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问题,在改开之前,是不可想象的,正因如此对比反差,不少老派干部始终对摸着石头过河会过到何处,持严重怀疑的态度。
如今,三年之约到来,老首长视察的结果,到底是力挺,还是失望,许子干根本没有把握。毕竟如今的“反自”风浪,愈演愈烈。
许子干正沉默间,叮铃铃。书房的电话响了。
薛安远的书房只装了一部电话,接的正是权限极高的保密电话。能给这电话直接通电的,除了军委,便只有老首长等寥寥数人。
放下电话,薛安远苦笑道,“还真是一刻不得清闲,军委有个紧急会议,我得去一趟。子干,你和老三聊聊,晚上就别走了,咱哥俩儿好好喝几锺。”
送薛安远出得房门。薛老三方将门掩上,劈头就丢出句石破天惊的话,“许伯伯,明白说吧,老首长这次赴三年之约的结果。定然是在沿海开辟更多的新经济特区。”
“什么!”
许子干猛地抬起头来,盯着薛老三。
的确,他的判断和薛老三恰恰相反,因为据他所知,上头如今对改开持否定态度的力量。越来越大,超乎想象。
许子干之所以惊诧,不过是鉴于薛老三一贯的正确。
凝视良久,许子干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老三,你在底下,可能不太了解上面的想法,实话告诉你吧,季老似乎也动摇了,意见不小。”
许子干署理央校,成日里都是和理论文件,政治动态,高级干部们打交道,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对上层生态,许子干洞若观火。
在他看来,薛向之所以出现误判,是因为下面待得太久,对上层人事变更和派系绞缠认识得不够清楚。
“季老都动摇了?”
薛老三喃喃自语一句。
“是啊,虽然没对外发表文章、讲话,但和部分干部的内部谈话已经传出来了。”
许子干叹息道,“看来大势所趋,无可逆转,你也不必太过萦怀。”说话儿,也叹息一声。
原来,他误以为薛向听说了季老的态度后,改变了观点。
毕竟,季老不比别人,党内威望极大,他若表态,便是老首长都要仔细掂量。
而许子干之所以叹息,也正是因为推测出最终结果后,心头失望,毕竟,说到底,他也是个改开派。
闻听许子干劝慰,薛老三笑道,“许校长,我可没你那么悲观,改开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是一人一派能决定的,历史车轮已然开启,任何人螳臂当车也是无用。”
薛老三先前自语,是没想到这么快季老就动摇了。
听薛向起高调,许子干微微皱眉,方要劝说,便听薛向问道,“许伯伯,此间密室,我就问句放肆的,当今共和国,谁主沉浮?”
薛向这话的确有些放肆,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浅显,党内虽然派系林立,还有季老威望如天,但真正掌控台盘的,无疑还是那位老首长。
先领袖有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可谓道尽一切权力的基础,须知老首长辞去许多职务,唯独军w一号的帅印始终掌握手中。
由此足见,到底是谁是真命天子!
许子干没有答话,横了薛老三一眼,薛老三毫不萦怀,继续道,“那我再问句,改开是谁一力促成推动的?”
答案依旧极是简单,便是中学生也知道是老首长在十一三全会上,亲手拉开了改开的大幕。
可此问一出,许子干宽广的额头,拧出个深深的疙瘩。
他何等城府,且极富政治智慧,薛向话没说明,意思却全部点到,无非再说,反对“改开”的力量再大,关键节点还在老首长处,老首长不动摇,任何反对派也是螳臂当车。
此外,点出拉开改开大幕的主角,更是力证了老首长断不会容忍改开夭折。
要知道老首长不是张家阿三,李家老四,改开也是开门开窗,风大了再关上就是。
拆白了说,改开是事关华夏神州十亿苗裔的大事,老首长也是毅力坚定的政治家。
改开一旦进行,哪里是能中断的,即便是要中断,老首长也断不能容忍改开中断在自己手中。
若是如此,老首长全部的政治根基都会折断。
一言蔽之,反改开,就是反老首长,老首长焉会自己反自己?
