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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田昭夫趁势道,“诸君勿急,那人必定到来,但请喝酒饮茶,静待便好。”
盛田昭夫花费偌大心力。摆出这龙门阵,压根不怕那尹国勤不至。
一则,他相信北海派,吟剑阁,一刀斩三位当家领袖的判断。那尹国勤必是武道神话无疑。
而所谓武道神话者,皆是睥睨世间,纵横天下的英雄人物。
此等人既然许诺,必然践诺,这非是君子然诺,而是道心如一。
二则,有不远的树上捆绑的那位柳莺儿的存在。即便那尹国勤知晓此间陷阱遍布,恐怕也定然得慷慨跳进坑来。
却说,平息罢方才的纷争,场面又恢复平静,盛田昭夫只顾着和同座的一刀斩千鹤长老,北海派流川掌门。吟剑阁小野大师兄频频举杯,谈笑风生。
就在这时,不远的岔路口竟传来喧哗之声,没多会儿,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顶着一头乱发,急速奔了过来。
到得近前,才发现此人的西装已然散乱,领口处也开了个不小的口子,一只皮鞋也不知去了何处,雪白的袜子被乱草杂花染得五颜六色。
见得那人奔来,盛田昭夫霍然起身,:“八嘎,赤木,你实在是太失礼了!”
来人正是他盛田昭夫在原心宅的大管家,赤木刚宪!
岛国人礼仪极重,眼下又是盛田昭夫得意的时刻,赤木刚宪这般形容赶将过来,于他盛田昭夫而言,这是大大的丢脸。
盛田昭夫积威甚重,若是平素,他动了如此大怒,赤木刚宪早就吓得汗流浃背,伏地请罚。
而今次,闻听喝斥,赤木刚宪竟用比盛田昭夫更疾烈的声音喊了出来:“社长,大事不好,尹国勤突入原心宅,将人抢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
盛田昭夫脸色巨变,一把扯住赤木刚宪的衣领,高声怒吼。
“我,我说,人,人,人被那尹国勤夺走了!”
盛田昭夫整个人好似被十万伏高压电击中,险些没灵魂出壳。
他实在是太震惊了,他既无法想象那人如何在百余间屋舍和无数地下密室中,将那位柳总裁寻到,也万万未想到,那人既是武道神话,出言却似放屁!
明明是那人自己在千百代总堂,留下了“柳莺儿,富士山”的血字约战,却又耍弄这调虎离山的鬼蜮伎俩,不来赴约,世上有如此不堪的武道神话吗?
说来,盛田昭夫致此失误,不为别的,但为他根本就不清楚国术宗师,也就是岛国所谓武道神话,到底有着怎样的本领。
要说盛田昭夫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薛老三的能力,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晓惹上国术宗师,到底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巨大灾难。
不错,原心宅的确幽深隐秘,屋舍众多,密室无数,更兼护卫云集,重兵把守,要从这原心宅内将一人找出来,并越过重重包围,不啻于天方夜谭,更何况,他已然大张旗鼓将那“柳莺儿”带来这镜湖之畔。
而那尹国勤既不知晓“柳莺儿”的存在,即使暗中追踪,也必是到这富士山赴战才是,怎么偏偏去了原心宅?
