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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敢直呼呼地往邱衙内胸窝处下刀子,撤销行政职务,党内严重警告,这是轻易能使出来的手段吗?
撤销行政职务也就罢了,毕竟邱衙内被抓住如此大的错漏,不能担任主抓经济的管委会主任,乃是应当应分,况且,云锦的政治生态也的确特殊。书记主任一肩挑。的确有些不符合当先的政治气候。
而这党内严重警告,则就过火至极。意味着邱跃进在未来一年将得不到任何晋升,对别人来说一年多的时间不得晋升算不得什么,可对邱跃进这种志存高远的青年干部,尤其是还处在云锦管委会书记这种煊赫职位上,一年多的时间已然太久。
更要命的是党内严重警告的处分一旦落在履历上,对一个官员的仕途将是难以言叙的沉重打击,这是最让邱跃进痛彻心扉,也难以接受的事。
说到这儿,可能有看官便要问了,想当初,薛老三在靠山屯时,和时任县委书记斗法,不也遭受过党内严重警告吗,然薛老三的官职也是升得不慢。
笔者要讲的是,那是因为当初薛老三通过大讨论完成了最后的翻盘,彻底掀翻了承天县的台盘,且事后也证明了当时的县委书记乃是纯粹的打击报复,该处分随后撤销,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薛老三还受过另外一次党内警告,那是在京大做团委副书记时,适逢在当时的大会上,跟校党委大佬当面顶牛,最后被京大掌舵人判了个党内警告的处分,以为平息物议。
然,党内警告和党内严重警告自不可同日而言!
话说回来,即便薛老三得的是是党内严重警告,可他这样的干部自不是邱跃进可以相比的。
想想薛老三一路行来,立过多少惊世之功,上面赏还来不及,哪里还怕他犯错,只怕巴不得给他薛老三来个功过相抵,好平息一些人对上面“有功不赏”的非议。
却说,邱跃进举头望天,冷笑连连,而黄思文沉默不语,心怀激荡,一边的胡耀华畏畏缩缩,蜷身敛目,似乎恨不得身体能融进一边的墙壁中去。
场面安静地好似冻住了,不知过了多久,邱跃进陡然有了动静儿,豁然出脚,踢开了沙发,猛地伸手抓住玻璃茶几的一端,用力一掀,哗的一下,玻璃茶几上的杯盘茶碟尽数跌落,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宽大的玻璃茶几扣在地板上,跌了个粉碎。
邱衙内扯开嗓子便喊,“薛老三,我他妈非……”
“宰”字尚未出口,黄思文一个箭步扑上前去将他嘴捂住,他的脸上甚至震惊得没了血色,眉毛都要掀飞了。
他生怕邱跃进吐出那个要命的字眼,拖累自己万劫不复。
邱跃进伸手狠狠推开黄思文,重重看了胡耀华一眼,没再废话,一屁股歪倒在沙发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胡耀华又赶忙献上一杯热茶,待得邱跃进慢慢喝了,一张颧骨高耸、瘦得已然快脱形的小脸儿才又开始缓缓恢复些人色。
他是真没想到薛老三敢跟他下如此重手,心中甚至在想薛老三是不是被自己气懵了,糊涂了,疯了,要不然他薛老三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对他邱某人下手,他可是邱老爷子的嫡亲孙子呀。
要说邱跃进这种人自小养在蜜罐子的娇生子,生平未受多少挫折,往往自视极高,在他们的世界观里,自己如何对待别人都是应当应分的,而别人就该全心全意对待他们,稍有一点反抗,他们的反应往往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不可思议。
在他们的思想里,他们就是世界的中心,任何人对他们都得敬着捧着。
即便是争斗,损毁的也定然是身边的小喽啰,伤害绝不会危及自身。
而如今,薛老三陡然给他来了一把痛彻心扉,邱跃进便受不了了。
他想得不是自己的过错,不是自己的疏漏,想的却是薛老三会不会没考虑清楚,怎么就敢这样对待他邱跃进。
这样搞法,分明是越界了啊!
就在邱跃进恨极欲狂的当口,叮铃铃,电话响了,黄思文快走几步接过电话,那边未说几句,啪的一声,黄思文手里的电话竟跌落在了桌上。
攸的一下,邱跃进猛地转过头来,“跃进,活土匪这是要对你下死手了,曹卫国的电话,市委免去你云锦书记,改任市农业局局长的文件,已经上报的了省里!”…
黄思文几乎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此番话讲出口来。
他实在是太震撼了,原以为薛老三炮制出个“党内严重警告”,就已然够辣手无情了,哪里知晓活土匪这回是动了真格的,出手迅烈无比,分明就是要整死邱衙内的节奏。
谁不知道如今的云锦真是天大的香饽饽,邱衙内处心积虑要对付薛老三,却死活不肯离开云锦,便是深知此为洞天福地,霞举飞升所在,如何肯让出。
如今倒好,他不让,薛老三硬要搬他走!