的确,整件事情,并非极难理解,放之一地,正如该地行政长官推行自己的新政,新政遇阻,除非到绝境,该行政长官绝不会容忍新政中道崩摧。
因为新政一旦崩摧,便意味着该长官失去了执政基础,也意味着该长官的仕途终结。
此整件事,放诸一地,极好理解,可放诸一国,则面目全非,深不可测。
第三百四十一章欠你个承诺
从地方到中央,层层叠叠的交叉势力,难解难分的复杂国情,便是再简单的问题,也被弄得繁复难清了。
正因如此,许子干便是城府再深,再有政治智慧,也绝难一眼窥破究竟。
至于薛老三能看穿此点,也非全因他聪明绝顶,而是作为魂穿之人,他太清楚历史的轨迹了。
历史上,首长赴完三年之约后,改开不退反进,经济特区进一步扩容,又有十六个城市加入对外开放序列。
薛老三由果推因,借助混穿优势,自然能穿透历史与现实的层层迷雾,掠过现象,直面本质。
“好小子!我……”
许子干拍案而起,激动异常,他原本就是开明官员,主政闽南期间,就是改开派的急先锋。
如今退守央校,胸中豪情却是丝毫不减,只待蛰伏过后,再度腾飞,若是改开遇阻,那他前番一腔心血却是白费。
“坐坐,许伯伯别激动,今儿咱爷俩有的是时间聊。”
薛老三拉着许子干坐了,伸手取过那把顾景周制的紫砂壶,将许子干身前的茶杯里注满,“咱们是不是先聊聊您要写的那篇文章?”
熟料他话音方落,许子干重重一巴掌落在他脖颈处,笑骂道,“给你点颜色,就上赶着开染房,真把你许伯伯看扁了,你当我这些年的省委一号,央校校长都在混日子呢,一篇经济文章用得着你小子耳提面命?”
薛老三捂着脑袋,作痛苦状,“您老真是吃完饭就骂厨子,念完经就打和尚,过河拆桥的行家里手。得,既然您这么说,想必胸中早有丘壑,那我真想听听,还请您不吝赐教。”
薛老三说完。许子干脸色又沉了下来,倒非因为不满薛老三的谐趣,调侃,而是他分明又觉出了问题。
和薛老三相处多年,对这家伙的脾性,许子干了解到了骨子里。
薛向这家伙,相处起来,看着调皮随意,其实进退极是有道,最重长辈。
方才。他许某人几乎已经明言自己胸中有华章。不需他薛某人代为画赞。若在往常,薛老三只会调笑一句,略去不提,绝不会这般上赶着要听听他许某人的想法。显得极没礼貌。
事出反常,必见妖,薛向必有深意。
如此反推,那就是自己写的这篇文章,真有极度需要注意的地方。
一念及此,许子干也不绕圈子,说道,“我打算从进一步推进改开,以及加强和巩固改开成果方面来。你觉得如何?”
许子干很审慎,没有选择讨论改开的具体措施和方法,这样就避免了可能触碰的当下国有企业改制的雷区。
薛向点点头,道:“您的选题很好,但我觉得应该加一点。那就是有必要在文章中,用相当篇幅呼吁各项改开工作中,必须坚决坚持党的领导。”
薛老三这句话,似乎是废话,毕竟共和国内,什么工作不在党的领导之下。
明知是废话,薛向这聪明人还讲出口来,足见这绝非废话。
果然,薛老三话音方落,刷的一下,许子干脸色就变了。
他是何等样人,薛向此话一点出来,他便明白这“坚持党的领导”的对立面,站着的是zyh。
而目前带着某化嫌疑帽子的,正是他的那位伯乐。
许子干有些迷茫了,听薛向分析,老首长是绝对会挺“改开”到底的,既然改开到底,某些地方的触碰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例如国qi改制。
按照这个步子走下去,岂非靠近了那位的路子?
如此,老首长缘何不力挺那位呢,许子干思谋半晌不得要领。
忽听薛老三沉声道,“路是同行路,人是通道人,可路有沟坎,还有暗河,摸着石头前行,总难免遇到沟沟坎坎,以至磕磕碰碰,前行的探路人难免先被牺牲。”
薛老三的话很隐晦,许子干却听明白了,一通百通,他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同道相趋的知己、伯乐,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模样,为什么老首长坚决不担任党的一号。
原来,向前一步,进无可进;退后一步,亦退无可退啊!
老首长隐在幕后,只