盛田昭夫哪里知晓如今的薛老三是何等强大,自打薛老三跨入“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宗师境界后,不仅具有“不见不闻,绝险而避”的警兆能力外,而且神识强大,六感精妙,连千年传承的神妙忍术在他眼中都不过尔尔,更不提盛田昭夫那点藏人隐物的诡异伎俩了。
那日,他屠尽“千百代”,在总堂留下“柳莺儿,富士山”六个血字,除了故意惊动盛田昭夫,引其盲动外,便是为了试探柳莺儿的动向。
的确,今日一早,他伏在原心宅周遭,见着了盛田昭夫率领的大队人马,以及那位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的“柳莺儿”。
然则,以他如今的境界,早已识人无须不过眼,单靠感知便能辨出人体的气血,呼吸,体味,情绪,那位“柳莺儿”,便是整容整得分毫不差,他也一眼辨出,那是个假货。
待得盛田昭夫引领大部队离去后,他便潜入原心宅,神识外放,稍稍游走,便锁定了柳莺儿的气息,至此,才有了薛老三破门而入,于千钧一发之际,救美而出。
却说,盛田昭夫惊怒交集,扭过头来,冲千鹤长老怒声道,“八嘎,这天下还有老鼠一样的武道神话,千鹤,小野,流川,你们三位还要对我说什么武道神话的种种特质吗?”话语中,充斥着难以穷尽的滔天怒火。
的确,盛田昭夫实在是太愤怒了,而这愤怒之中,又夹杂着无穷无尽的失望和惊惧。
失望的是,那人不来,他盛田昭夫弄出此番偌大阵仗,白耗心力,岂非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他渴盼的超级大英雄之梦,已然随风而去。
惊惧的是,那人果真在重重包围之中,突入原心宅,将人救走,展现出了不可想象的战斗力,而此番那位柳总裁获救,那人再心无挂碍,一个有如此本领,而又为所欲为的家伙,其破坏力到底如何巨大,想想就让人遍体生寒。且今次那人失约,他好容易挑逗集结起来的整个岛国武道势力势必一风吹散。然则,失去了这百余高手的护卫,只怕住进自卫队司令总部,他也难以安心。
说来,千鹤长老,小野大师兄,流川掌门,俱是岛国武道巨擘,向来地位尊崇,此刻挨了盛田昭夫训斥,三人虽心火顿生,却偏又发泄不出来。
谁叫他们三人信誓旦旦,据结作保,言说武道神话的种种特质,断定那尹国勤既然许约,必然践诺,哪里知道这天下竟还有吹牛皮说空话的武道神话。
自幼时修习武道以来,各传承有序之大派,教训子弟,皆言道:修武如修身,必先正心诚意,持中守诚。
并再三训诫,若要在武道一途,修成正果,此条训诫,乃是不可或缺之先决条件!
那人既成武道神话,当道心稳固,重言守诺,而如今,那人竟弃约不顾,难道就不怕损毁道心,留下阴影以至神明崩坏,武道大退。
怔怔失神半晌,盛田昭夫忽地抽出祖传的菊花刀,猛地斩在软木几上,将那茶几一刀两断,一连串“八嘎”后,又是一顿乱劈,状若疯魔,随即持刀乱舞,狂声呼喝,“狗屎,全是狗屎,什么武道神话,原来是老鼠一般的小人,出来啊,有种你出来,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骂罢,他又朝不远处的“柳莺儿”奔去,到得近前,劈手夺过侍从手中的牛皮鞭,捖了个鞭花,啪的一个脆响,皮鞭结结实实抽在了柳莺儿左侧肩头,带走一缕白衫,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
被紧紧缚在树上的柳莺儿,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一阵噼里啪啦的皮鞭,如暴雨一般抽在她身上,顷刻便将她抽打地昏厥过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铅球客
铅球客
盛田昭夫犹不罢手,边猛烈抽打,边高声嘶吼,“姓尹的,你给老子出来,你不是要救这biao子么,老子抽死她,玩死她……”
不成想,他话方至此处,惊变陡生,薛老三竟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侧,右手捏着盛田昭夫粗胖的脖颈,如提小鸡仔一般,凌空将他提起身来,冷笑道,“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你可得好好活着。”
说话间,薛老三猛地松开他脖颈,捏住他右手手腕,猛烈抖动起来,霎时盛田昭夫的身体忽地绵软得没了骨头,如辈抖落一件衣服一般,但听噼里啪啦一声脆响,盛田昭夫发出杀猪似的凄厉惨嚎,转瞬便嚎叫到沙哑了嗓子。
薛老三看也不看他,像扔一块破布一般,将之远远扔了出去,摔在一株樟树上,倒在地上,不住惨嚎,却动也难动。
薛老三又怎会让盛田昭夫这罪魁祸首轻易死去呢?不让他尝尽人间至苦,又怎对得起小妮子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
原来,方才薛老三擒住盛田昭夫,看似极度轻易的一抖,实则已用暗手,瞬间卸掉了盛田昭夫全身两百零六块骨头,那种苦楚,简直不亚于寸鳞之刑。
别看那过程,只一刹那,实则,盛田昭夫由昏死到醒来,不知经历了几番轮回,且薛老三下了痛手,选择性地将盛田昭夫的许多重要关节处的骨骼震得粉碎。
盛田昭夫即便活着,后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用营养液维持生命,便是想坐轮椅,饮食稀粥度日,也是奢望。
却说,从薛老三现身到盛田昭夫遇难,不过数息,场中大部分人甚至没来得及回过神来。
薛老三既然到来。显然已然知晓自处布下重兵,向他合围,弄残盛田昭夫后,他却不奔逃而去。反到振了振衣衫,大步向场中行来,,“我便是焚毁拜鬼破庙,屠掉“千百代”的尹国勤,有谁不服,大可站出来,找我说话。”
话用日语道出,声音不大,却清澈悠扬。如有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