“该死的邱跃进,就凭你也敢惹活土匪,可坑死老子了!”
募地,黄思文竟在心头大骂起邱跃进来,对这倒霉催的邱衙内,他真是半点好感也无了。
却说,黄思文方张口转述完电话的内容,瞬间,邱跃进的瞳孔急速放大,喉咙一突,嗝的一声,身子一歪,便昏倒了过去。
……………………
第一抹晨曦照在薛向脸上的时候,他又准时醒了过来,披衣起床,帮着苏美人压好了翘起的被角,又去小家伙房间帮她收拾了一下散乱的卡通屋,挪了挪歪斜的枕头,盖好小花枕头,和盘在枕边的小白打了打招呼。
他便来到院里的浣洗池边,洗漱一通,才又钻入厨间,手脚麻利地整制出一份丰富的早餐,在锅里盖了,撤去余柴,留着明灭的余烬维持着温度。
做好这一切,他便越墙而出,顺着眼前的小道,跑了起来。
晨光微起,大地皆静,矮旧青白的的街市上,除了出售早点的摊贩们,架炉的架炉,生火的生火,空旷的街道再难见到别的身影了。
他跑得不快,但也赶上了正常人的全力奔行,约莫二十来分钟,他便到了市委家属区的那处瘦湖边上。
他在一处桃花林里定住了脚步,摆开架子,一招一式,走起了拳脚,湖风掠来,残余的桃花瑟瑟微摇,隐隐林间,薛老三沉腰躬马,出拳趟腿,整个人龙马精神,气象万千。
第二百九十一章兴奋
若有人在近处观察,一定会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他会发现,林中那奔腾闪跃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力拔山兮的熊罴,奔腾咆哮的猛虎,奋发向上的天马,飘若仙神的飞鹤。
远山黛黛,飞鸟翱翔,碧湖澄清,白鱼啄波,在这个新鲜的早晨,薛老三一趟拳脚竟走了快两个小时,直到不远处的林荫道来往打买早餐的行人渐多,薛老三才慢慢熄了手脚,慢悠悠地推起了太极架。
两个小时的虎跃龙奔,薛老三面不红,气不喘,额上更连半粒汗粒也无,整个人眉张目举,飘然出尘,远远望去,好像初生的太阳,奋发向上,光耀万里。
原本,薛老三是没有走拳的嗜好的,尤其是在大早晨,他更愿意陪着自家的绝世妖娆卧床暖被,伺候烦人精更衣吃饭。
国术于他不过是强身健体的法门,不求精进,更不求超越虚空,见得佛尘。
对这万丈红尘,他薛老三可是眷恋万千。
然,近日以来,薛老三泥丸宫中,隐隐不稳,气血翻腾,跳跃亢奋,惹得他每日一早不翻沸翻沸气血,整个人都有些别扭。
是以,这几日,他起床之后皆是这般在这桃林里活跃一番拳脚,搬运搬运气血。
桃林北边传来细琐脚步声的时候,薛老三一招收势定住了身子,还不见来人,薛老三便自说话了,“小戴,今天可是来得晚了咯。瞧瞧,这都几点了,再过十多分钟,我就该上班了,你小子这是存心不想让我好好吃饭呀。”
薛老三话音方落,果然,戴裕彬提了个食盒,便从桃林深处转了过来。
如今的戴大秘,可真成了薛老三的多功能服务机,薛老三真是须臾离开不得。
不为别的。就冲戴裕彬这份勤快劲儿。热乎心,随时随地都想着让他方便的吃上热乎饭,薛老三就万千难舍。
从薛,戴二人的例子。便也能看出缘何秘书往往能最大程度的借着领导的光。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遭遇秘书这般体贴入微的伺候,任何人都难免被感动。
却说。今日的戴大秘,一眼看上去,便能觉出与往日大不相同,当然,这大不相同非是指今日的戴裕彬穿了多么排场的衣服,或者做了何等嚣张的发型,这种与众不同是由内而外的,指的是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
今日的戴大秘,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种喜庆,冲天地喜庆。
好似苦學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