半斤多的大闸蟹,便被他拆解个干净。
薛向好容易瞅到空当,便又端起倒满的酒杯,方欲说话,桌下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